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咱们多久没打牌了!”辛敏灌了半听可乐,粗声粗气地说。
“快两周了。”周屿成道。
辛敏一听便抬起眼睛表情认真地往天花板看,良久道:“是了,感觉都好久没见你们了。”
叶容说:“毕竟你忙着学习嘛,我们不能耽误你嘛。”
辛敏她爸妈打算送她出国,她这段时间正准备考雅思,每天都在背单词做阅读听听力,魂都快被英文字母打散了。
辛敏瘪嘴,一脸苦相地说:“米花,你是不知道,我现在看见英文都恶心,操了,今天先缓缓,明天再学。”
周屿成幸灾乐祸:“我真是难得见你好好学习啊,这都不像你自己了,要我说,无非就是出国镀个金,没必要这么拼。”
“唉,我也不想学的,可我爸妈说人可以一事无成,但不能一无是处,总得有个特长,哎呀,我总不能啥也不会说就出国吧,那跟哑巴有什么区别嘞。”辛敏又喝了一口可乐,气泡很足,她被涌出来的气泡刺激得闭上了眼睛。
“这,你爸妈说得,”周屿成身体往后仰,“还挺对的。”
“别说这些了,咱们找个时间搓麻将呀!”辛敏一提到麻将眼睛都发光。
周屿成没好气地说,“三缺一,打鸡毛。”
“啧,那我拉个人。”
叶容听他们说话,想起了项翊之前提议和他们打麻将却被辛敏拒绝这事。
周屿成偷觑叶容一眼,清了清嗓子:“要不叫我大哥来,他刚好也快出差回来了。”
他当然知道辛敏不会答应,但他想看看叶容的反应如何。
“不行,”辛敏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原本弯着的腰也坐直了,她一板一眼地道,“倒不是说你哥不好,只是我们班班长也想和我约麻将,他人挺好的,很好说话,你们应该能和他聊得来。”
“你觉得呢?”周屿成隔着桌子直直地问叶容,他的嘴唇勾起,眼神里写满了他想要知道叶容的想法,这使得这个笑容带有更深层次的意味。
“还不错。”叶容平静道。
辛敏没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交流,“我再去拿听冰可乐,你们还要吗?”
“不要。”
“不用了。”
辛敏很快就拿着可乐回来了,“你们知道吗,万州烤鱼的老板说他们要把隔壁那个店面盘下来,扩大面积。”
“挺好的,这样冬天就不用在外面吃冰雹了。”叶容捂住额头,往事简直不堪回首。
去年冬天她们去吃烤鱼,店里没有位置,老板便安排她们坐外面,虽然外面比不上里面暖和,但好在搭了有棚子,也能抗风。
她们等了半个小时才刚吃上,结果突然下起了冰雹,个头有半个鸡蛋那么大,把棚子砸得稀巴烂,她们往里跑的时候还被砸中了脑袋,头疼了好几天。
辛敏心有余悸地说:“好家伙,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的冰雹,疼得老子喊妈。”
周屿成突然哈哈大笑,他指着辛敏笑得气都喘不上来:“我、我说你怎么数学只考九分,原来是被冰雹砸傻了哈哈哈哈哈哈!”
辛敏没成想他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嘲笑她,她一跃而起,抬手就要掐他的嘴,“贱人!你狗胆包天了敢嘲笑我数学考九分!”
“怎么,考得差还不让人说啊!”
“就是不让说!”辛敏对着他的手臂又拍又打。
叶容眼见她要把桌子踢翻了,连忙出声制止:“好了,桌子要掀翻了!欸欸欸!真的要翻了!”
一番争斗后,一米八五的周屿成伸出如同长臂猿一般的手抵住了——辛敏的额头,他嬉皮笑脸,很欠揍地说:“矮冬瓜,人形土豆。”
辛敏额头都抵疼了,但还是大睁着眼睛,死鸭子嘴硬地说:“电线杆,死贱人。”
叶容喝了一口可乐,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唉,她已经习惯了。
好不容易等他们战火停息,他们这才能继续玩牌。
叶容回家时夕阳尚未消失,与正午灼热的阳光不同,傍晚之际的霞光温暖和煦,徐徐微风穿行而过,将她鬓角散乱的发丝吹乱。她静静地观赏着夕阳美景,褐色的瞳孔在和煦的光芒下透露出一股埋藏在深处的哀伤,她慢慢地上了楼梯。
她开了一瓶黑方,倒在放了冰块的玻璃杯里,兑了一半的苏打水,她一口气闷完一整杯,虽说威士忌烧胃,但加了苏打水大大缓和了它的灼烧感,叶容又兑了一杯,但没喝,只是将它放在茶几上。
窗外的月亮洒下如同丝带一般的清辉,阳台处染上了蓝白色的光影,叶容咳嗽了两声。
她洗完澡后并没有打开电视,家里面太过于安静。窗外的明月散发出柔和的光辉,恍若甜美的梦境,晚风穿过青绿挺拔的树木,树叶在其间沙沙摇动,叶容吃了两片药,靠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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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磊刚从酒吧回来,他今晚喝了酒,但还不到醉的程度,反而让他很亢奋,回到家后,他联系了一个女人过来,他就在一楼客厅等着。
这套别墅是他租的,离市区很远,是他专门租来方便约pao用的,他并不是钱多得没地方放,只是他怕被别人发现他的勾当,只能偷偷摸摸在外面搞。
他今晚叫来的女人也非常漂亮,不过比起孟瑶月还是逊色了些,唉,说起来孟瑶月被做掉以后他心里也不太好受,可是老板就是这么安排的,他也不能不做。
想到这,钱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他估摸着人也快到了,就在他看时间之际,门铃响了,他动作急切地起身,一路走到门口,毫无顾忌地打开了门。
门口赫然是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根本不是女人!
钱磊意识到不对劲,他一句话也没有发问,只是迅速地想要关上门!
“啪!”为首的保镖拦住了他的动作,一手扣住房门,余下几名男子则径直冲上前来制住他的肩膀,顺势将他推进屋内!
“你们!”钱磊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踹翻在地,发出巨大的一声轰响!
“给我打!”男子命令道!
他们对着钱磊的身体就是一顿重踹,根本不在乎踢到的是头还是腿,像是本来就不打算留他一条命,以至于打个半死还是直接弄死的区别不大。
霍琛无视眼前的混乱,慢条斯理地走进别墅。
这些保镖的力道可不是开玩笑的,客厅里不间断地响起肉|体被踢打的响声,钱磊口中溢出哀嚎,身体扭曲地蜷缩起来,他用双臂尽力护住自己的头,避免被打成植物人。
他的身体此刻没有一处是不疼的,疼痛过后激起一阵灼热,像是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错觉。
钱磊痛叫道:“别打了别打了!你们要钱是吧,我有!全都给你们!啊别打了!”他的身体弯曲的弧度越来越大,好像这样就能逃脱一样。
几人对钱磊的求饶以及利益诱惑充耳不闻,只是泄愤般地揍他。
“噗!——”钱磊在拳打脚踢间蓦地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衬衣,“咳咳!”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了更多的鲜血,黏在他的下巴上,他的下半张脸被鲜血染红了,看起来颇为可怖。
“停。”霍琛靠坐在沙发上冷声吩咐道。
几名保镖立即停手。
钱磊的脸已经奇怪地肿了起来,像是一个青紫色的气球,他的双手还是紧紧地扣住头颅,生怕他们改变注意又把他给打一顿。
几秒后,他见他们没有动作,这才放下手,颓然仰躺在地板上。他发现自己看不清身边的这几个人,明明他们离得并不远。
要是现在给他一副镜子,他也许就知道了,他刚才的防守并不能全方位无死角地盖住他的脸部,眼睛因为暴力击打后充血,以一种奇异地弧度凸出了眼眶,让他看起来像鳄龟。
霍琛走到钱磊面前,蹲下|身,一把揪起他的后衣领,把他拖起来,这个动作让钱磊脸上的血顺着下巴一路滴到了脖颈。
“你心里没数啊——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霍琛森寒的嗓音仿佛刚从冰川里捞出来的一样,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钱磊似乎在哪听过这个男人的声音,他拼命地想要睁大眼睛看清对方的脸,可他的视线太过于模糊,每个人的脸仿佛被虚化了一样。
他仔细回想起来,知道了答案,他张开嘴巴想要说话,不成想呕出了一大口血,霍琛嫌恶地把他扔在地上,生怕血溅到自己身上,他的右手往腰后探去,拿出了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霍总……”钱磊每说一个字胸口就会跟着震颤,剧烈的疼痛让他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现在才认出来啊,钱助理。”霍琛讥讽道,“也是,毕竟卫总给你安排的事不少,你这个大忙人记不住也正常。”
钱磊清楚他们今天来绝对不是为了简单地教训他,他们是来找东西的!
他的大脑快速运转,寻找着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案,在缺失重要文件的情况下他们不能钉死卫昌勇,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离开后拿着文件寻求卫昌勇的帮助,或者换句话说威胁老板必须保护好自己,否则就鱼死网破!
霍琛打断他的思绪,冷静道:“钱助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文件在哪儿?”
“霍总您这话说的,重要文件肯定是在公司,怎么会在我手上?”钱磊装作没好气地说,其实他心里一清二楚。
“趁我还有耐心,你最好赶紧交出答案。”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钱磊还是不肯交代。
霍琛倏然间掏出枪用力地抵在钱磊的太阳穴,声色俱厉道:“操你妈的!文件在哪!”
钱磊虽然心虚却还是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吼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啊!”他被霍琛一枪托砸在头上几乎晕死过去。
一旁的保镖上前掐他人中,让他醒来。
“你是无所谓,可你那个五岁的私生子呢?”霍琛拉开手|枪保险,甩出一道利落的“咔哒”声。
钱磊顿时目眦欲裂,很少有人知道他有个私生子,可霍琛却摸得门清,他在威胁他——如果他继续嘴硬,就会对他儿子下手,他就这么一个血脉,怎么会舍得放弃?
他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妈的!你们真他妈下贱!”
“把文件交出来,事情都好说。”霍琛不理会他的愤怒。
钱磊精明的眼睛转了一圈,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只要我交出文件,你们就会放我走,也不会动我儿子?”
霍琛扬眉,“当然。”他拉下保险,把枪收回后腰。
钱磊沉默下来,他在思考。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入这般处境,他替卫昌勇办事这十几年,钱基本也赚够了,虽说他不是什么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可也毕竟是卫昌勇的得力手下,别人也不敢真拿他怎么样,可霍琛居然把事情做得这样绝,把他逼到了绝境,他知道出卖雇主没有好下场,可他此刻不得不这样做。
钱磊明白他的意思,你告诉我们东西在哪儿,一切都好说,可你要是死鸭子嘴硬,那不好意思了,我们他妈的直接连你儿子一起弄死。
钱磊咬紧呀,认命地闭上眼睛,说:“地下室保险柜,密码是926095。”
霍琛眼神示意保镖行动,然后微笑道:“这些是女人的三维对吧。”
钱磊不说话。
几名保镖依旧沉默,可神情上却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笑容,他们也认为钱磊的要求过于严苛了。
保镖很快就带着一大摞文件来到了客厅,霍琛仔细翻阅检查了,有的是原件复印件都在,有的只有复印件,霍琛无声地笑了。
保镖把文件放进皮箱里收起来,钱磊面如死灰地盯着保镖手里的箱子,他多年积攒的,危急时刻能保住自己的文件,最终都不属于他了。
霍琛转身,从后腰掏出枪,再次拉开保险,他抬起手臂,枪口对着钱磊,保镖会意快速上前将钱磊的双手死死地压在背后。
钱磊为眼前的状况所震惊,他的鼻子快速翕动着,不可置信又狰狞地叫道:“你说过不会杀我!霍琛我操你妈的!”
既然已经得手了,霍琛也不跟他客气了,他扣动扳机,“扑!”钱磊的膝盖被子弹击穿,轰出了一个大洞!
钱磊嚎叫不止,他吸着气不甘心地道:“你们敢动我,孟瑶月被杀的事就会!——”
“咚!”他被霍琛一脚踹在了胸骨上,闷沉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踢西瓜。
“钱助理,你日子过昏头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