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发抖的身影当然被今井宙看在眼里,笑得已经略微有些无奈,看来自己已经被同化了。
今井宙忽然停下脚步,站在冲矢昴面前不远处。他目光悠闲地扫过对方身上的那件旧毛衣,像是随意,却又带着一点说不清的玩味。
“你们好?”今井宙忽然开口,蹲下身,声音里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亲切感,“发生了什么事件吗?”
三个孩子都和他打了招呼,讲完前因后果气氛略显沉闷,光彦打起精神:“但是我们少年侦探团一定能解决的,不是吗?”
“那当然了!”元太和步美附和着,今井宙鼓着掌。
冲矢昴没有什么反应,看起来只是和警官说着昨天发生的事,柯南的表情看起来已经开始注意到了冲矢昴的不寻常发言。
看来他还是不够有水准,没激出眯眯眼睁开眼的样子。
今井宙顿了顿,目光直勾勾地盯住冲矢昴,“那你们得认真调查了,那边那个哥哥看起来是个普通大学生,实际上……”
“实际上也只是个普通大学生。”冲矢昴打断了他,语气不急不缓,“住在米花町,偶尔看看推理小说,顺便打理打理院子里的植物。”
“是吗?”今井宙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回答,却又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不过福尔摩斯还有一点很有趣,他虽然擅长伪装成任何人,但从不会否认自己的本质是个侦探。”
冲矢昴挑了挑眉:“可惜我对侦探没兴趣,我喜欢的只是福尔摩斯的逻辑和冷静。”
今井宙伸出了手:“我是今井宙。”
冲矢昴也做了自我介绍作为回应。
今井宙的手停在空中,掌心摊开,像是在等待回应,又像是在投下一张看不见的牌。
冲矢昴犹豫了一个瞬间,才将手伸出与他相握。
两人之间仿佛交换的不仅是姓名,而是一种彼此试探过后的默契。
鬼知道对方心理活动有多丰富,今井宙在内心翻了个白眼,早就装了一肚子坏水就等着你上场来恶心你。
“昴。”今井宙轻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品味这个名字,“昴星团的昴?”
“是啊。”冲矢昴微笑着回答,眼神却波澜不惊,“是我母亲起的。”
“挺浪漫的。”今井宙收回手,站直身子,像是无意地说着,“你看起来不像会喜欢浪漫的人。”
“你是不是太以貌取人了?”冲矢昴的声音如常,连呼吸都一如往常平稳。
柯南站在一旁,表面装作听不懂大人的对话,心里却早就开始拉响警铃。
他盯着今井宙的脸,那个笑容带给他的感觉太熟悉了,和组织里那些带着猎食本能的家伙如出一辙。他在逼问,他在绕圈,却寸步不让。
虽然他没见过今井宙真正在组织里的样子,但是从以前的事件细节里已经能窥见一丝异于常人的压迫感。
灰原的视线落在他们握过的手上,眼神微微沉了下去。那一瞬间她的脊背有些发冷,就像在实验室中看到研究员和“他”打招呼的那一刻。
危险,并不在于他们做了什么,而在于他们什么都没做,却控制了整个局势。
元太正想往前一步,却因为地上残留的水渍一脚踩空,重心不稳地朝前扑倒。
“元太!”步美惊呼一声,连忙蹲下查看。元太咧着嘴,手肘磕在了地上,蹭破了一小块皮,渗出血珠。
今井宙蹲下身,本想伸手扶他,却被身旁一个干净利落的动作抢先。
细井龙平不知何时靠近了几步,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巧的急救包,动作利落地撕开了消毒棉和创可贴,半蹲着轻轻处理着元太的伤口。
“别乱动,会更疼的。”他的语气平淡,却不冷漠,处理得很熟练。
“大哥哥你会随身带创可贴吗?”柯南问。
“因为我的工作很容易有些小伤,所以就随身带着了。”细井龙平单独嘱咐了几句元太小心一点就继续找了警官说昨天发生过的事。
柯南装作若无其事地蹲下身,检查元太的伤口,“还疼吗?”
“还好啦!”元太咧嘴笑着,另一只手已经在往口袋里摸糖。
灰原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却死死盯着柯南藏在袖口里的耳机。
“江户川。”她忽然出声。
柯南身体明显一顿,随后缓缓转过头:“怎么了?”
“你刚才接的电话。”她语气平静,目光却锐利得像能看穿一切,“是茱蒂老师吗?”
柯南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知道瞒不住,只得点了点头。
灰原走近一步,压低声音:“他们说了‘波本’这个代号,对吧?”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吗?”柯南下意识反问,焦急的地摇晃对方的肩膀。回答他的只有摇头,灰原沉默了。
“怎么样?小侦探,解开谜题了吗?”今井宙看了看似乎开着队友语音的两人,“提示一下,是关于车哦。”
今井宙指了指警察从火拿出来的汽车模型,他诱导着开口:“如果说红色的车是消防车,那就是总是在院子里浇花的冲矢昴先生吧?”
今井宙的发言引起了注意,一向低调的他不打算过家家下去了,他想揭穿那副假面,从这个男人嘴里挖出来所知道的关于他想要的问题答案。
“那会携带创可贴的就是救护车,是白色的人!”少年侦探团很会举一反三。
“那黄色的人举动很奇怪的人不就是,真壁吟也先生?”少年侦探团的几人又开始兴奋起来,“那为什么是黄色的人呢?”
今井宙面对孩子们期待的眼神一摊手,眼神看向柯南:“我可不知道日记的具体内容,所以谁能再说一遍?”
柯南无奈地接过推理:“建筑用的车辆就是黄色的吧,所以指甲缝里经常有泥土的真壁先生就是黄色的人。”
“小朋友这只是我玩生存游戏留下来的……”
柯南刚想揭露对方的谎言,就被今井宙打断了:“啊,在公寓的地下挖一下应该就能知道这是不是谎言吧?应该有不少钱。”
懦弱的男人视线在地面徘徊,喃喃着自己的罪行:“我只是不想支付税金,结果被房东发现了我埋的东西,我还失手推了他。就想一把火烧了这里,说不定一切还能重来。”
重来吗?
男人的脸色发白,弓长警官拽住对方的衣领:“这可不是什么游戏可以重来,你犯下的罪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用什么游戏里的货币可以还清的,这里的回忆都在你的一把火里化成灰烬……”
今井宙觉得自己过度敏感了,总感觉有几道视线汇聚在他身上,但好像不像是假的。
他在他们眼里应该也是这种懦弱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