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池水凝结成冰,慕昭踏着历代自己的尸骸走向轮回镜。镜面映出三百世血色残影:
- 第一世她为护云涯渡劫,被天雷劈碎龙骨
- 第四十九世大婚当日,他持残虹剑挑落她的喜帕,剑锋贯心
- 第一百世青丘废墟中,她抱着苏砚的残躯,被他亲手剜去逆鳞
最末那世镜像突然扭曲,竟是此生云涯堕仙那夜——他染血的手正按在她天灵盖上,掌心凝聚着弑魂诀。
"这便是你轮回千载的宿命。"初代战魂的白骨剑抵住她后心,"杀了他,方能跳出这盘死局。"
慕昭的龙爪穿透冰镜,攥住的却是云涯冰冷的手腕:"这幻象你演了多少次?"
镜面应声炸裂,往生池底浮起三百盏魂灯,每盏灯芯都封存着她一缕痛觉。
苏砚的蛊王精魄融入初代战魂,白骨剑绽出滔天怨气。他剑指九重天阙,三万六千道怨魂化作黑甲:"师姐可知,每世轮回最后,都是我给你收的尸?"
剑风掠过慕昭耳际,斩落的青丝化作符咒。她突然头痛欲裂,识海里涌现陌生记忆:
- 第二世她战死沙场,少年挖出双眼向冥府换她七日还阳
- 第七十五世天火焚城,他剖出蛊王内丹替她挡劫
- 此生命牌碎裂那夜,他跪在往生池剜骨点灯...
"你总说我像阿弟..."白骨剑挑开慕昭衣襟,露出心口淡金鳞片,"却不知三百世轮回,我都是饮你血而生的蛊。"
初代战魂的狂笑中,苏砚残存的意识在剑身挣扎:"师姐...毁了我..."
三百青铜棺同时开启,历代慕昭的尸身睁开龙瞳。她们颈间挂着相同的长命锁,锁芯飘出苏砚的声音:"寅时三刻,巽位生门..."
慕昭捏碎心口逆鳞,金血洒在尸群额间。历代残魂化作金甲,与黑甲怨灵厮杀成混沌。云涯的天道锁链在此刻崩断,白发尽染朱砂色:"慕昭,接住!"
残虹剑裹着堕仙心血劈开苍穹,九重天阶轰然显现。阶前石碑刻着触目惊心的真相:
"青丘慕昭,天命弑神者。历情劫千世,斩尘缘证道"
慕昭的剑尖抵着云涯咽喉,却见他心口浮现三百道陈年剑伤——每道伤痕都与她前世佩剑吻合。
"你早知这是我的劫..."她握剑的手颤抖如秋叶,"为何不逃?"
云涯握住剑锋刺入心口,堕仙血染红天阶:"因你每次挥剑时,眼里都映着星河。"
九重天坍塌时,慕昭看见自己缺失的那一魄。那缕魂魄竟化作苏砚模样,正在往生池底修补魂灯。历代尸骸突然齐声哀泣,她们心口皆缺了块鳞片形状的魂魄。
初代战魂的白骨剑刺穿苏砚虚影:"难怪你总杀不死——竟将最纯粹的情魄藏进灯油!"
慕昭的龙爪捏碎三百盏魂灯,烈焰中浮现苏砚最后的光阴:
他跪在轮回井边,用情魄温养她残缺的魂魄;
每世临终前,都从心口剜片魂鳞补她元神;
此生拜入天墟,是为用蛊王身替她承煞...
"傻子..."她接住飘落的情魄鳞片,"三百世轮回,你竟次次选这条死路。"
天外忽然传来玉磬清音,迷雾中伸出只白玉般的手,轻轻抹去了九重天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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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天降下九色劫云,初代慕昭的战魂从星河归来。苏砚的情魄鳞片引发时空乱流,三百世记忆同时复苏。云涯的堕仙骨生出情根,在慕昭剑下化作漫天桃夭。而那只改写天命的手,正握着慕昭这一世丢弃的长命锁...
九色劫云撕裂苍穹时,初代战魂的白骨剑正悬在慕昭眉心。星河深处传来环佩叮咚,戴着螭纹戒的手轻轻托住剑尖:"昭儿,看看你舍弃的剑穗。"
慕昭瞳孔剧震——那枚褪色的残虹剑穗,竟裹着苏砚最后一缕情魄。三百世记忆如天河倒灌,她看见每世陨落时,都有少年捡起她的断剑残红。
"痴儿..."初代战魂突然悲鸣,白骨剑寸寸龟裂,"你竟将情魄炼成剑魂!"
慕昭腕间残虹剑自行分解,万千碎片中浮出真正的剑灵——苏砚的虚影温柔环住她执剑的手:"师姐,这次让我教你。"
剑锋掠过处,九重天阶轰然崩塌。云涯的堕仙骨化作漫天桃瓣,每一瓣都映着他们初遇的场景。
神秘人掀开星雾,露出与慕昭七分相似的容颜。她颈间长命锁刻着初代国主的名讳,掌心托着三百枚魂鳞:"青丘慕氏从未背弃苍生,是苍生负我慕氏!"
锁芯迸发青光,历代慕昭的尸骸竟从青铜棺中站起。她们心口的魂鳞缺口流淌着星河,渐渐汇聚成苏砚的模样。
"母亲..."慕昭触碰神秘人额间龙纹,前世记忆终于完整——
当年青丘国主自毁仙骨,将逆鳞一分为二:半枚护住慕昭心脉,半枚化作苏砚情魄。所谓蛊王灾劫,不过是天墟宗为夺逆鳞编造的谎言。
初代战魂突然跪地哀嚎,他的白骨身躯爬满情丝:"原来我才是罪孽..."话音未落,战魂化作齑粉,露出被囚禁的初代慕昭本魂。
云涯的最后一瓣仙骨坠入往生池,池水沸腾中升起完整逆鳞。慕昭握着两半逆鳞,看它们化作龙凤金簪:"苏砚,这次换我替你绾发。"
簪尖刺入心口的瞬间,九重天响起太古梵音。初代慕昭的魂灵化作桃树,根系缠绕着天墟宗主的元神:"看清了吗?你供奉的天道,不过是贪欲所化的心魔。"
苏砚的情魄从星河归来,掌心捧着慕昭丢弃的长命锁:"师姐可知,这里封着我们的第一世婚书?"
锁芯飘出的赤金帛书上,赫然写着:
"青丘慕昭聘天狐苏砚为君,生生世世,永不相负"
落款处按着两个血指印,正是此刻两人掌纹。
弑神剑阵启动时,慕昭将逆鳞簪插入阵眼。九色劫云化作甘霖,浇熄了三百世的业火。初代国主的身影在雨中淡去,最后的灵力凝成句话:
"爱才是斩天利刃"
苏砚的白发被风拂起,露出颈后淡去的蛊纹。他握着慕昭的手重铸残虹剑,剑身铭文流淌着星河:"此剑名唤'昭苏',可好?"
千里外,云涯的堕仙骨开出第一朵桃花。花瓣飘过重建的青丘故土,落在崭新的姻缘碑上——那里刻着所有轮回里,为情赴死的姓名。
青丘桃树下,慕昭摩挲着姻缘碑上新刻的裂痕。昨夜子时惊雷劈落处,露出半截上古碑文:"归墟现,天柱倾,九曜重劫始"
苏砚的剑魂忽明忽暗,自重塑肉身以来,他心口总映着归墟海图:"师姐可记得,云涯仙骨化的桃树,昨日开了墨色花?"
话音未落,桃林深处传来玉磬清音。两人追至往生池畔,见池水逆流成漩涡,水面浮着具冰棺——棺中人身着天墟宗主袍服,眉间却有慕昭的龙纹胎记。
冰棺启封的刹那,残虹剑(现名昭苏)发出前所未有的悲鸣。棺中人颈间挂着慕昭幼时的长命锁,锁芯飘出的却是云涯的声音:"归墟之眼,需双生逆鳞启..."
慕昭的逆鳞簪突然灼烫,池水映出骇人画面:九重天废墟下,被斩断的天柱正渗出混沌之气。初代国主的残魂在识海示警:"当年我封存的不是浩劫,而是劫源!"
苏砚的白骨剑刺入冰棺,斩落的却是一缕银发——与云涯堕仙时的发色如出一辙。棺底暗格弹出卷鲛绡,绘着慕昭与云涯对弈的星图,落款竟是三百年后的日期。
为解谜题,二人前往东海归墟。途经蓬莱岛时,突遇海市蜃楼。楼中仙娥容貌与慕昭别无二致,正将逆鳞簪刺入苏砚后心。
"那是...我的未来?"慕昭的龙瞳刺痛,昭苏剑却自主出鞘斩向幻象。剑锋过处,蜃楼化作实体坠落,砸出深坑中躺着个昏迷少年——眉间朱砂痣与苏砚当年位置分毫不差。
而牌位背面,云涯的字迹犹新:"此局终是我负你"
归墟海底的祭坛中央,矗立着与昭苏剑完全相同的巨剑。慕昭的逆鳞簪被磁力吸向剑柄凹槽,苏砚却突然呕出血色珍珠——每颗珠内都封存着云涯的记忆碎片。
"原来我们皆是棋子..."他捏碎珍珠,指间流出的金血绘成星阵,"归墟是倒置的九重天,所谓浩劫,不过是上位者的游戏场。"
海底突然地动山摇,巨剑碑文显现惊人真相:
"九曜非历法,乃囚牢之名。慕昭为钥,苏砚为锁,云涯...是狱卒"
慕昭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剑身映出她背后浮现的十二道金链——与当年禁锢云涯的天道锁链一模一样。
蓬莱仙岛惊现时空裂隙,慕昭在现世与三百年前间穿梭。苏砚的血珍珠解开云涯记忆封印,揭晓"狱卒"真相。归墟巨剑认主那刻,海底升起与慕昭容貌相同的女子,轻抚着苏砚的脸唤:"阿弟..."
归墟巨剑映出双影的刹那,慕昭的逆鳞簪突然裂成两半。海底升起的玄衣女子抚着与她相同的眉眼轻笑:"昭昭,三百年了,还不唤声阿姊?"
苏砚的白骨剑嗡鸣着指向女子心口,剑身浮现青丘禁术符文——那是唯有皇室血脉才能施展的「苍鸾返魂咒」。女子指尖轻弹剑尖,慕昭颈后突然浮现暗红胎记,与女子额间印记严丝合合。
"当年母后将逆鳞一分为二,"女子掌心浮出墨色龙鳞,"你承光明,我载暗劫。"
为证身份,三人重返青丘禁地。尘封的溯影阁中,慕昭触到卷宗那刻,玉石板浮现双生影像:
九曜历前七年·青丘祭坛
国主怀抱双生子,将金鳞融入慕昭心脉,墨鳞封入冰棺。大祭司挥刀斩断姐妹因果线:"自此明为阳,暗为阴,永不相见。"
画面突变,灭族夜竟有双份记忆:
- 在慕昭视角,霜华长老剜她心脉夺鳞;
- 在玄衣女视角,却是慕昭亲手将墨鳞刺入国主心脏!
"好妹妹,你猜哪段是真?"玄衣女点燃溯影烛,"不妨看看你体内逆鳞..."
慕昭的龙瞳突然渗出黑血,心口金鳞翻转,露出背面狰狞的魔纹。
苏砚的血珍珠在此刻爆裂,记忆幻境重现青丘禁术:
国主跪在双生女面前,以骨为笔在他们背上刺入「阴阳契」——慕昭承光明契,需断情绝爱;玄衣女载暗劫印,须噬亲证道。
"母后终究心软了。"玄衣女扯开衣襟,后背的暗契正吞噬着慕昭的光明印,"她将你送去天墟宗,却把我封入归墟眼..."
海底突然剧烈震颤,玄衣女脚下的影子分裂成九道,每道都是慕昭历劫惨死的模样。她抚着慕昭心口轻笑:"当年若被选为阴契者的是你,如今被三界唾弃的...该是我了。"
慕昭的昭苏剑刺穿玄衣女虚影,却见自己后背浮现金色锁链——那是阴阳契的反噬。苏砚的白骨剑突然调转剑锋,在他掌心刻出血契:"以蛊王为祭,换阴阳逆转!"
玄衣女癫狂大笑,归墟海水倒灌入契印:"傻蛊虫,你可知当年提议用双生子献祭九曜的...正是你敬爱的天墟祖师!"
惊变突生,海底升起九根囚龙柱。居中那根血迹斑斑的柱体上,赫然用上古妖文刻着:
"囚罪者慕昭、慕影于此,九曜重劫解封倒计时:叁日"
慕昭的逆鳞彻底黑化,她看见三百年前——自己与玄衣女慕影共同执剑,将双生逆鳞刺入九曜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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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昭为破阴阳契强取苏砚心头蛊,却引发慕影提前苏醒九曜劫。云涯的桃树突生并蒂花,暗示其知晓双生秘辛。归墟海底惊现初代国主残魂,揭晓当年自愿被囚真相。而倒计时归零那刻,苏砚的蛊王血竟与囚龙柱产生共鸣...
云涯仙骨化的桃树簌簌震颤,枝头并蒂花绽开阴阳双色。金蕊那瓣映着慕昭的龙纹,墨蕊那朵竟浮出慕影的残魂。慕昭以指尖血点染花心,桃枝忽化龙骨鞭,鞭梢缠着段褪色鲛绡——正是当年她为云涯束发所用。
"原来你早知..."慕昭抚过鞭身雷纹,鲛绡上映出云涯堕仙前的记忆画面:
黑衣仙君跪在九曜祭坛,将枚染血螭纹佩按入阵眼:"以堕仙骨为契,换她千世安宁。"
桃林深处忽起阴风,三百青铜棺破土而出。每具棺面螭纹皆与慕昭后颈胎记同源,最末那具棺盖半启,露出只戴着锁魂铃的素手——与慕影消失前的手掌别无二致。
苏砚的蛊王血滴在青铜棺上,竟如滚油遇雪般蚀出孔洞。棺内冰尸缓缓坐起,眉心血痣与苏砚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