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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陈年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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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时候,巫山院中。

巫阳看着山中打斗,牙关紧咬,双拳紧握,就连指甲嵌入掌中都如未觉,只任由血珠滴落。

“既是如此担忧,为何不出手?”一旁树下正立着一个漆黑身影,瞧见那神女如此,不解开口问道。

“不可。”巫阳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复又往山下望去,“若是此时动了灵力,那西王母定会察觉,至少,待我度了这漫山族人。”

“往后,你会如何?”那黑影沉默许久,才再次发问。

“不知。”巫阳阖了阖眼,长叹一声,“既然你说,她们能打破这天道,那便暂且信了罢,毕竟,因着九穗禾,你大抵是我们之中,唯一不为天命所囿之人了。”

树下身影微微一动,似是眨了眨眼,接着缓缓说道:“诸位兄长的锁链,我已解了,幸而他们还认得我,且托我带句话,只说已是在世间太久了,此后,随意。”说罢,便飘身回了院中。

“祀神致福者,如今却为弑神而活,这天,当真好笑啊。”巫阳感受着那人气息逐渐消失,望着天穹自语道,“你说对吧,巫履。”

说罢再次看向那山中战场,眸中神色有些不忍,双唇轻颤,对着那成列诡人道:“小妹巫阳,此一生,愧对诸位兄长,怕也是无甚来生了,至此即为终焉,永别。”

说罢,目光一凝,缓缓伸手,指向那奢比尸所在之处。

“巫姑有令,神尸奢比,孽怨障目,为害世间。”

“杀之,无赦!”

“吼!”

狐火障壁内外,同时爆出数声怒吼,只见那围障猛地爆开,半只蛇身飞出,没入那林中不见踪迹,余下的断尾挂在那神尸耳上,颤抖两下便没了动静。

奢比尸早已失了往日威风,折断的右前肢无力地耷拉着,身上满是狐火灼烧的痕迹,半张人面已被撕下,露出后头的森森白骨,空洞的眼眶死死锁住面前巨狐,似是有怒火在其中闷燃。

绥绥的状况也好不了多少,左腿瘸着,瞧着大抵是骨折了,左耳也被扯下一半,将那半边狐面染成鲜红,身后九尾此时已去其四,除了被扯下的那条,余下三条也不过只是微微连着罢了,洁白的狐身亦是布满血痕,触目惊心。

容灵语正欲呼喊,就见身旁诡人长鞭已是挥出,她只能看着那战场被鞭影淹没,伸出的手无力地僵在半空,泪珠自脸颊滑下,无声落地。

正在此时,一道白影自那飞出,直直撞在了容灵语怀中,同时奢比尸的痛呼骤然传来,伴着剧烈地轰响,那山地猛地出现一个深坑。

容灵语抱着失而复得的大狐狸,双唇颤抖,竟是说不出话来,忽觉身后一阵大力传来,身体竟是飞起,赶忙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更为巨大的诡人正将她们托在手中,吓得一抖,差点掉了下去,幸而那诡人及时将她扶住。

“你是谁?”容灵语看着那诡人格外清明的双眸,明白它并非傀儡,不由得出声问道。

那诡人却并未第一时间回答,只是带着她们来到了其余众人处,又将她们放下,这才转头加入战场,容灵语发觉这诡人兵器亦是不同,竟是有着一青一红两条长鞭。

“巫咸。”在诡人即将转身之时,容灵语听到它口中说出二字,不由得怔住。

巫咸,十大祖巫之首,巫咸国君。

生前,以其巫医之术,护得国民千载太平,死后,便是化作诡人,亦要守这漫山残魂得享来生,但,他自己呢?

眼前鞭影如网,将奢比尸牢牢困住,容灵语咬住下唇,赶忙俯身察看绥绥状况,此时虽是变回人身,但那身上伤痕依旧,已是将那一袭白衣染作了红袍,狐尾狐耳也未收回,皆是鲜血流淌,左腿也不自然地弯曲着,全身上下竟是没一处好的。

容灵语瞧着属实心痛又焦急,可自己也不会什么医术,只能不断将身上衣裳撕下,为她包扎身上创口,绥绥意识仍是清醒,只是乖乖窝在容姑娘怀中,不时出声安慰她,说自己是仙狐,很快便能痊愈的。

容灵语虽是听着她这么说,可心中忧虑仍是不散,鼻子抽抽,竟是要哭出来,大狐狸见状,赶忙调动灵力,将自己的伤口封住止了血,又示意容小朋友再看,这才停了她的泪,可那面上心疼仍是丝毫未减。

绥绥还欲说些什么,忽见容灵语猛地抬头,左目蓝光大盛,直直望着奢比尸处,轻道一声“不对”,又将自己小心放在树旁,提起含光往那儿走去。

大狐狸正欲出声叫住,却见容灵语背上伤势已然痊愈,登时心中明了,稍稍松口气,也是知晓自己如今身体状况,是以没跟上去,只是略微阖眼,调动灵力为自己疗伤。

容灵语走到方才的战场旁,那儿如今已是成了一个深坑,而里头倒是有些过于安静了,探头往下望去,就见横七竖八倒着许多诡人身躯,其上虽无太多伤痕,可已是无法行动,瘫软在地。

只见奢比尸爪中正握着一个残魂,正是方才巫咸模样,容灵语登时心下了然,这些诡人瞧着强大,可不过是以其内魂魄驱使,而奢比尸身为鬼王,处理这些残魂自是手到擒来,不过是能拖延一时三刻罢了。

思及此,容灵语当即手握含光,一跃而下,落在奢比尸面前,那神尸见她到来,将手中巫咸魂魄一扔,抬爪便向她拍来。

因着先前那一下偷袭,容灵语早已提防着祂的进攻,见其不过是正常攻来,想必是用不出之前那一招了,微微一笑,向旁一跳,轻松将那一爪躲过。

只要不耍阴的,你当姑奶奶我那三十一日是白练的吗?

大坑内,那神尸不断出手,往一人身上招呼过去,却见那人闪转腾挪,将其中攻势尽数避开,随后看准时机,每出一剑,便是一道深深痕迹。

奢比尸被她弄得甚是烦闷,总觉着这小姑娘似是能猜到自己的下一步动作,无力感逐渐布上这神尸心头,于是晃晃脑袋,将全部气力集中在完好的左前爪上,身形又是闪烁起来。

容灵语见状,已是提心提防,微微阖眼,分辨着周围一切动静,忽闻身后响起轻声呜咽,猛然睁眼,转身就见一巨大兽爪带着罡风,正朝自己袭来。

容灵语微微一笑,提气轻身,足尖微点,竟是跃起,直朝那兽爪撞去。

以攻为守,向死而生,这便是容灵语的心,自然也便成了她的剑。

侧身从那巨爪擦过,在其上借力一跃,倒提长锋,直取天门。

“哧”

含光削铁如泥,而那神尸早已将灵力汇聚在前爪,是以容灵语不费吹灰之力,那长剑便没入奢比尸眉间,只见其略微摇晃几步,便轰然倒下。

容灵语忽见那长剑刺入之处,竟是同先前巫阳相似,浮出一团黑色光球来,只是此时已被自己贯穿,颤动两下,便缓缓散去了。

随着光球消散,奢比尸神色也是逐渐清明,张口正欲说些什么,却只是咳出两口鲜血,缓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还请姑娘将吾头颅砍下,吾,有些话要同上头那几人讲。”

容灵语闻言,见祂也无甚异状,那耳边青蛇也是逐渐失了生机,想来是闹不出什么动静了,当即将剑从其眉间拔出,照着脖颈一砍,拖着那大脑袋跃出坑外,来到众人面前。

几人本在大狐狸指示下各自疗伤,除了姬沐昭仍然昏迷外,其余四人已是恢复些许,忽见容小朋友拖着那奢比尸脑袋落在面前,皆是一惊,涂山踏梅甚至往后摔了个屁墩儿,见无甚变故,才揉着酸痛的屁股站起身来。

“这是?”绥绥见状,也是指着那大脑袋,看向容灵语,疑惑问道。

“祂说有些甚么事儿要同你们讲。”容小朋友撇撇嘴,放开了抓着奢比尸鬃毛的手,轻拍两下,收了含光,走到大狐狸身边,等着那神尸开口。

只见奢比尸头颅缓缓叹口气,方才看着众人说道:“此次暴乱,实为因着往日同那怨鬼同住,竟是为其孽障所染,以致发狂,奢比此行,属实有愧于鬼王之称。”

绥绥闻言亦是长叹一声,先前见着巫阳时,她便想到如此,既然巫山神女会被这山中怨魂逼至那方,想来这神尸鬼王自是免不了了,可亲耳从其口中听闻,仍是免不了叹惋一番,这人世怨气淤积,竟会使得神仙也发狂,着实令人无奈。

紧接着奢比尸又看向了一旁的涂山踏梅,虽然已是没了半边脸,可众人依旧能瞧出其神色甚是复杂,只见祂踌躇许久,才缓缓开口:“此次,实非吾首次失控,上一次,是十四年前。”

“十四年前!?”容灵语和涂山踏梅皆是一惊,绥绥也是皱起眉头,而剩下几个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则是一头雾水的望着奢比尸。

“是的。”奢比尸再次对众人确认,“吾仍记着,那日是涂山众人对九尾的祭仪,吾有所察觉,又因着神智不明,是以出手伤人,还将那大祭司夫妻二人当场灭杀,如今说来,甚是惭愧。”

“对绥绥的祭仪,为何你身在阴司却能察觉?”容灵语忽然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这大狐狸还在一旁好端端站着呢,若是祭祀她,为何奢比尸会有所感应?

“这便是吾要同九尾姑娘说的了,”奢比尸闻言,扯了扯嘴角,做了个不知何意的苦笑,“那涂山众人祭祀之物,从不是如今这个九尾,而是早已逝去的青丘九尾大人。”

“且这人世祭仪,亦是会为神仙供给信仰与灵力,可吾却只知其穿过阴司,最终却并未落于地府,而是回到了人间,可青丘九尾收集这灵力所为何事,吾自是不知。”

绥绥闻言,眉头紧皱,此等事情,她从未听母亲说过,自然也是初次知晓。

莫非,还是得回那儿一趟么?大狐狸不由得心中暗道。

容灵语见她神色有异,便学着先前她对自己所做一般,伸手将她牵过,轻轻捏着她的手背,以作安抚,直到绥绥为她递来一个安心的微笑,才松了一口气。

而奢比尸显然还未说完,祂又望向了小祭司,轻声开口道:“你,便是踏梅罢。”

涂山踏梅见祂知晓自己名字,很是惊讶,也是点点头应下。

“接下来此事,是那阴司之中的涂山氏大祭司托我所言,那人说,你理应知晓此事。”那神尸顿了顿,方才接着说道。

“涂山折雪,原名涂山有仪。”

“其并非汝之长姊,而是那涂山氏大祭司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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