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教授……”徐辞献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按按胸口的口袋，神色慌张。
许明琛嘴角微勾，扶扶眼镜，声音自然：“早安。”眼底有小片不明显的黑眼圈。
徐辞献微笑着点头简单回应他。
徐辞献和他并肩走着，脑子却开始神游。
其实徐辞献有点搞不清这个高塔的楼层设计，之前坐直升机时看过高塔的外形，没什么特别的，灰色的墙砖，很老旧。
水淹没了大多数植物，周围的树也不算高大，只能偶尔看到几个孤独的高树，四周独留一座光秃秃的高塔作为标志性建筑在无际的水中央独立，而且塔外头看是没有多大的，露出地表的那些楼层应该就是高塔的禁区——三十一到三十五层，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想去看的。他有私心，既然那本图鉴上有那个人的名字，那他应该能在这里找到她的踪迹。而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在那禁区里。
“在想什么？”走廊里，许明琛侧头看了他一眼，徐辞献没有他高，但他不想抬头和他说话，昨晚本来就睡不好，一整晚都在混乱的想着事情。
“没什么。”徐辞献的声音粘着浓浓的鼻音。
许明琛看他状态不太对，想直接上手摸他的额头“生病了？”问完看他微微有些不想接触自己的样子还是收回了手。
徐辞献有些尴尬，这样会不会让他有点丢面子。自然的站的离他更近，说话很小声，但能让他听见。
“没有，就是没睡好。”
两个人看上去跟说悄悄话似的。
许明琛侧头看着他的侧脸，眼睛半耷拉着，眼底还有淡淡的黑眼圈，头发还有点乱，有撮呆毛没压下去，确实像没睡好的样子。
“做噩梦了？”这是许明琛能为他想到的唯一理由。
但徐辞献只是摇摇头，他总不能说是因为翠花突然变大吧，从他们回来后，虽然没有人再说起过翠花的存在，但他还是有所顾虑。
“就是在想一些事情。”徐辞献还是模糊的回答。
许明琛轻轻“嗯。”了一声，但良久后又说“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现在我们的是队友。”
徐辞献试图敷衍过去“知道了。”他扯出一个话题“今天要一起出去的就我们四个吗？”
许明琛也不拆穿他，只是扯着笑回他：“还有一个熟人。”
“谁？”
“待会你就知道了。”
嗯，他现在是知道了了，不过，他最好奇的是……葛凡什么时候这么憔悴了。
他眼底的黑眼圈更明显了，手中还是拿着笔记本，背着背包，头发也乱糟糟的。
远处的葛凡打了个哈欠侧头就看到了他。
“哎！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和许教授一起去！”葛凡还是那么自来熟，一上来就把手臂搭在他肩上。
“是是是，不过，你怎么也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和……”
“咳咳。”许明琛轻咳打断二人的对话。
“我们还是先出高塔吧，争取今天就把活干完。”
徐辞献不经意间扒开葛凡的手臂：“好。”
“好。”赵开心和徐婧一齐回答。
徐辞献看着赵开心，今天她和平日很不一样，身上穿的是统一的黑色作战服，短发显得利落不少，而徐婧的短发比赵开心微长了些，能勉强扎到脑袋后。
葛凡看着赵开心，没见过的人。
“哎，徐辞献，那个女生是谁，之前没见过。”
“赵开心，现在是图鉴组的。”
“哦，你们组的啊。”他若有所思，摩挲着下巴。
徐辞献看着他的黑眼圈，不敢想象，难道技术人员都这样吗？柳条的黑眼圈好像也很严重。
联想着两人的模样，嘴上便问出：“你认识柳条吗？”
葛凡疑惑看他“谁不认识柳条，这个高塔的传奇人物之一。”
“传奇人物？”徐辞献总觉得他和葛凡的生活很割裂。
他怎么没听过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哎呀，你换宿舍之后也不联系我，我都好久没和你聊过八卦了。”
葛凡没再把胳膊搭在他肩上，只是在一旁自顾自的说着。
五人队伍，许明琛在最前头带着，走到走廊，这次还是先去安全屋看看这里的水位。
31号安全屋的选址很特殊，最适合用来当标准，所以高塔都是以这里的水位作为标准，时刻关注水位的升降。
葛凡一路上巴拉巴拉，徐婧白了他一眼，走到许明琛身旁说悄悄话，而赵开心只是一味的看着徐婧和许明琛的背影。
徐辞献似是被他吵得有点心烦，昨晚本来就没睡好，现在脑袋有点涨。
“我们现在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稳定的工作，我现在就是在跟着柳组长，他最近可忙了，都见不着人。”
徐辞献闭着眼，等待着一个机会。
“那你很忙了，不过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忘记问许教授了。”徐辞献脚下速度都快了起来。
“哎……”不过葛凡这种人怎么可能会介意呢。
所以他搭上了赵开心的肩膀：“嘿，你说徐辞献和许教授到底什么关系啊，我看他俩今早是一起到的。”
“你管他俩什么关系呢。”赵开心并不想搭理他。
“那你和他什么关系。”葛凡乘胜追击。
“关你屁事。”
…………
高塔外胡二坐在直升机副座，戴着墨镜，手中拿着地图和导航。
杜壮则坐在后排，手中握紧机枪。
“距离目的地还有五百米，准备降落。”
他们的降落点是距离郊区树林的建筑物群，树林无法直接降落，他们只能坐船从建筑群过去。
这也是任务的最大的难处。
船并不适合他们和变种搏击，如果是简单的常见变种也还行，就怕他们会遇到能飞的或者吸血猴这类变种，麻烦又危险。
直升机落在一栋楼顶宽而平坦的天台。
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军人从绳索滑下，在房顶排排列队站好。
胡二是最后一个下来的，单手滑下绳索，落地后摘下墨镜站在队伍最前面。
“都给我听好了！这次任务是在水面行动，都不许给我掉链子！”
“是！”整齐划一，声音洪亮。
“现在都给我收拾好背包！一分钟后下楼！”说罢，扭过头背对着众人，站在天台边缘。
信号机里传来声响：“胡二，你们到降落点了没？”向时问的声音有些失真，带着电流声，不过倒更显得性感。
“嗯，刚落地。”胡二心情似乎不错，声调不自觉高了些。
“没什么危险吧，准备的船应该不会太大，太大的很难运过去。“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胡二知道他在担心队员和自己，也担心这次任务太危险，但他就是要贱贱的问一嘴，向时问太骄傲很难得听到他的关心，和亲口说出的……
而某人只是坐在沙发上，撇撇嘴：“我关心狗。”
“是是是，我是狗。”胡二小声的说，嘴角溢出一抹笑。
向时问似乎在那边轻叹了一声：“早点回来。”
胡二眼神柔和了不少：“知道了，回去给你泡茶，记得吃药。”
向时问也就是下意识的担心，听到他这样回答也就放心了，不再多问，也怕耽误他的行动。
胡二这边，所有人齐齐背好背包，站得挺拔，头上戴上了头盔和面罩，手中握紧机枪。他们都是军营里出来的，带着军中的严肃和不怕死的精神。
胡二派人下去一楼查看过，这家的大门没有锁，一楼已经淹了水，只能回到天台带着人从绳索上溜下去。
游艇是用空中吊车运过来的，比他们慢一些，游艇直直放在水面上后宛如蜻蜓的直升机才缓缓飞走。
不算小的游艇和墙体间还有不少距离，他们需要自己跳上去。
胡二开头，滑到底，一只脚踩在墙上使劲蹬拽着绳索跳到了游艇上。
到了游艇上胡二观察着周围，他们应该选隔壁那栋的，那里有小阳台，从小阳台跳上去应该会更容易。
但他们来不及了，先上了游艇再说。
游艇有两艘，十六个人一艘，杜壮带着人上了第二艘，跟在胡二他们后面。
脚底下的游艇说是游艇，但它还配备了各种武器，玻璃也是强化过的防弹玻璃，能够抵御简单的变种攻击，比如蝙蝠鱼，但如果是狮鳄这种大型的变种，只能抵御一时。
胡二站在船舱外看着昏暗的远处，导航来到这边之后就开始时灵时不灵，不过这也说明了这边确实有东西。
地图上的具体位置还是有些距离，这期间他们也不敢保证遇不到变种，两人跟在胡二身后时刻警惕着意外发生。
“杜壮，你们那边怎么样，没什么意外吧。”胡二按下信号徽章的边缘，向时问习惯用对讲机，而胡二则用惯了信号徽章，信号徽章唯一的不好就是容易被人忽略它的存在，所以很容易弄丢。
杜壮看着胸口亮起的绿光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东西，脑子拼命想起它咋用。
“杜壮收到，没什么意外。”
“记得安排人守着，这片区域的磁场有问题，肯定有变种。”
“是。”
杜壮安排好人带着守在外头，这片全是树，船开不快，周围变得愈发昏暗，还不能开灯，这种环境据杜壮的经验来看，最适合血猴子居住，也就是吸血猴。
高大的树木多，大多数树根已经被跑烂了，吸血猴长时间找不到适合的食物会吃腐烂的树根和树上的虫子，很恶心的一种变种，长的也恶心，是特殊变种中长的最恶心的，其他融合变种是因为融合的并不完好，而它没有融合其他动物，但牙齿和尾巴都进化了，尾巴为了能够捕食其他变种和人类长出尖刺，牙齿为了方便咬合而长长长粗，眼睛还是红的。
不过在这里唯一遇不到的就是人类变种，人类变种感染后活的并不长久，没有食物两个星期左右就会腐烂殆尽，更何况还是在水上，他们不会游泳，要么沉下去，要么漂浮着，腐败也更快。
两艘游艇在进入更深处的树林时，果然不出他们所料，传出了声响。
“啊！”如同人类的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