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阿尔法德转交给我的。”他心情很好地弯起了嘴角说,“还说‘如果您能光临,将会是我们的荣幸’。如果你担心的话,我可以好心告诉你,我们的经济部顾问阿尔法德-布莱克先生看上去很健康。”
帕萨莉有些失望——假如汤姆到场,她恐怕就没法分神观察阿尔法德的状态,也无从知道他是否还愿意继续他们的友谊了。自那天在A&P分开后已经过去了两天,他却一次都没有到店里来,她前往魔法部时没有看到他。看来,他在故意躲着她。
不过,肯定还有别的机会能了解他的情况和态度。就像妈妈说的,阿尔法德需要时间平复这件事带来的难过和尴尬,或许等消化这一切情绪后,某一天他会出现在A&P或者别的什么地方,若无其事地跟她说话。那样的话,就代表一切都已经过去,他们还是彼此真正的朋友。
“……哦,我看到你对此很失望。你觉得我不该去,是吗?”察觉到她的心思转到了阿尔法德身上,汤姆轻描淡写地指出,脸上的表情却正在迅速由晴转阴。
“汤姆,我已经在跟你约会了,阿尔法德只是朋友。我只是觉得如果你不在场,我就能分神观察一下他是否还会愿意继续我们的友情而已。假如你选择出席沃尔布加的订婚宴,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他能想通,总有一天我们还会是朋友的。今天早上我跟妈妈也谈过这件事了,她也赞成你的看法,静观其变。”
他撇了撇嘴,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毕竟她没有设立大脑封闭术,他已经通过自己的灵魂得知了她刚才的真实想法和感受。
真奇怪,往常汤姆的嫉妒虽然给人带来的更多是尴尬和麻烦,因为这意味着她又得花心思哄他,可眼下不知是否源于约会的魔力,他这副模样让人觉得可爱又可恨——他就像个明知故犯的孩子,上一秒保证不当众大声嚷嚷、给别人带来困扰,下一秒又把一切保证忘得一干二净。不论解释过多少次她对阿尔法德只有朋友情意,他就是听不进去。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把手从汤姆的手底下抽/出来,探过身体,双手捧住他的脸,用力向中间挤了一下。看到他的脸立刻在手掌中变形,她解气地发出了一连串咯咯的傻笑。
“……帕萨莉,如果你的手真的闲到没事做,我可以给它们找点别的更有意思的事。”汤姆眯起眼,不悦地说,却没有躲开,直到她准备把手抽离,才将它们重新收拢回自己的双手中,仿佛这样就能防止它们再乱动。
“你想给它们找什么事做?”帕萨莉满不在乎地笑着问,“我记得里德尔先生不需要速记员,他总是能记住所有重要的事。”
但好像就在等着她的挑衅,汤姆立即露出不坏好意且意味深长的微笑:“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这回轮到帕萨莉威胁地眯起了眼。
汤姆脸上闪过得意的笑容,但还是知趣地闭了嘴。
*
复活节后,沃尔布加和奥莱恩的订婚宴如期举行,魔法部到了不少高官,很大一部分人是因为黑暗公爵的现身。
这是帕萨莉最不愿意看到的——她还记得当初罗尔订婚时就是这样,政客们把祝福新人的仪式变为了又一场利益交换的集会。
然而,沃尔布加看上去并不在意,布莱克家的四位长辈中,伊尔玛-布莱克夫人更是显得与有荣焉,甚至在汤姆以黑暗公爵的身份现身时,挽着阿尔法德上前搭了很久的话。
阿尔法德打扮得像个真正的纯血家族贵公子,骄矜且英俊,可苍白的脸色像生了场病——在最初抵布莱克宅邸时,同四位布莱克长辈站在一起迎接宾客时,不少人都询问他是否身体不适。帕萨莉跟布莱克家的四位长辈问候时,他的眼睛刚落在她脸上就像被烫到似的移开了。
接下来,他全程守在父亲和母亲身边,为他们和来宾之间做介绍并交谈,没有再看她一眼。
帕萨莉的愧疚和不安越发浓烈,直到察觉汤姆开始似有若无地关注她的动向,她才强迫自己参与到柳克丽霞和穆丽尔的谈话中,听穆丽尔分享一些有关男人的心得——由于在座的三个人中两位是单身,柳克丽霞和伊格内修斯一直备孕不顺利,因此并不适合谈论有关孩子的话题。
穆丽尔也是单身大军中的一员,不过看上去并不为当下的约会法令而烦恼——相反,这个政令让她如鱼得水。
不过,帕萨莉发现,与其他朋友相比,穆丽尔身上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她比上学和旅行时期更成熟和通晓人情世故了,在察觉到她喜欢自己的约会对象、却不愿多谈细节时,也没再进一步试探,而是体贴地大方地分享了一些经验。显然,她看出来了,她在这方面相当生疏。
“如果不想很快进行太深入的交流,那也一定得多接吻,因为接吻能看出很多方面,比如这个男人是否对你真心实意,是否只想短暂地快活一下,也能明白之后他在床上的表现如何。当然啦,有了一定经验后,你也能看出他基本是张白纸还是情场老手。对于想认真开始一段感情的人而言,只需要看一件事就好,”说到这里,穆丽尔顿了一下,吊足了她们的胃口,才揭晓答案:“那就是耐心。”
柳克丽霞认同地微笑着点点头。
帕萨莉的脸红了,但把这些都记在了心里。
就在她思考该不该向穆丽尔探寻一些关于男人的状况时,一个男人高兴地向这边走过来,边招手边提高声音呼唤:“穆丽尔!”
“噢,该死!”穆丽尔兴致勃勃的笑容一僵,低声骂了一句,甚至没来得及跟她们告别或说明情况就迅速溜了。
帕萨莉和柳克丽霞措不及防——来人是克利夫斯,魔法部长的第一秘书。她们迅速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明白过来,这位恐怕是穆丽尔新晋、但不甚喜欢的追求者之一。
“嗨,梅尔宾斯小姐,普威特夫人,你们好,见到你们真高兴。我刚才看到穆丽尔跟你们在一起了,她这是要去哪里?”克利夫斯说,眼神殷切地向周围搜寻了一圈,没看到穆丽尔后,露出失望的神色。
“她去卫生间了。”帕萨莉马上撒谎,“好像肚子不舒服。”
柳克丽霞立即郑重地点点头。
“好吧,那么我可以跟两位一起等她吗?”克利夫斯没有放弃,而是接着谦逊又真诚地问,让她们很难拒绝。
他这种做派让帕萨莉忍不住想到了汤姆。
“我听说最近A&P推出了新品,您可真是灵感层出不穷。”加入她们的圈子后,克利夫斯就立刻以夸奖开启了话题。
“您过奖了,”帕萨莉客气地回答,跟柳克丽霞又看了对方一眼,都从彼此眼中捕捉到了无奈——穆丽尔大概不会回来了,恐怕她们得替她应付眼前这个人好一阵。
“我都不知道您和普威特夫人竟然跟穆丽尔是朋友,”见帕萨莉接了话茬,克利夫斯接着小心翼翼又充满兴趣地问,“你们跟她是同学吗?”
“我跟穆丽尔同级,萨莉比我们小。”柳克丽霞说,顿了一下,似乎想就此打住,可明显又对眼前一脸专注听她们说话的男巫感到心软,于是又加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好让回答显得不那么冷淡:“穆丽尔曾经是格兰芬多,我是斯莱特林,萨莉是拉文克劳。”
“不愧是分院帽,你们看上去都很符合自己学院的气质。”克利夫斯说,继而也主动透露自己曾经的学院:“我以前也是一个拉文克劳。我记得我们公共休息室总有人在看书,哪怕半夜起来都这样,对吧,梅尔宾斯小姐?”
帕萨莉点点头,忍不住抿嘴笑了,想起了自己当初在宿舍四柱床上度过的一个个挑灯夜战的晚上。
谈到年少时期的校园生活,气氛自然起来,他们三个理所当然地交换了一些上学时期的趣事,然后又聊到各自毕业后以及现在的工作。
“我想您现在一定更忙了,毕竟您现在魔法部长的第一秘书。”克利夫斯分享完毕业后作为魔法部助理的工作经历后,柳克丽霞感叹。
“这是我的理想,为魔法界的发展做出贡献,就像两位一样——或许你们都没有意识到,但两位也在以自己的方式为魔法界的发展做出了一份力所能及的贡献。”克利夫斯说,谦虚的姿态里透露出一丝骄傲和恭维,接着又忧愁起来,“但总有层出不穷的情况发生,破坏魔法界的安全和稳定。”
说到这里,他讨好的神情中带上了几分神秘和炫耀,压低声音说:“最近欧洲不是很太平,接下来两位要小心周围的外国人。”
帕萨莉和柳克丽霞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警惕且不解地望着他,等待下文。
克利夫斯脸上闪过纠结且谨慎的神情,但似乎很快又想通了什么,最终还是压低声音告诉她们:“一个多月前,欧洲巫师界出现了一种传染性诅咒,已经有些人因此丧命了。欧洲各国魔法部目前还在遮掩情况,可我想不久后这件事会随着伤亡人数的不断攀升而公之于众。眼下我们已经做了一些预防措施,但也不一定有用处。所以,接下来尽量少接触刚刚从国外回来的人,以被传染,因为现在谁都不清楚诅咒为什么会传染。唯一清楚的是,染上的人会身上长出红紫色的瘢痕,这些瘢痕很快会变成发痒的脓疱。脓疱破裂后病人就会开始发高烧,无论什么法子也退不了,最后在高烧中失去意识,直至死亡。当然,也有人在高烧后就慢慢痊愈了,但据我们得到的消息看,康复比例并不高。”
“可你们怎么能确认这是诅咒而不是某种疾病呢?”柳克丽霞短暂思考后问。
“因为欧洲几大医院已经做过全面测试了,这种病情只对解除诅咒的魔法起反应。可即便如此,所有的解咒和相关治疗方案都不管用。他们只能让病人躺在那里等死或者自己扛过去。德国魔法部上周向我们请求医疗支援,也汇报了部分情况。”克利夫斯凝重地说。
帕萨莉丝毫没有怀疑信息的真实性——作为魔法部长第一秘书、也是汤姆的手下,他能比其他人更快得到一些消息。然而,为什么汤姆没有在第一时间内把这件事告诉她呢?看在梅林份上,哪怕他们才约会了两个晚上,他也该把这种事告诉她。作为魔法部决策团首领,他一定更早就得知了这些信息。
她开始烦躁焦虑起来。现在听上去这种诅咒还没有蔓延到英国,可总有一天会的——只要英国和欧洲各国之前的移民、旅客、学者还有生意人往来不断,总会把诅咒源源不断地带过来,就像普通世界的传染病一样。
届时,妈妈,米莉安,阿尔法德,英国和欧洲的朋友和合作伙伴该怎么办?真糟糕,她该晚两天把给米莉安的信寄出去,这样就能把今天的消息一并写入信里告诉对方。
“别担心,我想米莉安一定会没事的。”柳克丽霞察觉到了她的担忧,赶忙安慰。
“很抱歉让您感到不安了,不过请您千万别把消息泄露出去——当然,可以告诉身边最亲近的人,但除此之外别再透露给其他人了,否则会引起大范围社会恐慌的。毕竟现在我们还没发生这些事……”克利夫斯见状,也不安起来。迅速环顾周围一圈,捕捉到汤姆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他赶紧请求,帕萨莉和柳克丽霞都答应了。
“不用为这个担心。你和周围人不会有事。”此时,汤姆的声音忽然从大脑传来——显然,她的大脑封闭术不知不觉失效了。
“我只关心为什么你没有在第一时间内把这件事告诉我?”她立刻火冒三丈地在脑海中问,顾不得滥用公权的事了。
“因为这件事根本不值得担心。”汤姆好脾气地安抚说。
“如果你没忘记的话,我们并非跟这个世界隔离。”帕萨莉毫不留情地在脑子里回击,“如果真出现了传染性诅咒,我们也一样会受到影响。”
“我向你保证,这件事我们有办法。你和梅尔宾斯夫人都不会受到影响。”汤姆再次强调,语气里多了更多包容。
可这让帕萨莉更焦躁了——他是拿她当孩子一样哄吗?
“我只想知道你都做了哪些防护措施。”她没理会他的保证,而是单刀直入地问。
“我现在不能透露这些,帕萨莉。我只能说,在这一方面,你帮上了很大的忙。”汤姆说。
帕萨莉没说话,心里起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