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二人口中的满宠此时正在卧房外津津有味的听着王应讲述他与郭嘉相识的故事。
“我与我家公子那可是天定的缘分,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中只有公子买下了我!”王应语气颇为骄傲,像是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神色都柔软了几分,低声喃喃着。
“若不是公子买下我,我恐怕也要随父母与小妹去了。”
他似乎又想到了那个凛冽的寒冬,那个冬天比以往的冬天还要冷。
“王应。”
这一声唤把他从那个寒冬又拉了回来,此时春意盎然却非啼饥号寒。
郭嘉半倚不倚的靠在门边斜目瞧向这边:“王应,和贵客聊什么呢,聊的如此投欢?”
在王应还未回过神之际,满宠侧过身率先朝郭嘉作揖一礼:“先生。”
“公子!”
本是郭嘉先问的话,如今却好似没听见王应唤他,越过王应眼神直勾勾的盯向满宠。
这时,戏志才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他分别瞧了二人一眼,而后面含笑意的朝着郭嘉介绍:“奉孝,这位就是我新结识的挚友,与我同为主公谋士的满宠,满伯宁。”
“伯宁……”他将字在嘴边绕了一圈,喉咙中发出一声轻笑,“瞧着不像给曹操干活的,倒像是哪个世家的公子。”
满宠怔愣了片刻,心中暗暗感叹,不愧是历史上出了名的郭嘉,这性子倒是确如他来时所想的一般,一个颇为风流浪荡性子的自来熟。
而后满宠悄悄抬眼望去,却不想与郭嘉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一双瑞凤眼含着些许惊讶之色,见满宠望向他更是多了几分茫然。
满宠目光撞上后便迅速侧过头去,也不知是因为方才郭嘉的话,还是二人目光相撞的尴尬,让他耳边浮上了一抹薄红。
他侧着脸心中默默补上一句,人长的也如他的性子般当真风流。
满宠心中感叹吐槽之声一字不落的在郭嘉耳边响起,起初他以为是满宠口中所言,正想着此人确是言语大胆,敢在他面前叹他性子风流,正想开口调侃一二时,突然注意到身旁的戏志才没有任何动作。
照戏志才的性子听到此话哪怕因为人关系不熟,所以不接过话题故此调侃一二,那也会委婉的打断他,怎会照如今的模样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表示。
他心怀疑虑的将欲言又止的话又给吞了回去,正欲再仔细观察一阵时,双目正巧与悄悄瞧向他的满宠撞上,四目相对了一瞬,面前的人便快速的把头扭了过去,这让他原本警惕的心理消散了许多,唇角不由得噙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后来满宠心中吐槽之言自然也入了郭嘉耳中,虽不知是何原因郭嘉竟然听到了面前之人的心中所言,放在别人面前明明是妖术之举,但他却觉得还挺有意思,而且看面前之人的反应他似乎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此事。
“伯宁,奉孝你们怎么都不言语,莫不是你们两人一见面魂便一齐飞出去了?”
戏志才见二人都站在原地沉默不语,自己不自觉的就挑起了话头:“主公那边无事自是不急着回去,不如伯宁多在颖川郡待上几日。”
他笑着对着满宠正欲继续开口说话,此地是他家乡若是感觉无趣可来找他带着伯宁四处走走,话刚欲脱口又想到了自己的病情,硬生生的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伯宁,你若是觉得无趣,可以找奉孝带着你四处转转,你也正好管制一下他,莫要让他再日日饮酒了。”
郭嘉突然轻笑了几声:“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戏公子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赶我们走?”
“怎么,不想看郭某也就罢了,怎么戏公子连伯宁也不想见?”
郭嘉一口一个伯宁唤的极其熟练,连带着满宠也去掉了几分生疏感,和人亲近了不少。
话虽如此,郭嘉却已将戏志才的话听了进去,他知晓戏志才身体不好亦是将他方才的话默认了下来。
郭嘉不疾不徐,悠悠闲闲的走到满宠身旁,他侧着身子微微弯下腰,戏志才突然靠近的脸庞映在满宠眼中,他下意识的退了几步,不小心绊到衣摆,身子摇晃有几分没有站稳时,郭嘉上前了一大步单手环过他的腰,将他拽稳了起来。
“我只是瞧瞧你,你躲什么。”
满宠抿着唇垂眸没有回话,心中却在默默吐槽,突然挨这么近,自是任谁也要躲的。
郭嘉听到满宠心声后又笑了起来,戏志才见他笑的开怀感到有几分莫名其妙,怎奉孝一见伯宁便在那傻笑?
一旁王应的疑惑更是写到了脸上,他徽蹙着眉瞧瞧满宠,又去瞧瞧郭嘉,随后不解发问道:“公子,你在笑什么呀?”
郭嘉脸上的笑意还未退去,他抬手轻敲了敲王应的额头:“我自是因伯宁而开心啊,这且不是很明显。”
王应时不时的仍然有些摸不清自家公子的思路,比如此刻就是,他摸了摸被郭嘉敲过了的额头,不知道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又被身旁的郭嘉敲了敲额头。
“莫要说你家公子的坏话。”
话音落下,郭嘉又朝满宠看去,对于他听到满宠心声之事实在是引起他极大的兴趣,让满宠一时之间占据了他大部分的心神。
“不过志才说的确实是可以的,若是伯宁待在这颖川感觉无趣可来找我郭奉孝。”郭嘉凑到满宠耳边小声低语道,“这颖川郡大大小小的酒馆花楼我可是全都知晓的。”
满宠颇有几分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日后若是有时间定会找先生一叙。”
“何谈日后,不过单是游玩而已,怎么弄的和告我禀呈公事一样,伯宁真是和志才待久了,把他那迂腐死板的性子也学了去。”
郭嘉话语中牵扯进去的戏志才听后轻轻摇头含笑。
不过戏志才也是认了郭嘉话中的意思,他瞧向满宠言道:“颖川郡有家酒楼确实不错,今日既是无事,不妨稍后咱们三人一同前去,正好我也许久未去了,伯宁觉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