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冷笑。
“贤侄说他为何当日来,那是我那不孝子把老人家抓到山里,他们找了多日方才找着人,那老先生知一刻不得耽误,要他前来。你又说小贱人失踪那日,那是老人家被允儿害……落了病,在扬州休养了几日,越掌门寻蛇哪是为练功,是为治他的病。他回程和边门主一道,也是听老夫仍闭门神伤,想来给我允儿上炷香,劝老夫出门。他碍于老夫颜面不好当众提起,没想落在你苏贤侄眼里,居然是我们三人联手陷害贱人?……你该不会还要问,他得了什么病,怎不来找你这苏家神医治?嘿,这个姓越的,和你苏家帮的姓越的不是一个,我怕他不敢!”
他越说语气越不客气,苏无是立刻道,“郑兄,这小子胡乱猜疑是不对,可你说五指紧握方成拳,难道我苏家就不是那五指?”
“那你苏神医问问你儿子,他连这小二都问过了,分明当我这里是龙潭虎穴。”郑雍和指着那小二,炯炯道,“那小二,说!是谁叫你来帮贱人的?你那天拿在手里的药,那不是苏家的?”
那小二好在先前被几个弟子踢到一边,没被江凤吟给打死,不过也吓得只剩了半条命。
被他老眼中恨火一烧,瑟缩着道,“小的自己来的……药是好心姑娘给的神药……大爷,姑娘不是贱人,是个好人……”
还没说完,众人呸地一声。转道,“苏小神医,咱们大伙儿都为了公道,别的先不说,你既说小贱人杀了人,怎么又放走她?”
“几位大侠为你身受重伤,你怎么还要这般……”
“这般恩将仇报”——苏无是业已察觉,喝着打断,“年儿,越掌门、郑世伯为你差点儿没命,别的事容后再说,你先赔礼,说当夜之事。”
苏溪年始料未及。
郑雍和脸上看不出丁点儿假意。
越兴海……此人更难以琢磨。
可恨别人或许有假,边如山是个铁证,他再疑他几个,必遭反噬。
可要说那夜……
那夜发生什么他却说不清……他的筹码只一个,纵说十个巧合,也敌不过一个亲耳所听、亲眼所见……
“年儿!”
他咬牙道,“爹,臭丫头一点儿三脚猫功夫,再来七八个也不是茹儿对手,茹儿如何能被她杀?孩儿当时……她……她……”
他不知是不信,还是不甘说出口,一瞬支吾作态,落在众人眼中,都觉不痛快。
“月茹姑娘虽比小贱人厉害许多,却总在让着那丫头,但那还不是看在苏小神医面上?”
众人消了郑雍和之嫌,又疑他放走贱人,如今又这般举止不一,已有别样目光。
他又摇头,“茹儿再是相让,生死之间,怎容得人杀她?”
“生死之间,我那傻丫头做这样蠢事倒不是头一回了。”屋里又一声冷笑。
苏溪年一颤。
却是江恒冷眼观看半晌,斜睨着他。
“……溪年,你怀疑这许多,几位大侠都已说明。那世伯也说几个怀疑,你能不能给世伯一个解释?”
他指着棺木,“画还在那里,你拿出来看看,难道那也是那丫头为陷害贱人,以死来作一场戏?……即便那也是假,当时你三人在场,倘若贱人杀不了茹儿,你告诉世伯,是你,还是你那侍女杀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