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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兄弟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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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清风渐渐放缓,太阳离中天又近了一些。谢清放下小玉的手腕,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练功需要章法,不是光凭蛮力胡乱比划就可以的。气血运行不得其法,经脉迟早会出问题。”

她语气平和,并不带责备。

微风拂过,谢清衣袍轻轻掠动,小玉不自觉地绷紧了小小的背脊,她像只被抓住尾巴的小狮子,嘴巴抿了抿:“我......我在油坊推石磨,刚开始根本推不动,就靠在上面用全身的力气往前顶。后来能推得动了,我想快一些,再快一些。”

说到这里,她昂起头,扬起小拳头,眼里透着几分得意,“我还试过把油桶抬起来,刚开始只能挪一点,现在能提着走两步了!还有,每次打扫油坊的时候,我想看能不能在布满油渍的地面上走路,不让自己滑倒。时间久了,摔得少了,就想着能不能在上面跑。”

渐渐的,她的眼神黯淡下来:“我......想练功,我想下次再有人来赖上娘,我能一拳把他打跑......可没人教我。你能教我吗?”

你能教我吗?

谢清的记忆闪回到十几年前,十岁的她在药庐炼药,清苦的药香氤氲而起,透过半开的窗户飘散而出。正值冬春交接之际,窗外的梨树新开,风拂过枝桠,雪白的花瓣零星飘落。

梨树之下,周雨薇在练剑。

她身披宽松长袍,袖口微阔,随着动作翻飞。听雨剑在日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寒芒,周雨薇手腕微抬,剑尖轻点地面,下一瞬,身形悄然掠起,衣袖翻飞,带出萧然的掠风声。梨花瓣随着剑意流转,花影错落,她步伐轻盈,时而疾如流光,时而缓如静溪。转身,剑势未停,她宛若游龙般腾跃而起。剑锋疾刺,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落地时衣摆微扬,执剑者脚步不乱,剑势自然收敛,剑柄在腕间旋转一圈后,她手腕轻翻,反手握住剑柄,顺势将听雨稳稳背于身后。

小谢清停下手中翻搅药汤的动作,呆愣着看那窗外的潇洒人影。她看见那树下的女子转过身来,对着她恣意地笑,眉眼间尽是意气风发,女子抬步走近,挑着眉问自己:“小孩儿,想学不?”

谢清不记得自己那日是怎么回答的了,只记得那天之后,自己每日除了看书炼药,又多了一项练功的活儿。日后谢清花了四年,就已经能把剑耍得像模像样,能和多练了两年基本功的齐双晚打个平手。那时周雨薇倚在竹子上,一本正经地跟齐征雁炫耀自己当年只靠随手一套剑法就骗到一个天才徒儿。

齐征雁闻言,抬眼瞥她一眼,似笑非笑地晃慢悠悠说道:“随手耍了一套?”

周雨薇一脸得意地点头:“那可不?那天梨花树下,我就随便挥了几剑,这小孩眼睛都直了,连药都不搅了,眼巴巴望着我,怎么看都像是命中注定要拜我为师。”

那时谢清正低头擦剑,将不远处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手上的动作顿了一瞬,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随便挥了几剑吗?应该不是吧。

眼睛都看直了吗?她忘了,那天像做梦似的。

命中注定吗?她想,是的。

此刻谢清转头,看向身边这个小孩。她的眼神中没有讨好与期待,也没有因怕被拒绝而露出不安与惶恐,而是认认真真地看着谢清,只是在等待一个答案。

教人以其所愿,则学者乐从,进境自不待言;若强之以所厌,纵倾心相授,亦难得寸进。看谢清那两个除了医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哥哥就知道了,学生不愿学,怎么教都没用。

小玉显然是另一类人。

初见于门前,她见这孩子掌中藏刀,心知其有以武器防生人的意识,亦有试机之胆,便尝试投其所好,和她聊上天。

若是应允,究竟是略授皮毛,使其习得些基本功法,还是......收徒?她日后之路尚且充满未知,又如何带着一个徒儿四处奔走?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娘亲在哪?”见谢清迟疑,小玉直截了当地开口,“谢清,你是好人吗?”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问她:谢清,你是好人吗?

若说仁义忠信,她今后未必不会变成乱臣贼子;若说孝悌礼仪,她也确实没把唐蕖谢父放在眼里。

她只能答道:“我不会害你娘亲。”

“你要救她。”小玉的语气变得更加不容置疑。

“如果有机会的话。”

不知是哪句话让小玉觉得谢清不是坏人,她终于松了口,让谢清带自己回到屋子里,关好门窗,低声道:“你昨天夜里听到的声音不是巡逻的官兵,而是仙鹤使。”

“仙鹤使?”

“坊间传,城中有个医仙鸣鹤,若家中有中毒之人想要送去医治,每夜只要在门前挂上一绺一寸长的白布,医仙便会在半夜三更遣仙鹤使将人接走医治。”

“治好了吗?”

小玉摇了摇头:“不知道。没有人被送回来过。”

谢清猜测:“所以你将你娘亲送去了?”

“娘的病情越来越重,在家拖着也不会好,我想......不如赌一次。”

“那官府的人呢?几日送一次米粮?”

“三日,送一些米和芹黄草,但都很少。”

确实和司尹所说一致。

但小玉话风一转:“官府的人上门来说过,只要不闹事,不出门,就可以保证我们不死。”

不死......吗?

“官府的人还说过什么?”

小玉回想道:“官府的人说,若是家中有人死了,就告诉送米粮的人,次日他们就会派人来把人抬走安葬。”

“鸣鹤是官府的人吗?”

这一句话把小玉问住了,她只知道邻居婶婶翻墙来和她娘俩唠嗑时,说这鸣鹤是从天下下凡来救穗川人的医仙,是个医术高超的活菩萨。当时小玉娘亲每日尚有两三个时辰是清醒的,听到这话时,她微微一笑不知可否,只是对小玉说,若今后她有不省人事那一日,或可赌命一试。后来,她清醒的时刻越来越少,连稀粥都喂不进去,小玉愈发着急,只得在门口挂上了一绺白布,将阚春夏送去了鸣鹤那里。

“我想过去找娘亲,但是日日夜夜,街上都有巡逻的官兵。若是被抓住了,以后米粮就没了......我答应过娘亲,要先照顾好自己。”

可谢清总觉得有些矛盾:“若是官府的巡逻真的天衣无缝,那这仙鹤使如何将人运到其它地方?”

要么官府的巡逻有所疏漏,要么鸣鹤就是官府之人。若按照最坏的猜想,鸣鹤就是官府之人,那官府千方百计将病人骗走是想要干什么?

谢清尚在思考,自己的一双手突然被小玉抓住。刚才没有在小玉眼里出现的期待与恳求现在却充盈在她的眼中:“姐姐,你可以替我去找我娘,替我去看看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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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司尹府邸可谓是乱成了一锅粥,关于谢清打晕看门士兵并溜走的禀报被淹没在一众鸡飞狗跳之中。绳索牢牢地捆着张既浦的手脚,头发凌乱、狼狈不堪的男子正恶狠狠地瞪着身边身着官服之人。

“你竟敢绑架当朝王爷!”张既浦已经喊叫了一路,此刻的声音依旧有掀翻屋顶的气势,“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这是哪,我警告你——尽快放了本王!我尚能保你家人平安无事!”

陶荣不为所动,他笑眯眯地看着张既浦:“殷王殿下,莫要慌张。你看,天色已晚,何不在我府上吃喝一番,再享受一下本川的药草浴,明日再启程,可好?”

“好你个大头鬼!”张既浦脸上尚有灰土,嘴角也流着血,“耽误本王一天,就是耽误这天下苍生一天!你这狗官,本王早晚......”

张既浦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陶荣从袖中掏出一卷长细绳。这位从小就熟悉各种刑法手段的殷王立马将脖子缩进衣服里:“你,你要干嘛?我警告你......”

“不过是请殿下吃个饭泡个澡,未曾想竟然这么难,”陶荣脸上尽显威胁之色,他十分为难地看了看鄂嘉,“鄂少司,你看,这如何是好啊?”

鄂嘉从陶荣身后走出,微微躬身:“回司尹大人,这亲王的身份,我们认,那他就是天皇贵胄;若是我们不认,不过是一个在穗川不幸偶感雨疾的过路人罢了,日后和那些无药而终的灾民一起丢到乱葬岗,谁能知道这是这条街的乞儿,还是那条街的流浪汉?”

此刻张既浦脸色铁青,他完全想不通一个地方官府为何能有如此大的口气和胆子说出这些话。可自己穿着鞋,他们光着脚,鄂嘉的话也不无道理。昨夜他的确是自己先离开的队伍,周以查起来也并不能知晓他失踪的源头在何处。自己还有大业尚未完成,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一时风平浪静——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想出了无数句话说服自己。

于是从未给过下人好脸色的张既浦在此刻十分勉强地挤出了一个哭一般的笑容:“好,那就如司尹大人所言,吃个饭......泡个澡......明日便放本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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