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不习惯吗?”今井宙歪着头看波本,波本有点无语地对上对方兴致勃勃的眼神,这种眼神总代表着对方即将搞事情。
今井宙只是在乎之后即将到来的轮到波本的主线篇章。
“说实话,”波本靠在门边,双手抱臂,“我确实以为你这次要被捞尸了。”
今井宙展开手:“完完整整的。”
波本挑了挑眉:“你现在是要我夸你还是批评你?”
“当然是夸。”今井宙理直气壮,“不然我活着干嘛?”
“……为写报告。”波本面无表情地提醒。
今井宙顿时露出一个“请不要提这件事”的表情,仰头倒在沙发上:“我宁愿被赤井秀一追着跑,也不想动那个文档。”
“你会的。”波本转身从厨房拿了杯水,顺便补了一句,“今晚就是deadline。”
今井宙狡猾地看了对方一眼,猝不及防地开口:“琴酒,是不是传出去什么消息?让你好奇得过来找我了。”
波本的动作顿了一下,手指轻扣着水杯边缘,没立刻接话。今井宙注意到了对方神情的微妙变化,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地收了一点。他慢慢坐直身子,目光落在波本身上,像是无意,又像是等着某个答案。
虽然答案本身他已经清楚了。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到热水杯表面蒸汽轻微升腾的声音,还有窗外模糊不清的风声。
“……没什么消息。”波本最终低声开口,把杯子放在桌上,视线却没有抬起来。
“没有……”今井宙轻声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情绪,“不想让我知道,无所谓。”
他抬手慢悠悠地揉了揉眉心,像是在缓解一场后知后觉的疲惫:“我倒是希望真能彻底搞砸一次,至少不用一直走在刀尖上。”
波本终于看向他,眼里是一种几乎不常在他脸上出现的复杂神色。那一瞬间,连他也想起了一些不该想的事。
死亡是一种结束。
“你知道你没得选。”他轻声道。
“我当然知道。”今井宙淡淡地笑了,“你也一样。”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昏黄的灯光让彼此的脸都看不清楚情绪,像是两枚不曾脱壳的子弹,被时间拢在这一间看似普通的屋子里,安静却危险。
很不幸,他们之间没有谁能直接将组织一击毙命的银色子弹。
风又大了一点,窗帘被吹得轻轻摆动,像是提醒他们,这场游戏还远远没有结束。他们只是到达一个存档点,轮到他们可以暂时休憩了一下。
“我想知道四年前的事。”
第二天清晨,天色清亮,阳光柔和地洒进教室,窗台上落了一层金色的尘埃。
今井宙踩着上课铃的最后几声进门,连校服也懒得穿好,衬衫敞着一两颗扣子,整个人带着一点风尘未散的味道。
拒绝压榨童工!
他走进教室时,目光随意地扫了一圈,然后像是确认了什么,嘴角几乎不可察地扬了一点。
“本堂今天没来?”他随口问了前排的女生一句。
对方摇摇头:“早上点名的时候老师说没请假,也没来。”
“这样啊。”他点点头,语气平淡,没有一点意外。
他径直走到座位上坐下,慢悠悠地把书包扔到一边,拿出笔记本,却没有翻开。
他靠着椅背,眼神落在前方,却没有聚焦,像是只是在等一个大概快不会出现在教室门口的身影。
不是失踪,也不是逃跑,而是彻底地从“日常”这个舞台退场。至少暂时是这样。
今井宙拉开抽屉,从里头摸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条。是某次无聊课堂上传过来的小纸条。
他低头笑了一下,把那张纸又塞了回去。
“原来如此。”他低声嘀咕,今井宙终于有点感同身受当年工藤新一对于他消失的心情,不过只是他想当然。
讲台上传来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课堂在继续,而他像是处在另一个频道里。他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消息,更没有打算去本堂瑛佑的家里,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仿佛一切都按剧本来。
这场游戏本来就不是那么公平,有人下注,有人被推上牌桌,有人被当成筹码。他只是提前看到结局的玩家而已。
他怎么一股对方死了的错觉,应该还有告别的部分吧。
熬过了早上的课,麻木地啃了口早上买的饭团。
“今井宙。”一个熟悉又久违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今井宙没动,只是缓缓睁开一只眼。
“下课一起去卡拉OK吧。”本堂一脸理所当然,“久违地放松一下,唱到你嗓子哑为止那种。”
“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可没到这种程度。”今井宙一脸懒得继续演的样子,本堂瑛佑听到这种话也没多大反应,对这种冷言冷语也似乎在意料之中的平静。
今井宙还是在园子的起哄下最后松了口,四个人先来到了书店。
“我去买辅导书。”园子指了指右边的区域,“只有这家有卖老师说的那本。”
本堂瑛佑直直走向推理区。今井宙低着头寻找着熟悉的身影,远远的看到了来书店找漫画的少年侦探团,灰原掰过柯南的脸:“推理区在那里。”
柯南寻找着新的推理小说,本堂瑛佑在他之前拿起了他看上仅剩下最后一本的小说。
今井宙蹲在一边翻着杂志向灰原笑了笑,灰原不自然地后退了好几步,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也有出现了织成员的感觉……今井宙有些茫然地歪了歪头。
是没有藏好还是不想藏了?他身上的某种“味道”太浓了,浓得让人容易误以为他是某个代号成员。
“你在那儿蹲多久了?”
今井宙这才抬起头,和他对上视线。对方的眼神带着熟悉的调侃,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起来像是在确认他还在不在原地。
“你不是抢了小孩的书?”今井宙随口问。
“什么小孩……”
今井宙叹了口气,果然是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