就在她和高词恩布走进帐营不久,温慊绥来了。
高词恩布怨恨的看着他,四目相对,他没有办法再说什么,只能无能,狼狈的主动离开。
但温慊绥叫住了他,“留下吧。”
高词恩布随攥拳,“我真的会杀了你。”
“我知道。”温慊绥笑着坐了下来,倒是惹他误会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将丢弃在他床塌上的衣袍丢还给那个女子,“穿好衣服,你也来罢,来喝杯热茶吧!”
高词恩布这才松开自己紧握的拳头,他似乎并不是传言中的好色之徒?
这让他感到十分疑惑。
“你为什么不享用我?”比高词恩布更快问出困惑的是夏禾礼骨,她甩开放在自己胸前的长辫,“我在你们燕端人眼里不漂亮吗?”
“漂亮。”温慊绥又笑了,“你很漂亮。”仅仅是赞美之词并没有过多的奇怪形容。
他替她们倒了一杯一杯热茶,“喝吧。”
温慊绥率先表率,将手中热茶抿了一口,暗示没做过手脚。
夏禾礼骨里来比高词恩布更直接,她对燕端人有些天生的好奇,“你说我漂亮,为什么不和我睡?”
高词恩布猛地被热茶烫了舌头,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她,“夏禾,你不能随便对燕端人说这些话。”
“怎么了?”
“我就是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睡觉而已,我又没对他用强,我问问他身上就会少块肉吗?”夏禾礼骨瞧不起那种龌龊又爱装模作样的男子,装什么?不就是没瞧上她吗?
夏禾礼骨觉得很烦,她一点也不想部族中其他族人来受罪。
温慊绥并不觉得夏禾礼骨的话冒犯,他再次具有礼节的笑着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不会和你……睡。”饶是他这个男子汉还是有些顶不住夏禾礼骨的直白,说出这句话时他顿了好几次。
“因为我有心爱之人了。”
“哈?”响起一声惊呼,是高词恩布。
他颇感意外,“你这个好色之徒有喜欢的人?”
简直是比番邦冒咕噜咕噜黏糊气泡的沼泽更吓人的话。
“你既然有喜欢1的女子,那你对燕端的长公主凌正晴动手动脚做什么?”
高词恩布纳闷,“传闻中长公主待你很好,视你为好友……”
夏禾礼骨抢答,“但是你狼子野心,丧心病狂,居然在某日醉酒后对她进行了一番冒犯的举动,所以被燕端皇帝发配来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你少在我们面前整什么虚礼……”夏禾礼骨有些不确定,她扭头问高词恩布,“是那个词吗?就是弄虚作假的那个意思。”
高词恩布也是个半吊子,他愣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应该是的。”
夏禾礼骨里吗就有了底气,“就是说你别人前一套,人后又一套,我有不是不能和你睡,反正我们睡完就什么事都完成了。”
“你收下这份礼物,收兵回去就可以了。”
高词恩布紧盯着温慊绥,“这是我们针对你这种好色之徒的特别礼物。”
温慊绥张开嘴,笑的有些难受,“哈哈哈我倒是第一次遇见你们这等类型的人,有趣。”
“有趣?”高词恩布和夏禾礼骨两个人对视,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就见他听完她们计划后笑的合不拢嘴。
高词恩布撇嘴,呵,还不是对献上的礼物感到满意。
好一个道貌岸然之辈!
温慊绥在高词恩布这里的第一印象是前所未有的差劲,在夏禾礼骨这里也一样,所以直到她们两个人被他客气的请出营帐外,二人一时半刻都没来的反应过来。
“嗯?”高词恩布紧锁眉头,“就这样?”
夏禾礼骨怀里抱着带来的陶瓶,“你确定不和我睡觉?”
“你真的要催我们走?”
那时温慊绥在三肯定,“嗯,走吧!”
“走就走,我跟你说,错过这个机会,下次你就是亲自点名点姓,要我们番邦哪位女子,我们也不会给了!”高词恩布强装镇静,“我给你些时间,让你好好想一想。”
温慊绥笑了笑,转身走进营帐里,取出来几个瓷瓶放到他怀里,“你们很喜欢这些物件?”
夏禾礼骨擦了擦脸,有些没好意思回答,毕竟今日她带来的瓷瓶是经过“精心准备”的,瓶底躺着一大堆毒蝎子呢!
它番邦女子哪里那么轻易就能碰的,哼!
高词恩布当温慊绥识破了她们的计划,当即就说要走了。
温慊绥没有拒绝,“夜深了,注意些。”
他见高词恩布等人面上还是有些迟疑,夏禾礼骨更说有种折返的跃跃欲试,温慊绥不得不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你们捕猎一样,不仅要听,还要看。”
夏禾礼骨推了推高词恩布肩膀,“你会的燕端话多,他说的什么意思?”
“好像是种暗喻,讲自己不是……”
“不是什么?”夏禾礼骨将怀中陶瓶一股脑塞到高词恩布手上。
“没什么……咱们听他一个人讲的话算什么,切,他不过是个惯会伪装的燕端好色之徒!”
“好色”一词一直是高词恩布对温慊绥的听闻,亦是和他的第一次接触就被推翻的不可思议。
但此刻凌图嗤笑着看他,问他高词恩布,温慊绥是什么样的人一样,要他回答,凌图仿佛已经笃定自己会说出那句好色之徒。
哪怕温慊绥在他眼中实际上从未有对女子动手动脚过,起码在边界的那么些年从未有过不妥当的举措。
“高词恩布,你在等什么?”凌图面带微笑的看向他,“是等她吗?”
随着凌图的手中响指声,屋外忽得被丢进来一个女子。
凌乱的头发盖在她的脸颊上,她瑟缩着身躯,但高词恩布还是将人认了出来,他失神到丢掉了手中长剑,“夏禾……”
“夏禾!”
高词恩布跑向她,可女子却越来越害怕,她尖叫着,“啊啊呜啊!”
被她叫做夏禾的女子不断躲闪着,她似乎格外畏惧高词恩布的触碰,只要他一抬手,女子便会开始尖叫。
“你把她怎么了?!”是无法抑制的怒火,高词恩布看向凌图的视线中带着熊熊烈火。
“朕能把她如何?”凌图口中是无比自然的反驳,“如果不是朕,她早就惨死在温慊绥手下了,和当年我长姐一样……”
一提及温慊绥,展示出害怕神情的女子变得愈发激动了起来,她不断后退,不断尖叫着,双手颤抖着努力紧抱自己,好像遭受过很多非人虐待。
“高词恩布,你不知道!”
注意到女子的异常状态,凌图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愤怒,“你不知道温慊绥这个人有多善于伪装!”
“他害死了朕的长姐,抓走囚禁了你的族人,”凌图似乎是讲到了无比气愤的地方,整个人脖颈上的青筋暴起,“你以为当年他当真死在远疆吗?”
“没有!!!”
燕端皇帝在这一刻再也没有半点的架子,他双目垂泪,痛苦到捶胸顿足,“他活着……”
“温慊绥还活着!”
“他不惜装死也要毁掉了当年的盟约……”
“不远万里他也回来了,他是个恶煞!”凌图言辞激烈,“他杀死了我的长姐,毁掉了一切。”
“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搞砸了!”
讲完这一切,凌图瞧上去宛若一息苍老了不少,他笑着,辱骂着,言语中是对温慊绥的恨,是对自己的怨。
“如果他在京城中,朕就发现他对长姐的心思,在他宣称病死时费心调查一番……那怎么都来得及……”
他失魂落魄的嗫嚅着,“那样,我长姐就不会死……”
“不会怀着他温慊绥的孽种,最后郁郁而终!!!”
凌图一双眼死死盯着高词恩布,“也是你的错。”
“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你们番邦会听信他温慊绥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高词恩布没有办法回答凌图,他认识的温慊绥并不是燕端皇帝口中这等令人寒心的歹人,温渊侯明明是一个热心的好人……
但看着眼前夏禾的惨状,高词恩布无法讲出心中的话。
那些对温慊绥的描述恰似银针,正在那夜越过浓雾扎在此时高词恩布的心里,温慊绥,一个惯会伪装的好色之徒。
“他温慊绥就是无能的懦夫,”凌图不断用着粗野的言语攻击者温慊绥,像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痛苦,“他这个废物!”
失控的凌图看向扇寻续,“你不是问朕,消失温家主脉人是因为什么吗?”
“他温慊绥临阵脱逃,假死回京,毁掉了燕端和番邦和好盟约……”凌图脸上不断扭曲着,“他是个实打实的无赖!”
“这个混蛋!”凌图吼叫着,“他温慊绥回京那夜,潜入宫廷,侵犯了朕的长姐……”
“所以……凭什么?”
凌图怒吼着,“凭什么朕不能收拾温家呢?!”
燕端皇帝像是耍小性子似的,他说,“朕就是报复他,报复温家又如何是好?”
“依他温慊绥恶行,不诛它温家九族,难消朕心中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