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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两天内勾搭一个男人，怀安如临大敌。
徐叙给他发来几个地点，Charlie去得最频密的是一间运动中心。彭伯母曾经讲过，他在那边兼职，一个礼拜至多才去两三日。
如何估计到他哪天会再去？正犯难时，徐叙又发了一条，“他明天会过去带学员攀岩。”
怀安是很少参与户外运动的，他最怕晒，看来只有明日过去报名，可指定Charlie做教练吗？
他始终在想商商说的话，“有什么最令男人上钓的方法，就试试吧！”
实则他更懂研究女人，在The One这许多年时间，已经几乎没有他哄不下来的女客人，任她是多么刁蛮任性变幻莫测的女人都好，都被他几句话说得服服帖帖。
但在男人堆中，他从来都是不够自信的。大概因为，这是一种不被家人祝福的取向，来至最亲的人那些伤人的说话令他在同性面前不自觉地感到羞耻。
唯有嘉嘉支持他，“爱是没有错的。”
对，为了嘉嘉！如果可以毫无顾忌地爱一个人变成是错，嘉嘉就永远站不起身。
霎时间，他被电视屏幕上的娱乐八卦吸引了主意，两个男明星为了一个新晋女神不惜隔空对骂，丝毫不顾娱记同粉丝们的观感。
男人是兽，斗是本性。
怀安找到答案了，只是愧对死者，须借她过桥。
第二天上午，怀安穿了一身轻便的装束到运动中心，事情比预想中顺利，碰巧Charlie正站在前台陪客人聊天，一眼便认出他，带着几分提防过来问，“这么巧？之前没见你来过？”
“我工作的那间婚纱铺要办员工活动，我过来看看场地。”
“哦！你们想租这里吗？那不如我带你走一圈，看看环境！”
怀安将冷热掌握得极好，既不特别热情，也不过分生疏，自自然然，平平常常。
突然Charlie问起，“嘉嘉最近好吗？”
怀安笑了笑，“你们不是分了手吗？想不到还会关心她。”
“分了手都可以做朋友的嘛！虽然最后有缘无分，但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真心向着对方的，我都希望她过得好！”
接着他说，“其实当时我们分手也是逼不得已，中间......多少有些误会。”
怀安一时拿捏不准，到底Charlie是不是有心想试探他，当时他找人去警告Charlie，他到底知不知道背后安排的人是他。
于是扮作平淡那样，一边看着四周围的布置，一边搭话，“我只听说是你骗她，嘉嘉为人单纯没心机，的确很容易受人蒙骗。”
留意到Charlie脸上有一丝讶异掠过。
“误会来的！一开始我也摸不着头脑，后来我才想到，可能是因为我前度女朋友曾经联络过嘉嘉，同她讲了一些难堪的说话，为了令她知难而退，就说我骗她，有事瞒着她。嘉嘉听了心里不舒服，就日夜同我吵，我也很无辜啊！当时一气之下就分手了！”
“说到底是我对不住嘉嘉！如果我能对她再多一些耐性......”
“你前度？她为什么要联络嘉嘉？你同嘉嘉拍拖之前与前度还没断干净吗？”
“当然不是啦！”
他回应的速度，令怀安确信，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底蕴已被揭露。
“唉你是没见识过，我前度个性十分偏执，哪比得上嘉嘉一半温柔体贴啊！当年我就是受不了她事事都要控制才会同她分手，但是从那之后她就一直纠缠，我刚同嘉嘉拍拖的时候都曾经被她搅乱档，嘉嘉知道的！”
“那女人不知放弃，嘉嘉听得多了，一开始可能还能体谅，到后面也会埋怨我，我也不想她继续受气，为了她的幸福着想，我情愿放弃！”
他演得出好一个对女仔痴心的男人，只可惜怀安听得漫不经心，更多地是在留意走廊上经过的那些学员们。
似乎Charlie在这间中心的人缘很好，绝大多数学员都认识他，遇见了也都会主动同他打招呼。
其中女仔不过少数，男学员居多。
有两个结伴的男学员，一路打量着Charlie迎面走过来，与他交汇时的眼神不清不白。
怀安见到一面足有四五层楼高的室内攀岩墙，有个身材健硕、皮肤黑实的男人正试图征服它。
底下那张软垫上集合了许多倾慕的女学员，也不知与那男人是不是认识的，聚成三三两两的一堆，交头接耳，不消说，谈论的都是那男人的肌肉线条。
怀安站住，定定地将目光投放，自然地流露出欣赏，他自知有种奇异的色彩此刻一定正在他的眼神中荡漾。
果不其然，Charlie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换了一副脸孔，走去怀安对面截断他的视线，“你对攀岩有兴趣？”
“读书的时候玩过一段时间，毕业之后工作太忙了就没再去了。”
“那想不想看看自己的技术生疏没有？我可以带你！”
“你？你识攀岩的吗？”怀安问得轻飘飘。
“当然！其实我是这间中心的明星教练！”
“是吗？之前听嘉嘉讲你是part-time，还以为你只是在这里帮忙做一些行政工作。”
怀安伸手捏上Charlie臂膀，又感叹起，“哇！看不出，原来你身形这样fit？”
Charlie不当回事地笑了笑，“我一般都是玩自然攀岩，很多著名的攀岩圣地我都已经去攻略过了，”他转头示意后方，“这面墙，小意思啦！陪你上去试试？”
怀安怕晒，却胜在精力无穷，他的攀岩技术还未完全丢掉，虽然慢过Charlie攀上最顶，但也已经胜过绝大部分在这里受训的学员。
Charlie有些意外，眼神扫荡着他全身上下，“不错啊！原来你底子这么好！以前同嘉嘉拍拖的时候见到你，你都是文质彬彬的打扮，还以为你没什么运动细胞。”
怀安只顾仰头灌水，“我有很多方面你都不了解。”
Charlie听得笑了，“是了！毕竟了解需要时间。不如你就将活动场地定在这里？我们可以多些聚会，我好有机会多了解你？”
“我回去同铺头商量一下，聚会的事，慢慢都未迟！”
Charlie陪怀安走到中心出口，趁他坐下换鞋时，又没话找话一般，“帮我问候嘉嘉！”
“我会！”
临出门时怀安才回过头，“对了！你之前的女朋友......小名是不是叫蕊蕊？”
Charlie神色大变，又急着掩藏，“是......怎么？”
“我好似听嘉嘉提过。我在想......到底是因为香港太小，还是因为我同你比较有缘分，才会结识同一个女仔。”
“你认识蕊蕊？”
怀安扮作复杂地笑了笑，“准确来讲，我应该算是前度的前度。”
“你同蕊蕊拍过拖？为何我从来没听嘉嘉讲过？”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你认识蕊蕊，加上你都已经同嘉嘉拍拖了，我不想节外生枝，将我们三个的关系复杂化。”
“即是连嘉嘉都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嘉嘉同我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吧？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妹成年之后都未必会互相聊一些拍拖的事啦，何况我同嘉嘉！”
“讲真，我也未必知道嘉嘉的每一任！”
“也是。”Charlie笑来有些勉强。
“既然都认识，明天不如一齐？顺便确认一下活动的细节。如果铺头那边同意，我想尽快落实。”
“明天？一齐攀岩？”
怀安装作惊讶，“明天蕊蕊出殡啊，你没收到消息吗？我以为你也会过去。”
“哦！”Charlie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嗯......其实她家人未必希望我去吊唁的，我原本......没打算去。”
怀安点点头，“毕竟相识一场，当年也真心爱过，我想去送她最后一程。如果到走的时候连相爱过的人都不在身边，应该会很难过吧！若是场面冷冷清清，伯母心中都不会好受。”
Charlie慢慢向前一步，“你同蕊蕊......拍拖的时间很长吗？感情很深？”
怀安为难地笑起，“以我同你的身份，聊这些似乎不大合适，何况人都已经走了。不过事到如今也确定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年我们已经认定对方为终生伴侣，就连伯父伯母都视我为半边仔。”
“只可惜，世事无常，伯父先走了，蕊蕊的病情又反复，后来我们分手了，如今就连她都走了！”
在他的叙述当中，似乎她同Charlie的一段往事不成故事，他的角色可有可无。
Charlie于是起了斗志，拍拍怀安的肩膀，“你说得对！毕竟相识一场，还曾经轰轰烈烈地爱过，我应该去见她最后一面的！”
“那太好了！蕊蕊在天之灵一定会觉得欣慰的！”
“那就当约实你了！明天见！”怀安又说。
刚才在运动中心，两人都加了彼此的电话，怀安离开之后没多久，Charlie还留在出口处品味着他刚才那些话，竟又收到怀安发过来的讯息。
“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得知蕊蕊离世的消息，太过愕然及心痛，昨晚我发梦见到她，她同我讲，如果我还陪在她身边就好了。如果当年我没有坚持同她分手，不知道她会不会还活着呢？”
Charlie冷笑着回复，“不知道呢？人都已经走了，无从考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