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誠一早出門,連媽媽特地準備好的早餐都沒看一眼。他的背影迅速地消失在玄關門口,像是決意不想再回頭。媽媽站在廚房門邊,看著餐桌,眉頭微皺,心裡明白,兒子是在生她的氣。
但她也只能隨意。為了阻止兒子深陷於那段她始終無法理解的愛情,她已經妥協太多了。這次,她想試著讓時間來「冷靜」一切。
公司電梯門一打開,熟悉的N°5香水味隨著空氣輕飄而來,右誠眉頭一皺。公司助理露出一個意有所指的笑,神秘地朝會議室指了指。他下意識地轉頭——果不其然,看見了旖夢。
她穿著精緻套裝,笑得溫柔而自信,像是早就等待這場重逢。
他一瞬間火氣上湧,卻還是強裝鎮定地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室。腳步聲剛落下,身後的高跟鞋聲就追了上來。
「右誠,你來了。」她的語氣有種熟悉的親暱,仿佛兩人仍停留在舊日的關係裡。
他停下腳步,冷冷轉頭:「請問這位女士,有事嗎?」
「我給你準備了早餐,冰紅茶,三明治。」她提著小袋子,笑意未減。
「我不吃西式。」
「那你吃什麼?」
「和我老婆一樣,豆漿油條。」
旖夢的臉色瞬間變了:「你是在氣我?你老婆?你媽不是還沒同意你娶大陸女生?」
右誠抬眼,眼神鋒利:「即便她不同意,也不代表她會同意我和妳在一起。而且,我是成年人,結不結婚,不是靠誰點頭!」
「旖夢,請你不要再來找我。我承認,是你離開之後我才遇見她。但這一次,我對待婚姻,是從來沒有過的清醒。我要娶的,是一個我愛,並願意為她承擔未來的女人。」
旖夢的笑意瞬間收斂,低聲道:「你也給過我機會」
她的眼神閃過一絲倔強,低低地說:「如果你願意給我機會,我可以為你生小孩,我會慢慢和豪哥結束…我可以為你改變」
右誠閉了閉眼,聲音冷得幾乎結冰:「不,旖夢。我們早就不可能了。我不是因為你為我做什麼就可以和你重來,你懂的!我也祝你幸福,但我已經鐵了心要娶我的老婆。」
「為什麼你一直要叫她『老婆』?你這麼在乎她?你不怕她在騙你?」
他冷笑一聲:「你曾經騙過我,就認為別人也會騙我嗎?」
旖夢的臉僵住了,眼神裡閃過一絲驚慌。
他淡淡補了一句:「妳之所以看不懂她,是因為她從未想過要騙我。」
說完這句話,他不再多言,轉身離開,留下旖夢在原地,久久站著未動。
右誠轉身推開會議室的門,會議主題是年金保障,他需要集中注意力。
右誠站上講台才意識他的手機忘在辦公桌上
旖夢悄然坐在他的位置,在沒有手機鎖的情況下用手指劃過微信對話框,
她看到置頂的“兩情相悅”的聊天室,心頭有一股說不出的痛。
閱讀兩人曖昧信息,她的視線灼傷——“老公,早安”。
能讓她眼淚潤濕的,卻不是嫉妒,而是深刻的失落——她從未覺得和他已分手,她只是離開!
那個女人叫著他老公?她的心,在不知不覺中被吞沒。
於是她撥了語音過去——她想了解是怎樣的女子讓右誠如此絕情。
蘇清清接到電話的瞬間,她正坐在社區會議桌前。語氣輕柔而溫暖的“喂,老公早安”
而旖夢頓時優越感上身,語調優雅的,話語卻鋒利:“你叫誰老公呀……我是旖夢,右誠是我老公喔。”
那句“我是旖夢”,蘇清清早明白,這是旖夢的聲音,像針一樣扎進每一行文字。
“你是為什麼拿著右誠的手機”蘇清清幾乎哽咽。
“我當然可以隨便拿到右誠的手機,我們住一起沒有隱私喔”
蘇清清放下了電話,她藉口去洗手間,關在廁所眼眶一熱,淚水墜落的感覺比氣憤更深。
心疼的自責湧上——自己怎忍心拆散一段本來可以被承諾和愛包圍的未來?
她問:「右誠,為什麼?」語氣卻帶著震驚和無措,喉嚨乾澀。她強忍著不讓淚橫流。
右誠晨會下來,看見旖夢還在他的辦公室。
同事竊竊私語,”右誠,你的女朋友好性感啊“
右誠回說,不要亂講,她不是我女朋友。
右誠不知道旖夢用他的手機撥打了蘇清清的電話,他心平氣和的跟旖夢說
「我今天約了客戶,要外出。你喜歡可以在會議室坐著,不喜歡,隨時都可以離開。我今天不會再會公司」
語氣冷靜,但決絕。他不想拖她入這段混亂的三角。
旖夢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右誠頭也不回地離開,身影筆直冷峻,像從她生命裡劃開的一道堅決的線。
她的眼神閃著一抹悲傷,卻連一句挽留都說不出口。她明明知道,這份失去,是她親手造成的。當初離開,是她的選擇;如今,他愛上別人,也是命運的回應。
她從來都知道右誠不是那種會輕易回頭的男人。他清楚自己要什麼,也太誠實。不是不念舊情,而是再多的迂迴和試探,都不可能換來他的猶豫。他只會堅定地,將心交給那個他認定的人。
旖夢靜靜地坐回右誠的椅子上,指尖還停留在他剛剛離開時溫熱的扶手上。她的指甲輕輕劃過鍵盤,那些熟悉的字母彷彿還沾著他的氣息——她曾經擁有的。
蘇清清——這個名字她從沒真正看過,也從沒親眼見過那個女人的模樣,但剛才點開他們的聊天紀錄,她一頁頁滑著,看見的卻是一段她從未被如此深情對待過的戀愛。那些語句,那些貼圖,那些平凡到幾乎無聊的日常問候,每一字一句,竟讓她心生醋意。
那不是曖昧,不是激情過後的敷衍寒暄,更不是一場短暫的情緒投射。
那是一種根植於心、無條件傾注的深情——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癡情。
她曾經擁有右誠。那是最確定的事實。那些日子,他為她開車、訂餐、護著她的每一個小情緒,幾乎把她當女王供著。只是,那份愛,她當時不懂珍惜,也不懂回應。她要得太多,總覺得愛她是應該的,是理所當然的——於是她離開了他,投奔了更有錢的豪哥,選擇了現實。
可她從未忘記右誠。
他太好,好到她以為就算自己走了,他也會永遠在原地。即便娶了別人,也不會真正愛上別人。那樣的深情,她一直以為自己握在手中。
她錯了。
蘇清清的出現,是一記悄然的重擊。那樣的語氣,那樣細膩的情感,哪怕只是聊天記錄,她都看得出來——右誠已經不是她的了。他的好,他的溫柔,他的全心全意,現在都屬於另一個人了。
而她不甘心。
那種不甘,不是愛。
是占有。
是她失去後才驚覺自己不能接受,右誠居然真的可以不再屬於她,居然真的可以為另一個女人訂婚紗、訂機票、安排行程,甚至搬出母親都沒辦法左右他的堅持。
這是屬於他和她戀愛,是對決——她的驕傲在崩塌,而對方,竟只是她曾經不屑一顧的“那個女人”。
旖夢深吸一口氣,終於把手機合上。
她知道,她沒有資格要求什麼,也沒有理由指責什麼。她只是,在心裡狠狠問了自己一遍:
「那個位置,原本是不是我的?」
可惜,她放棄了。就算右誠還有一點不忍,那也不會是愛。
而蘇清清,不論過去怎樣,此刻是那個站在他心裡、他未來裡的女人。
也許,她是真的比自己好。
這一刻,旖夢不再妄想靠一通電話、一杯紅茶、幾句威脅就能將右誠拉回來。她終於明白,右誠的世界,已經不屬於她了。
可她還是站在那裡,不肯動。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張空掉的辦公椅,心裡有千言萬語,卻終究只剩一句無聲的:
不要再聯繫,好好保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