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凛渝权家一直以来都是以擎杌剑术闻名于修真界，但因为有洛阳纪家的排名第一压着，擎杌剑术再强也比不过纪家的逆阳神术。
逆阳神术是洛阳纪家的绝世剑术，一剑可杀万魔，但因为耗损的灵力过大，没有强大的意志是根本承受不住逆阳神术带来的压力的。
叶离看着试剑台上与天明峰试剑的权黯，“我猜他这一招，是擎杌剑术。”
晏鸣泽闻言，也抬眸看向了试剑台。
试剑台上，权黯手中握着凛光剑剑柄，将长剑立于身前，指尖运转着蓝色灵力。
凛光剑整柄剑霎时间散发出蓝色明亮的流光，权黯衣摆纷飞，身后随着灵力波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
“快看，权黯身后的是什么？”
随着话音落下，一众人皆朝权黯的身后看过去。
权黯缓慢闭上眼，他的身后是灵力化作的一尊灵像模样看上去仿佛一只灵蝶，它张开着双翼在权黯的身后煽动着。
权黯睁开双眸，扬唇似说了什么。
忽然，它猛地从权黯身后飞出，化作蓝色流光般的散沙灵力朝那名天明峰的弟子冲过去。
蓝色灵力融合成龙卷风一般将那弟子困住，随着灵力飘散，那名弟子已经倒在了地上。
“刚刚那个，难道是……”
“是擎杌剑术！凛渝权家的最强剑术！”
“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有如此本事，能在这般年龄领悟出擎杌剑术。”
“排名第二的世家，哪有像青天裴家那位一样，什么都不会？”
“我还挺期待一会他怎么丢人现眼的，哈哈哈哈。”
“我也是，我一想到小时候他那剑都拿不住的样子我就想笑。”
此时，裴霖胜不学无术的名声已经人尽皆知，个个都拿来作比较。
裴霖胜听到这些碎语，他心里也是极其不舒服的。
但他又能说什么呢？
不学无术是真，无乐不欢也是真。
叶离不忍抬眼看向了裴霖胜的方向，只见白衣少年默默低着头，一言不发。
而少年旁边的男人似乎在对他说着什么。
“胜儿，你看看凛渝权家那位，那权黯还是权家的最小，他什么都不学至少还有其他兄长为权家争名。你可是我唯一的儿子，怎么就不知道用点心？”
“在这之前，爹不也没有强求我必须练剑么？”
“你这意思是，在怪爹吗？！”
“难道不是吗？”
裴霖胜忽然抬起头，一双黑的发亮的眼眸盯着他，目光灼灼。
小时候，不管他做什么，或者是犯了什么错，裴格兆从来不会责怪他，还会给他兜底。
就连他最不喜爱的练剑，他也从来不会强迫。
每回都只有裴母会严厉的教导他，但他也依然不听。
那时候，他觉得爹爹是世上对他最好之人。
宠爱他，惯着他，从不会对他打骂。
直到裴家的排名地位受到了威胁后，裴格兆像变了一个人般，每日都在督促他练剑。
裴霖胜次次忤逆，两人次次都为此事大吵。
后来裴家的排名一点一点被追了下去，变成了最后一名，裴格兆再也无法看到儿子这般不学无术。
裴霖胜因为这些，时时夜不归宿。
后来裴格兆再也管不住了。
直到今日，裴霖胜看到叶离的剑法，再看到试剑台上，权黯的剑术。
有那么一刻，自卑感瞬间涌上心头。
晏鸣泽跟随着叶离的目光也看了过去，看到裴霖胜低着头，他挑了下眉，“在看裴霖胜？”
“嗯。”叶离闻声回神，“师兄，你觉得裴霖胜会怎么做？”
少年顿了下，话说的很坚定。
“他会赢。”
而且还会赢得很漂亮。
叶离听到这三个字，脑子懵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晏鸣泽说的这句话。
什么他会赢？
都还没看见他试剑就觉得他会赢了？！
叶离再也忍不住转头看向晏鸣泽玩味的目光，问：“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我这么说，其实就像我觉得你也会赢一样，而且还会赢得很惊艳。”
叶离：“……”
那她还要借你吉言了？
其实晏鸣泽没有开玩笑，因为他是有幸见过裴霖胜拔剑的。
那会儿他下山云游，碰巧去了一趟青天城，在那里裴家早已声名显赫。
而刚好那个时候他在大街上，看见几个少年将一个白衣少年围住。
他们嘲笑般将一柄剑扔到他面前，口出狂言逼他拔剑。
裴霖胜迟迟不动手握剑，几人便推推搡搡地把剑放他手里，好像非要和他比一场。
他清清楚楚记得那群少年说的狂妄之言。
“你不是青天裴家的独子吗？你们裴家的圣术之意不是很出名吗？你站起来，跟我们比一场！”
“站起来啊！拔剑啊！”
“还第一世家？简直是笑话！”
“知道现在的第一世家是谁吗？是刚杀上来的黑马，金陵白家，听说过吗？孬种。”
裴霖胜听不下去了，他突然吼道：“我不是孬种！”
“那你拔剑啊！有本事拔剑啊！”
字字句句，触目惊心，不爱练剑的裴霖胜在那一刻，彻底爆发了。
他伸手缓缓拿起落在地上的剑，拿起剑时双手都是颤抖的。
几个少年又起了嘲笑声。
“你连剑都拿不稳，还拔什么剑？”
“废物。”
“散了散了，真没劲。”
裴霖胜双眸狠厉，一字一句：“我说了，我不是孬种！”
就在那一瞬间，晏鸣泽清清楚楚地看见，少年手中的剑隐隐有火焰般的剑意若隐若现。
在那一眼中，晏鸣泽就很肯定，裴霖胜是青天裴家的未来。
因为，裴霖胜从出生起便有过目不忘之能。
即使他不练剑，凡是看过一眼的东西他都会记得比寻常人都清楚。
这是后来晏鸣泽在青天城打听到的。
第一场试剑结束了。
“第一场，凛渝权家胜。”
第二场是纪云嫣和金陵白家比试。
金陵白家，目前是排名第一的世家，在场的人几乎已经看出了胜负。
金陵白家参加仙门大比的是白京望。
“第二场怎么是洛阳纪家对金陵白家啊？这金陵白家都第一了，纪云嫣对战白家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可能人家是想在这次大比中争个第一也说不定呢。”
“不过我还是想看看这纪云嫣能不能逆风翻盘？”
“赌不？”
“不不不，我还是把希望放在金陵白家吧。”
“……”
叶离看着试剑台上的两人，纪云嫣的气势其实也不输金陵白家。
倒是金陵白家的这位小公子看着人挺冷淡的，和晏鸣泽倒是有一批。
晏鸣泽感受到某人的目光，他转头。
仿佛在问：怎么了？
叶离笑了笑：“没事师兄，就是忍不住想看看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师姐暗恋你呢？”
晏鸣泽：“……”
看比赛就看比赛，怎么突然就扯上他了？
回归正题，叶离把话题扯了回去，话音里沮丧道：“我还想和纪云嫣打上一场呢，可惜没机会了。”
晏鸣泽皱眉：“怎么这么执着于她？”
叶离转头，眼尾弯弯地，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因为小师兄说我境界不如她呀！”
晏鸣泽：“……”
说来说去，怎么还是说到他了？
晏鸣泽强装镇定，轻轻咳咳了一声，专心看向了试剑台：“好好看比赛。”
叶离不依不饶：“小师兄是不想搭理我吗？”
“没有。”
“那就是想跟我说话咯！”叶离说这句话时，身体和晏鸣泽靠的很近。
晏鸣泽一转头就能看见她近在咫尺的脸庞。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灼热。
第三次近距离的看着对方，叶离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倒是晏鸣泽有些道心不稳了。
少女水灵的目光在他的异瞳里倒映了进去，晏鸣泽看的有些出神，就连试剑台上什么时候结束了比赛都不知道。
直到他听到一声宣布语。
“第二场，金陵白家胜。”
试剑结束的太快，就连纪云嫣是怎么输的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就被叶离移开了注意力。
晏鸣泽抬手将她推回位置，神色慌张：“你忽然凑这么近做什么？”
少女说的认真：“因为小师兄好看呀！”
晏鸣泽：“……”
她发什么疯？
“现在在比赛，你没事发什么疯？”晏鸣泽回眸震惊地看着她。
“还不是纪云嫣的比试让我提不起兴趣，不过下一场到裴霖胜了吧？”
晏鸣泽看了看下一个上场的人，点头：“大概是了。”
一看到裴霖胜要上场了，叶离就打起了精神。
自万妖窟之后，在试剑台上她更期待裴霖胜的比赛。
再加上，晏鸣泽说了他会赢。
她倒是想看看，晏鸣泽这么看好的人，他会怎么赢。
第三场，青天裴家对冥剑宗。
叶离好奇：“这冥剑宗又是排名在第几的门派？”
晏鸣泽回道：“十大仙门中排名第八。”
叶离不感兴趣地啧了一声：“怪不得没什么名气，要是裴霖胜连她都打不过，那就不要他当队友了。”
晏鸣泽：“……”
说好的不看他实力看脑子的呢？
怎么就一场比赛你还原形毕露了。
晏鸣泽想了想，说：“冥剑宗排第八其实就是因为实力一般，按排名来看，前五名才是最有看点的门派。”
“前五名除了长云山，还有哪四个门派？”
“瑶光宗、玲珑天宫、星陨门、湛烬宗，这四个门派皆不容小觑。”
玲珑天宫，叶离还是听说过一些的。
前年凝云仙尊寿宴上，玲珑天宫来过寿宴，叶离虽没能参加，但在外门也听过不少。
玲珑天宫都是一群符修，论修为也都在她之上。
如果碰巧在试剑台上对上了玲珑天宫，她得有个后手才行。
叶离问道：“玲珑天宫擅长符篆，小师兄，你说什么符篆能克制一二？”
“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