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保护我的人都死了,你也想死吗?你也想变成借保护我而死的混蛋吗?!”
他将好似埋藏于厚雪之下的话挖了出来,一捧又一捧地冲陆池发泄,思维如羽絮般混乱,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下文难接上文。
而陆池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他发泄够了,手上的力道松了些,陆池却反而紧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惊愕地抽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仿佛在说完这段话后失去了所有力气。他在陆池眼中捕捉到了自己狼狈的倒影……愤怒而泫然欲泣的脸,他好像一条被大雨淋透,无处可去的可怜虫。
陆池用脸颊缱绻且乖顺地蹭起了他的手心,如雄狮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虔诚渴望驯养员的垂怜。
陆池说:“我在听。”
“你很强大,不需要我的保护。但你一直渴望着一位合格的倾听者,不是吗?”
“郁远。”
郁远惊慌捂脸,面具不知何时不翼而飞。
“不行——!!!”
他大叫着坐起,惊魂未定地喘气。
“……”
吓死人了!还以为掉马了靠!
郁远连忙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小憩是不可能再小憩了,谁知道会不会闭眼又是阴魂不散的陆池。
但他仍小看了青年的威力,即使他努力全身心地投入事务,该死的小柚子糖也会见缝插针地在脑海里蹦蹦跶跶。
郁远就这样被陆池虚空折磨了一夜,天还未亮,就逃似的赶赴公司,十分荣幸地成了第一个到办公室的人。
“我天啊,你昨晚去偷人了?”胡毅一来就瞅着他大嚷。
郁远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气质如鬼,阴森森的黑气直往外蹿。
胡毅从未见过兄弟这副模样,像被掐脖的小鸡仔一样没了声,一边低声问咋了,一边从自己的抽屉里摸出零食:“现在不想讲也行,喏,吃点转移下心情吧,这可是我仅剩的宝贝货了。”
郁远见他战战兢兢,轻快一笑:“也没啥事,谢了。”
午饭部门聚餐,胡毅在路上给陆池发消息说中午出去吃了,不用等他们。到了餐厅,他就拉着恢复人样的郁远往角落一缩,开始了审讯。
“我可不信你没啥事,说吧!你到底咋了?”
“……难说。”
“不好说,还是不想说?”
“还是。”
胡毅:“……”
“不许岔开话题,我十分,千分,万分严肃地跟你说,你不要总一个人憋事,不然我是什么?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郁远这才侧头看他,一向将二缺两字写脸上的人此刻满眼担忧。
“我会告诉你的,别瞎操心了,”他心平气和地笑笑,“真是件小事,加上我昨天没睡好,CPU就烧了。”
胡毅深知郁远特能憋事,总能风平浪静地说出些惊天动地的话,他给兄弟夹了块肉:“那我可等着了啊,你别诓我。你给我记住,哥们永远在你身后。”
“是——知道了好兄弟……你大爷的,又把不要的肥肉塞给我!”郁远卡住胡毅的筷子,两人瞬间化身小学鸡,为肥肉的归处较起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