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江湖儿女甚少订婚,但一旦订下来,除非有严重意外,都是要守约的。峨眉武当都是大派,少一个弟子多一个弟子一般算不得什么大事,灭绝师太怎么会允许这种已经订婚的弟子出家?
殷梨亭听到这个,反倒笑了。他安慰张翠山道:“五哥勿气。师父常和我们说福祸相依,我一开始不明白,后来也想通了。我和纪姑娘并非天生一对。若不是解了这婚约,恐怕我还遇不到我的姻缘呢!”张翠山听得前半句眉头紧皱,听见后半句则喜道:“听这话,六弟现在可是有心怡的姑娘了?”
夫妻二人正竖起了耳朵想听殷六侠的心上人,却见俞莲舟咳嗽两声,道:“这些事情,等到上了武当山再说吧。”又对殷梨亭道:“此事不急,等回去之后再和五弟说吧。”
明明刚刚还是亲得很的师兄弟,殷素素却微妙地从眼神交互中察觉到了一丝交锋的味道。
只听得殷梨亭轻轻道:“二哥说的是。外面人多口杂,容易给她带来误会。”
四人在客栈中暂歇一夜,第二日张松溪也赶到了。原来正是他早早预料到五凤刀和三江帮要来找张殷夫妇二人的麻烦,自己先施恩这两派,又提前派了殷梨亭来接应,这才免得武当腹背受敌。
师兄弟四人长谈了一晚上,但对那个假扮元兵,掳走无忌又打伤俞莲舟的高手还是没什么线索。殷素素知晓他们还是没有头绪,忧心忡忡。张翠山不愿她如此消沉,安慰道:“二哥说那人功夫有些邪门,或许师父会认识。他们还说,白姑娘之前有和蒙古人交过手,她或许也知道一些。”老说这些也无异于事,他转移话题道:“对了,他们好像都知道六弟的心上人是谁,但我昨晚问了他们半天他们都不说,你说这是为何?”
这是为何呢?殷素素也不知道。若说是不当着她这个“外人”说,那还有理,但他们师兄弟四个关起门来说话,为什么不告诉张翠山呢?就算殷梨亭喜欢上了什么不该喜欢的人,譬如像她这样的魔教子女,再过分一点什么寡妇人妻,师兄弟之间也是可以说的吧……
上了武当,她发现自己欠这位白姑娘的情分似乎又更深了一点——原来俞岱岩的断骨接了两次都是托了她的帮忙。俞三侠虽然被耽搁了几年,武功不如其他师兄师弟,但如今已经能习武,几乎与正常人无异。她心中几乎要和武当其他师兄弟一样高兴,却是有一个疑问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为什么俞二伯只和他们说了俞岱岩痊愈,却没说是谁帮忙的?白姑娘不是和他很熟吗?
后来回想起来,她只觉得真相近在眼前。
如此想着,待到张三丰百岁寿辰,各大派为了谢逊和屠龙刀的下落,都齐聚在武当山。七侠见着今日之事大为棘手,俱是担忧不已。殷素素也忧愁,但见着张翠山还在打趣殷梨亭,追问他心上人是谁,心里又觉得有些好笑。
正说话间,小道童又来报道:“峨眉门下弟子静玄师太,率同五位师妹,来向师祖拜寿。”听得是峨眉派来了,屋子里所有人都站起来了。张翠山心想,六弟同峨眉弟子解除了婚约,出去迎接难免尴尬,便道:“我去迎接吧。”
谁料俞莲舟先主动开口道:“我与峨眉派相熟,我去吧。”又听俞岱岩劝道:“今日不同往日,大哥二哥稳坐遍好。我功力不怠,但辈分应该还够。更何况鹤鸣救了我的命,我去迎峨眉派也算合情合理。”
等等,三伯他喊了什么?
殷素素心里咯噔一声。非但是她注意到了,七侠里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宋远桥好似叹了口气,道:“那就三弟去吧。”
她看了眼还在懵懂之中的张翠山心想:可能五哥也不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