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景兴邦出现。
康正谊走到郁冬灵面前,她抬起来那双哭红的眼睛,四目相对,康正谊摇了摇头。
郁冬灵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无论景夕同意与否,她好像都会哭泣。
同意了,是康乐得救,而她心疼景夕的牺牲。
不同意,是人之常情,她在康乐的病情里受到无尽的煎熬。
前路怎么选都是错的,此时此刻,郁冬灵不知道自己要往什么地方走。
康正谊发动车子离开,宽阔大道上路灯温暖明亮,映出来盈盈水光,康正谊重重的呼出来一口气,他对着郁冬灵说:“小夕好像在等她爸爸,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哪了?”
车窗被郁冬灵降下来一半,凉风倒灌进闷热的车内,绿灯尽头,康正谊没有选择冲过去,而是平稳的踩了刹车。
郁冬灵缓缓的点了点头,康正谊又说:“我打吧?”
郁冬灵摇摇头,刚想说不用,她放在包里的电话就急促的响起来。
郁冬灵下意识的以为是康乐突发意外,她颤抖着手从包里拿出来手机,却赫然发现来电人是景兴邦。
郁冬灵松了口气,九十秒的红灯开始跳转,她看着面前的鲜红,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慌乱与不安并行,电话铃声还在继续,郁冬灵如坐针毡。
她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红灯,视死如归的接通了景兴邦的来电:“喂——”
……
那边环境嘈杂,景兴邦却没说话。
郁冬灵心里的不安愈发明显,她看了康正谊一眼,打开手机外放,对着那电话声音颤抖:“喂?”
“冬灵。”
景兴邦终于开口,他鼻音浓重,声音略微有些异常,景兴邦坐在医院角落里,拿着眼前那张化验单对着郁冬灵笑了笑:“你有时间来一趟鹤渚附属医院吗?”
康正谊闻言愣住,郁冬灵的手忽然就开始抖,她看着眼前久久过不去的红绿灯,对着景兴邦问:“你生病了吗?”
景兴邦看着化验单上的字终于不笑了,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又想起来景夕,景兴邦眼里出现大片的眼泪,声音里的哽咽忍不住。
景夕。
他相依为命的女儿。
景兴邦垂头,大颗的泪开始往下掉,他对着郁冬灵坦白:“胰腺癌晚期——”
他对死亡并不畏惧,可是他的景夕要怎么办呢?
——
郁冬灵愣住了,这一瞬间她的手莫名脱力,手机砸在地下,屏幕四分五裂,碎的触目惊心。
她的世界突然响起尖锐的轰鸣,前方的红灯过去了六十秒,终于进入缓慢的倒计时。
郁冬灵终于知道那些莫名的恐慌是来自何处。
那是命运对人的最后一丝怜悯,在厄运彻底降临之前给出的不幸预兆。
眼前是久久过不去的红灯,度日如年的倒计时。
景兴邦的生命也不幸的迎来了红灯,进入了急速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