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柏正焦急时,就听见董良安喊道:“董各庄的各位老少爷们!大家听我说。你们就打算这么一直看热闹吗?你们就忍心看着雪华她们娘俩被坏人欺负?你们就忍心看着警察同志们为了保护老百姓流血牺牲吗?大家都有妻儿老小,你们扪心自问:今天是她们被人欺负,你们袖手旁观;改日若是你们的亲人被欺负了,你们又该怎么办?”
不知何时,这条街筒两头都挤满了看热闹的村民。他们听见董良安的话后,人群中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董良安继续问:“坏人都欺负到咱家门口了,你们能答应吗?”
“不能!”村民中有一人高声应和。
“人家警察是来伸张正义的,现在他们有困难,你们说咱能看着不管吗?”
“不能!”这次村民中传来三三两两的回应。
“咱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人被欺负吗?”
“不能!”这次村民的呼声很高很齐。
“咱村当年可是出过抗日英雄的,你们是孬种吗?”
“不是!”全民应和,群情激奋。
“好!”董良安声嘶力竭的喊道:“那你们还等什么?”
围观的村民中的老爷们儿们不管老幼,都冲进了战场,三两下就将小混混们制服了,扭着胳膊看押了起来。不知谁从家里拿来拴猪的麻绳,十几个小混混通通被绑了起来。
李青柏见那边已经消停了,心里没有了顾虑,打的更是疯狂。不过钱大宝毕竟大风大浪趟过来的,手里又有刀子,也不是一味的被压着打,他适时的反攻,给李青柏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看李青柏久攻不下,赵晨风不由得心里焦急。眼见着李青柏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他心里就越来越难受。正着急的时候,目光一扫,看见不远处有一根钢管,他悄悄走过去捡起来,打算趁着钱大宝不防备的时候偷袭一下子。
他的小动作被李青柏看到了,李青柏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冒险。
赵晨风咬着嘴唇,没有答应。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李青柏,只希望自己能够帮上他,让他早点儿结束战斗,早点儿治疗身上的伤口。
李青柏一时分心,被钱大宝偷袭得手,手臂上又被划伤了一道。
赵晨风看的心都在滴血,不管不顾的抄着钢管就冲了上去。“啊……”他胡乱挥舞着钢管,也不管哪里,只要砸到钱大宝就行。“去死吧你!你敢伤他,你去死吧!”
擀面棍粗细的钢管抽在身上挺疼的,钱大宝连连躲闪,还是挨了好几下子。他养尊处优惯了,已经很久没吃过这种亏了,不由的怒火中烧,拼着再挨几下,也要弄死赵晨风。
钱大宝手里的小刀奔着赵晨风的小腹就扎过去了,赵晨风还再不管不顾的挥舞着钢管,并没有注意钱大宝的动作。他的眼睛里只有钢管,只要钢管砸在钱大宝身上,他就解恨。
李青柏眼疾手快地拉过赵晨风,险险避开了那一刀。“小心!”
赵晨风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差点儿就挂了。他感激地看了李青柏一眼,“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李青柏感觉自己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自己晚点儿哪怕就一秒,赵晨风一定会被刺中。 “你别冲了,把他交给我,我能对付。”
赵晨风不甘心的退后几步,眼睛依旧紧紧的盯着钱大宝,显然并没有放弃再找机会给他一棍子。而这个机会,他并没有等太久,李青柏飞起一脚将钱大宝踹的踉跄着倒退几步,方向正是自己。他趁着钱大宝立足未稳,瞄准他的后脑勺,狠狠一棍子就砸了下去。钱大宝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偷袭他的人是谁,就两眼一闭晕过去了。
李青柏朝着赵晨风竖了个大拇指。
赵晨风应该高兴的,可是看着浑身是伤的李青柏他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他跑过去搀扶着李青柏坐下,说:“李警官,”
李青柏打断他,说:“刚才不是还叫我青柏呢么?我们都过命的交情了,就别警官老师的叫了,显得多生分啊,以后我就叫你晨风,你叫我青柏,好不?”
赵晨风哪能说不好呢!他从善如流的叫道:“青柏!”
李青柏迅速答道:“哎!晨风!”
两人相识一笑。
“好幼稚!像两个幼儿园的小朋友!”赵晨风觉得他们两人都好幼稚啊!为了个称呼在这里乐,不过这样叫着确实亲近许多。他心里美滋滋的,甜的有点儿冒泡。不过这点儿泡泡才刚飞起来,就破了。因为李青柏身上的伤更让他挂心。
“你的伤没事儿吧?快让我看看?”说着,他就要扒李青柏的衣服。
李青柏急忙拦下他,说:“晨风,大庭广众的给我脱衣服,这不太好吧?”
赵晨风耳根一红,刚才是他太紧张了。“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全。那你的伤……”他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
李青柏撸起袖子给他看胳膊上的伤口,说:“都是皮外伤,伤口也不深,不碍事。”
赵晨风看着那长长的口子,翻着鲜红的血肉,难过的差点儿掉下泪来。
“呦呦呦,刚才不是挺凶的么,都敢打钱大宝了,现在怎么还掉金豆呢?”李青柏打趣道。
“去……”赵晨风蛮不好意思的,推了李青柏一下。他没敢用力,怕把李青柏弄疼了。
李青柏顺势往旁边歪了一下,夸张的叫道:“哎呀!赵老师恩将仇报啦!好凶啊!”
赵晨风本来挺难受的,被李青柏这么一闹,“扑哧”一下乐了。“哎,你这人真是……”真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点儿没变。
李青柏说:“这就对了么,多大点儿事儿啊,也值得我们赵老师掉金豆子了。”
赵晨风想给他处理一下伤口,看到自己脏兮兮的手又赶紧缩了回来。他想到李青柏胸口和后背还有几处刀伤,不由更加紧张的问道:“那你胸口和后背的伤呢?”
李青柏咧嘴一笑说:“那更没有问题了,压根就没有伤到。”
赵晨风看着他破损的衣服惊讶的问:“没受伤?”
“嗯!”李青柏撩起肚皮上的衣服,露出一块黄绿色的布料来。他拍拍那里说:“我穿了护具。”
“护具?”赵晨风好奇的伸手按了按,发现挺硬的,好像是铁板之类的东西。
“我奶,”李青柏笑笑说:“知道我当警察了,觉得这个工作很危险,就自个用棉花和钢板给我缝了这个护具,一定要我贴身穿着。说关键时刻能保命。”
赵晨风也跟着笑道:“你奶奶可真是圣明!”
“嗯!多亏了她老人家了,这护具可保护我好多次了。”
“那这哪里是护具啊!简直就是护身符嘛!”
“谁说不是呢!”
包正平带着十几个民兵赶来的时候,这边都已经偃旗息鼓了。董良安正在安排打扫战场。“我说乡亲们,大家伙都散了吧!这儿没什么好看的,都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他来来回回说了好几遍,村民们才三三两两的散了。
包正平穿过人群,一眼就看到被捆成一串的小混混们老老实实在地上蹲着,而钱大宝还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李青柏说:“包所,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就直接带人回去了。”
包正平有些无奈:“小李,你不要抱怨。我这也是尽最大努力赶过来了。要请示要协调还要召集人手,待集齐了就赶快过来了。”他环顾一下四周,见不管己方还是对方都各个带伤,不由皱了皱眉头:“小李,你这动静不小啊!不是嘱咐了你要冷静处理么?”
李青柏叹了口气:“没办法,我倒是想动静小点儿呢,可是钱大宝不配合啊,一言不合就动手了。”村里的医生正在给他处理伤口,碘酒有些杀的慌,他轻轻“嘶”了一声。
赵晨风立刻紧张了。“大夫,您轻点儿!”
医生:……您能不能再夸张点儿?
包正平说:“你快得了吧,打架的时候不见你喊疼,现在觉得疼了?”
李青柏嘿嘿笑着说:“我这不得表现得虚弱一点儿,好让您生生恻隐之心,少骂两句么?”
赵晨风见不得李青柏被批评,说:“包所,李警官一开始确实非常冷静,任凭钱大宝他们怎么挑衅都忍着了。是钱大宝要强抢,先动手的。我们是被逼无奈才奋起反击的,属于正当防卫。您不能怪李警官。”
包正平笑笑说:“小赵老师,你别误会。我不是追究他的责任。”
赵晨风:“那就好。”
李青柏看着包正平僵了一僵的脸色,想笑又忍住了。“包所,今天的事儿您打算怎么和上面说?”
“这个我的好好琢磨一下。你甭管了。”包正平点点他:“你小子就给我惹祸吧!”
简单的包扎完伤口,李青柏就指挥着现场的警察和民兵同志们将一干小混混都押上了车。他们就一辆警车,钱大宝被两个民警押上了警车,剩下的人则都被带上了包正平带来的拖拉机后斗上。两辆拖拉机挤满了人,一路开回去的时候,在镇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人们纷纷议论猜测着警察又抓了谁,犯了多大的案子,竟然一次抓了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