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情拥吻结束,两人不舍地紧紧拥抱了对方许久,才慢慢放开彼此,开始清理空教室的垃圾。
再次瞟了一眼监控摄像头,确定它坏得不能再坏时,两人才放心地整理好凌乱的衣物,拎着垃圾出了教室门。
林笙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似乎在回味刚才拥吻的狂热。
沈嫣警惕地望了望周围,见四下无人,飞快地在林笙唇上啄了一口。
林笙捂着脸,面上是幸福的红晕。
“走啦,回去学习,跟我再刷一套数学试卷。”
沈嫣直接拽着林笙的胳膊,风风火火地把她拉回了教室。
林笙不由地感叹沈嫣怪物般强悍的学习能力,毕竟半年没学都能考480分,尽管有人嘲讽说。
“480难道是什么高分吗?”
的确不是。
“但你试一试半年不学文化课,你能考480?”
“280还差不多!”
林笙回怼道,她故意挤眉弄眼,语调嘲讽,把对方气得手指颤抖,但却无可奈何。
嘴角笑意还未落下,耳畔又传来沈嫣急躁的声音,一张试卷被沈嫣推了过来。
“这是A班用的卷子,我觉得上面的题型很适合,你有时间做一下吧。”
沈嫣虽然严厉,但她是真正为自己着想的。
心口涌上一股暖流,林笙冲她感激一笑,接过了那张带着沈嫣指腹余温的试卷。
至于江荷,完全被冗杂的学习任务分走了所有的注意力。
爱情自然重要,但前程也重要。
重生后,也许是一种奇怪的bug在无形中发挥着作用,对于前世有关高中时代知识的记忆,江荷脑中全是一团浆糊。
再次重新过一遍高中生活,江荷的内心自然是崩溃的,但重生后的时间仿佛被开了两倍速,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事。
看了眼身旁埋头刷题的时夏,江荷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这一世,一切已经回归正轨,她又能再渴求什么呢?
只要她们还活着,哪怕让她重复千万次高三的生活,她估计也是情愿的。
因着学习任务愈发繁忙,江梅连家务也不让她们做了,两人放学回家时,餐桌上就摆着热腾腾的饭菜,三人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在家里休息自然比趴在冰冷课桌上睡觉舒服许多,好歹有个床。
但大课间休息时,江荷总是把头埋入臂弯,不易察觉地调转脑袋的方向,透过手臂的缝隙,偷偷观察时夏的一举一动。
时夏对她的小动作了如指掌,只是不愿意明说罢了。
偶尔来了兴致,时夏会冲着江荷做几个幼稚的鬼脸。
江荷就算气也没办法,毕竟自己是装睡,只有吃了这个哑巴亏。
一个月的补课时间很快过去,时夏也再次接到了时恋的电话。
终究是母女连心,时夏也不可能真的抛下时恋不管,顶多也是借着“合租”的由头跟她闹脾气而已。
有一说一,自己的家确实不适合备考,她跟时恋,不是骂就是吵,长期处于这种压抑的环境,她精神迟早崩溃。
“有事?别催我,我过几天会回来。”
对于时恋,时夏向来没有多少好语气,江荷也逐渐接受两人之间带刺的相处方式。
毕竟,时恋自己都不介意。
“你小姨好像有消息了。”
“什么?”
江荷在一旁担忧地听着,时夏语气突然上扬,尽管表情依旧平淡,但瞳孔剧烈收缩,很明显,对于这个消息,她很惊讶。
小姨。
一直到她十五岁,时恋才跟她说起,时夏这才知道,时恋竟然有妹妹,而她竟然有个素未谋面的小姨。
“在合曦县的财富广场,我好像看到了她,但我不确定。”
“我想上去问,但她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
“冷静点,你别激动。”
听着那头时恋失态后逐渐提高的音量,时夏眉头紧皱,将手机拿远了些,语气软了下来。
又是同往常一样,时恋飞速挂断了电话。
她又犯老毛病了。
时夏被气笑了,手捂着脸,绝望地瘫在沙发上。
“怎么啦?”
江荷替她揉了揉眉心,关切地问。
“我妈说我小姨好像回来了。”
“好像?”
江荷叉了块西瓜递到时夏嘴边,甜津津的西瓜让时夏烦躁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江荷也坐在了沙发上,在已经模糊的前世记忆中搜寻着有关“时夏小姨”的片段。
确实有这么个人。
可惜前世与时夏分开太久,对那个人的记忆只停留在时夏不太清晰的只言片语中。
见江荷好奇,时夏往嘴里塞了块西瓜,直到那股舒适的凉意在唇齿间蔓延开来,缓缓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时夏说,她的那位小姨离家出走时才十二三岁,时恋竟然没有报警。
“这都不报警吗?”
时夏冷笑着点头,有些自嘲地感叹道。
“对啊,她走了也好,这个家,谁待谁疯。”
不过,自己的那位小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时恋寄些东西,或是信件,或是自己做的一些东西,地址和姓名每次都不一样。
她只需要传递一个自己还活着的信息而已,至于回家,自己早已经与这个家“割席”了。
她也相信,姐姐并没有选择报警,估计也不想打扰她的生活。
时夏知道的也就这些,对于那位小姨,自己并没有见过,也不感兴趣,将这个无聊的话题快速略过了。
“进来吧,不用换鞋。”
陆茵的母亲打开门,一个个子高挑的女人随即进门,摘下了盖住半张脸的墨镜。
一双潋滟桃花眼,化着流畅的上挑眼线,如同一只展翅的雄鹰。
一头略微凌乱的长发垂下,后脑勺随意地拧了个发包,未被扎上的碎发从发包里纷纷探出,像一个刺猬。
陆母打量着女人,眼神带着狐疑,但还是未多说什么,将人迎到了沙发边,示意她随意坐。
沙发上,彭欣媛的母亲抱着胳膊,一脸的不屑。
一个是原配,一个是小三。
一个女儿进去了,一个女儿被进去的那个给害惨了。
陆母不善言辞,但看出了她眼中的敌意,默默地坐在了沙发另一头,与彭母隔着那个“热心网友”。
因着江荷的鼓励,彭母也终于鼓起勇气将自己的经历发在了网上,尽管看到的人不多,但还是有人在评论区出主意。
这位“热心网友”主动私信了彭母,说自己是律师,可以帮她打离婚官司,并且人正好在岑阳市。
尽管彭母半信半疑,但还是决定死马当活马医,人家钱都不要了,还会骗你不成?
彭母躲开陆母的视线,看着“热心网友”的脸。
长相标致,五官立体,可以去当模特的那种。
对上“热心网友”探究的眼神,彭母收回了目光,将头转向另一侧。
也许是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为缓和气氛,“热心网友”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顺便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律师从业资格证。
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律师,不是什么“江湖骗子”!
两人看完后,眼中残存的疑虑瞬间消失一空,陆母犹豫半晌,缓缓念出了名片上“热心网友”的名字。
“时璟。”
陆母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语气也不由地带上了崇拜之意。
“厉害啊,时律师,年纪轻轻就打赢了不少官司!”
听着陆母对自己的称赞,时璟谦虚一笑,忙道了谢。
彭母不屑地哼了一声,语气讥讽,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儿。
“别说些有的没的,时律师大老远的来,是帮我们处理的,而不是来闲聊的。”
“也没有‘大老远’,我正好在市里。”
时璟汗颜,尬笑着摆摆手。
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时璟收敛笑容,神情严肃道。
“其实,你们不一定需要律师,光是出轨都能把他锤死了,毕竟。”
她指了指彭母。
“人证都在这里。”
彭母紧握着拳头,眼中划过一丝阴狠,再次看向畏畏缩缩的陆母时,眼中带了几分愧疚之色。
“要不,找个私家侦探?我听我家欣媛说,那死贼还有个儿子,估摸着除了我以外,他又去外面祸害女人了。”
陆母也一脸义愤填膺,弱弱地补了一句。
“私家侦探路子广,肯定能挖出不少其他的。”
时璟思索片刻,不赞同地摇摇头。
“虽然这也是一种办法,但要注意合法性。”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
她们就并非敌人。
彭母又恨恨地补了一句。
“陆知春,别想我原谅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我犯的贱,你女儿把我家欣媛害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陆知春浑身发抖,嘴巴嗫嚅几下,终究是无力反驳。
“彭锦宜,对不起……”
眼看陆知春就要下跪,彭锦宜反而慌乱地将她抱住。
时璟也上去帮忙,拉着陆知春的胳膊,把她重新拽回沙发上,她清了清嗓子,直到两个女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女士们,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把那个贱男告倒!”
在时璟的指导下,两人开始着手收集证据,很快,法院受理此案,开庭传票被送到了暴跳如雷的陆父手中。
“贱人!”
陆父气冲冲地回了家,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气,想像往常一样狠狠抽陆知春的耳光时,被时璟狠狠一脚踢在裆部。
剧痛瞬间蔓延全身,陆父痛得面部扭曲,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在地上不停打滚,像一条案板上拼命挣扎的鱼。
时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躺在地上的男人,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哦对了,家暴这事儿我们也加上去了,不用担心,按照伤情鉴定,也就坐几年牢而已。”
但某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陆父冷笑着从地上爬起,放了句狠话后,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时璟无奈地摊手。
自作孽,不可活。
在庭上,时璟不慌不忙,针对陆父律师提出的质疑,她一一反驳,这种案子她打了不少,都形成肌肉记忆了,她好整以暇地反击完,整理了自己的制服领子,轻蔑地扫了一眼脸色愈发铁青的陆父。
因证据确凿,事实充分,不存在任何争议,法院直接当庭宣判。
婚成功离了,财产也分到了,最后,陆父因故意伤害罪成立,被判了一年零六个月。
一切尘埃落定。
陆知春短暂激动过后,便是一阵迷茫。
忍气吞声的十几年,走上歧途的女儿,就算成功离婚了又怎么样?
有些东西,已经无法改变了。
陆知春眼神空洞,如行尸走肉般踉跄地离开法院,时璟默默地注视着她落寞的背影,唏嘘不已。
折腾了这么些时日,时璟身心俱疲,她打算给自己放个假。
合曦县是南方一个不知名的小县城,离主城区就一个小时的车程。
发展状况一般,跟周边其他县城相比,只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时璟租了一个小房子,在合曦中学的附近。
因着是暑假,就连高三补课的学生都放假了,原本热闹的校门口如今略显冷清。
原本想去学校门口小吃摊扫荡的时璟失望而归,与一位拖着行李箱的女孩擦肩而过。
“不好意思。”
似是有急事,表达歉意后,女孩匆匆离去,四周一片寂静,只余下行李箱轮子飞快转动,摩擦凹凸不平地面发出的刺耳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