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蝎扯着嗓子,挥舞着持枪的胳膊。
他不管不顾,砰砰砰砰朝半空胡乱扣下扳机,接连数枪,实打实地击中甬道内灰白色的骨质侧壁。
更为糟糕的是,他击中的区域里,有差不多同属一片地方的位置。
蛛网式的裂痕沿弹孔铺开,不光霎时密密麻麻地铺满众人的头顶,还迅速地朝众人身前的黑暗延伸开去。
柳广知响亮地骂了句脏话,甩开石宇,和左撇子女齐齐扑上前,按住小辫紫蝎。
他卸掉小辫紫蝎手里的枪,完后忍不住先给他脸中央重重地来了一拳,再一个勾拳把人打晕过去。
然而为时已晚。
灰白粉末以肉眼可见的量簌簌地往下落,仿若多柱倒升的炊烟。
极为不详的噼啪响动此起彼伏地在几人的脑袋顶上炸开,然后是滚雷般的巨声一下下地炸响。
时却心凉了半截,见身后不远处的甬道顶部尚还完好,忙叫:
“退!”
柳广知扯着石宇,左撇子女和其同伴分别拖起小辫紫蝎和板寸紫蝎,蒋云霞喊着快走快走,时却情急之下,简直是要把沈司奥整个人半夹半抱起来,携在身侧逃。
总而言之,尚还清醒的六人是掉头就跑。
咔嚓、嘭、轰隆!
在他们身后,甬道轰然垮塌。灰白的骨质支撑结构支离破碎,大量泥土倾倒而下,激起阵阵让人咳呛不已的烟尘。
不幸中的万幸,这场崩塌很快停止。众人跑得快,它没有直接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造成直接的伤害。
不幸中……那占据了大部分的不幸,他们安全退出巢穴的生路被断绝了。
而且,即便眼前的崩塌不再继续,他们仍能听到隐约的垮塌声,如同远在天边的闷雷般,一下接一下地响。
两分钟后,大群里出现新的消息。
原本跟着齐姐,但决定及时退出的数个紫蝎告知,因受到牵连,他们那边离开巢穴的通路也坍塌了。有人给在外值守的紫蝎发去了消息。
事态急转直下。
时却等人目瞪口呆,你看我我看你半晌,彼此无言以对。
柳广知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看上去颇想给地上的小辫紫蝎补上几刀泄愤。
他翻出解毒药塞进石宇嘴里后,捏开对方的嘴巴就往里咕咚咕咚灌水。
石宇迷迷瞪瞪地瞧了他一眼,跟被打了镇定剂的牛一样安详,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左撇子女扶额喃喃说出门没看黄历,今天就不该进这个巢穴。她的同伴弱弱地小声道,是她决定要来的。
左撇子女剜他一眼,抬靴狠狠地踩得他倒吸凉气。
“不能光坐等蝎子,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多久挖到我们这里,说不定会嫌麻烦不干,”柳广知冷冷道,“垮成这样,这里保不齐要二次坍塌。”
蒋云霞抹了把满是灰白粉末的脸,呸呸两声。
“我记得,那两只穿地兽挡了个通道口。我们得回去,找齐姐和疯牛他们,那通道可能通向哪个出口。”
大概率是通向的,那个通道口有风的流动;时却一边给咳嗽得脸红的沈司奥拍背,一边想。
不得不选第三条路了。
解决那株长得乱七八糟的变异植物。瞧瞧被两只穿地兽挡着的是不是新出口。
不然,谁都别想尽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