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一切需求。
基辅市内一家不知名小酒馆。
弗朗克难得沉默了一阵,他素日里最多话了,此刻却一言不发,仔细看他耷拉着的眉眼,形容有些憔悴,就连酒馆里漂亮的斯拉夫姑娘,他也没看一眼。
“……阿德里安,”弗朗克忽然转头看向他,“你真的认为,我们能像元首说的那样,在圣诞节来临之前结束这场战争么?”
“你不是一直对元首的话深信不疑么?”阿德里安把问题抛回给他。
于是弗朗克再度沉默了。
一旁的赫尔曼将酒一饮而尽,闻言也长叹了一口气:“我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离开家的时候,依兰已经怀孕了,”赫尔曼放下酒杯,点燃了一支烟,凝视着袅袅腾起的烟雾,忽然出了神,他喃喃道,“如果顺利的话,我会在圣诞节之前,成为一个父亲。”
曾经势在必得的计划,如今却成了美梦和泡影。
“劳拉没嫁给你是对的,”赫尔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现在仗打成这样,别说风光不风光了,能不能留条命活着回去都是问题。”
阿德里安:“……”
弗朗克忧郁地喝了口酒:“别说了,我连一个愿意嫁给我的女人都没有。”
三人:“……”
于是三个大男人又唏嘘了一阵,这顿庆功酒喝得大家差点泪流满面。
等劳拉风风火火地推开酒馆的门,就看见这么一副景象:士兵们猜拳喝酒,泡妞调情,热火朝天,而这三位军官坐在一旁相看泪眼汪汪。
“噢我的上帝,”她感慨道,“这仨是赢了战争,输了内裤吗,怎么一点男人的底气都没有?”
劳拉打了声招呼,然后猛亲了阿德里安一口。
于是对面两个形容憔悴的男人顿时露出艳羡的眼神。
“哦,我给忘了,”赫尔曼看着眼前这对情侣,酸酸地说道,“有什么关系,她就在你身旁。”
“……是啊,”阿德里安笑了起来,牵着劳拉的手,趁她弯腰俯身吻他的时候,把她抱住了,他心想,“我还活着,她还在我身边,我还想要怎样更好的世界?”
她就在我怀里,她与我共生死,她与我共进退。
而没有比这更可贵的了。
“你们在谈论些什么?”劳拉问道。
“没什么,”阿德里安语气轻快地道,“有人告诉我,你对别人说,如果我们以后有个孩子的话,女儿叫莉莉丝,儿子就叫路西法。”
劳拉愣了一下,等她终于反应过来,突然难得脸红起来。
她之前对那个试图跟她约炮未果的军官胡说八道的话,是怎么给传到阿德里安耳朵里的?
“这个嘛……”
劳拉还没来得及澄清这件事,赫尔曼就不解问道:“那为什么不叫亚当和夏娃呢?”
“噢,说起这个,其实是因为我个人更欣赏前者,”劳拉又开始胡说八道,这不过这次是真心实意的,“你们瞧,亚当和夏娃信奉上帝,却在犯了错之后,被逐出伊甸园,靠着诺亚方舟才活了下来,开创了人类的新纪元,他们的后代永远臣服于上帝。”
“而路西法和莉莉丝,一个被誉为晨星之子,一个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但他们并不信奉上帝,在被逐出天堂之后,都选择堕入地狱,却因此获得新生,成为地狱之主和夜之魔女。”
“所以,我认为,有时候,自我意识的觉醒和追求,是自由的前提,是听从内心的想法,还是服从别的什么……这场战争也是,”劳拉看向阿德里安,突然有些没头没脑地问道,“你们觉得呢?”
众人忽然一下子都沉默了。
弗朗克和赫尔曼面面相觑一阵,有些话呼之欲出,却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似的。
她就知道。
现在说什么,对这帮男人来说都太为时过早,因为他们还不够痛苦和绝望。
“哈哈,”于是劳拉尬笑两声,“我只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