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阳的人,我没法信任。所以,先帮我解毒。”
“呃……”温却邪不知是打了个酒嗝,还是被花错刚才的话噎到了。
地有点凉,但花错忽然不想动了。因为从这个躺着的地方看过去,能看到院子上的竹匾,上书:一境衔天。
他对书法略有研究,抬眼的刹那,看到匾上这四个字,竟是觉得这字写得真好。
那‘境’,说是字,倒更像把这里的山、水、花、树都画了进去,神韵高绝的一幅画。再看那个‘天’,峭崎孤绝,笔触如刀,好像一人,醉里狂歌,遗世独立于青冥白昼间。
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娘亲。
那个生平只痴于好书好字好画,然后又写的一手好书、好字、好画,但凄哀早逝的倾城女子。
想到这里,他陡然生出一种缱绻如梦,柔情似水的情怀,将他心口涨到发痛。
十几年的颠沛流离,历经的悲欢离合,还有前段时间非人的折磨,劫后余生,让他陡然发现,人生几十载,若真的一辈子独行踽踽,那将是多可怕的一件事!所以他疯狂想找个人倾诉,哪怕是眼前这个,难分敌友的人。
“得宝儿的腿是因为我断的。”
“她这一生,都是我欠她的。”花错的语气又傲又拗,“我若不想开口,温南荇的秘密,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而你若敢伤佳人一分一毫,我拼着永生永世堕轮回之苦,上天入地都一定会杀了你。”
“你……威胁我?”
“随你怎么想。”
花错艰难地半坐起身,月白风清的静谧景致中,他细细打量着用手支颐的温却邪,漫声道:“不过,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公平交易。”
“你助我逼出蛊虫,我告诉你秘密。你远离佳人,我保你一日三餐。出了这忘川归意,你我从此陌路,两不相欠。”
温却邪依然支颐蹲在那里,依然在看着花错,但那眼神,更像透过他的身体,落在了某个深夜清梦,才会相逢的人身上。半响,他才眨眨眼,缓缓道:“明天我要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