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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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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别明这才轻轻慢慢咀嚼起来,烤鸭表层的鸭皮烤得兹拉冒油,脆脆的,里面的肉紧而不柴,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喉咙忽然发紧。

就在顾泽锐准备拉着乔别明再去吃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乔别明猛地变红的眼眶,伸出去的油手瞬间不敢动了,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还没一下就手忙脚乱起来,憋憋巴巴地要去接乔别明的眼泪。

顾泽锐的手心都是油,他只能用手背去蹭乔别明的脸,手上的力气因为着急一点儿也没收住,鲁莽地往上擦,把乔别明的一张脸搓得发红:“你怎么了啊?烤鸭不辣啊,你怎么哭了?你是不是过敏了?”

顾泽锐从小就看不得别人哭,好似一旦有人在他面前哭了,无论哭泣的人是不是他认识的,是不是他弄哭的,他全部都认为有自己的原因,手足无措,生硬地去给别人擦眼泪,就像是从小给红妈擦眼泪那样。

顾泽锐见过很多人哭,之前他调皮,经常弄坏同桌卡卡给他的发卡,卡卡哭的时候惊天动地,一边打自己一边就要告状,他拽着卡卡不让她走,在一旁给她递纸给她擦脸,小声请求她不要给老师告状。

可他从来没见过有哪个男生哭,尤其还哭得这么文静,没有声音,只有眼睛是红的润的,除了能感受到对方的委屈倒没有一丝跟卡卡一样让自己觉得麻烦的感觉,乔别明的脸也被他搓红了,除此之外,乔别明没有一点哭泣的意味。

乔别明眼里的眼泪像是弹珠一样掉出几粒,除此之外便没有了,倒是顾泽锐着急地胡乱擦,将本没有多少的眼泪擦得乔别明一张脸上到处都是,甚至是鼻背上的那颗小痣都来来回回被蹭了好几回。

鼻背上的那颗痣被泪水洇湿,像一颗摇摇欲坠的星。

姥姥出门就看见这样一幕:乔家小子站在墙角,脸上都是泪水,自己的大孙子就站在面前,高一个头,一只手别扭一点劲没收着地使劲往乔家小子脸上招呼。

活像是一个人欺负另一个人的模样。

姥姥把盘子往旁边台子上随便一放,瓷盘底子和桌面碰撞,发出“噔”的一声,姥姥气势汹汹地走过去:“顾泽锐!你干什么呢?!”

顾泽锐一张脸转过来,脸上也满是惊恐,五官皱着,像是处理不了问题的那种着急和忐忑杂糅在一起的表情,手上的动作还是不停。

姥姥一把扯开顾泽锐,没再管他,反而低下头细细捧着乔别明的脸,柔柔地擦去泪水:“你给姥姥说,顾泽锐是不是欺负你了?”

被扯在一边的顾泽锐瞬间瞪大了眼,但他也不知道乔别明因为什么而哭,他也拿不准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也没有反驳姥姥的立场,所以他只能站在一旁,看到乔别明收住了眼泪,脸上也不再担心,反而用一种直白疑惑的眼神看着乔别明。

乔别明只是在看顾泽锐,见对方被姥姥抓走,即便被姥姥捧着脸,也在偏头望他。

姥姥见乔别明不说话,以为自己孙子让对方吃了说不出口的欺负,即便是刚见面的孙子也瞬间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拿起来扫地用的扫帚,调了个头放在手里,一转身就要去抓顾泽锐。

顾泽锐面对此时此景几乎是毫不陌生,从小因为调皮被打训练出来的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转身拔腿就跑,客厅就那么大地方,他又因为避免撞倒那些姥姥养的花花草草,硬生生转了好几圈,在一个拐角处忽然被乔别明抓住。

顾泽锐现在有点生气,他搞不明白乔别明为什么哭,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挨打,所以他的语气很不好,几乎是吼道:“你干嘛?!”

乔别明在一瞬间松开了手,紧接着拉住了在后面的姥姥,当着姥姥的面,冲着顾泽锐弯腰低头,“对不起。”

乔别明的脸上都是油,又被他搓得发红,现在像极了年画娃娃,就那样一张脸,正在可怜兮兮地冲着顾泽锐说对不起。

从没被人这么道歉过的顾泽锐瞬间僵硬。

姥姥把扫帚撂下,摸着乔别明的脑袋,说:“小明,你别怕他,你给姥姥说,他怎么欺负你了?”

乔别明转身看向姥姥,眼睛极轻地半阖上,声音没了刚才道歉时的大声,反而很小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宛若蚊喃:“我没吃过烤鸭的,也没人喂过我的。”

顾泽锐听不到,在他的那个角度里,他只看到了又一位差点要哭的人,他亲爱的姥姥眼里在开始闪烁泪花。

当晚,顾泽锐被勒令一口烤鸭也不准吃,全部堆到了乔别明的碗里。

乔别明先去洗了手,等到回到餐桌上,轻轻问了一句:“爷爷呢?”

姥姥看到想着自己老伴的小明,又看了一眼旁边还在生闷气腮帮子鼓得跟河豚一样一丁点儿也没想着自己姥爷的顾泽锐,两者相较对比之下,姥姥心里对乔别明愈发喜欢,说道:“姥爷改作业呢,咱们先吃饭,小明啊,和锐锐一样叫姥爷就好。”

乔别明落座,看着一旁刚刚好像看过来一眼但又极快偏过去的顾泽锐,低低应了一声:“嗯。”

顾泽锐戳了戳米饭,瘪着嘴巴,眼睛只放在青菜上。

小时候的乔别明便在对顾泽锐好这件事上毫不吝啬,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一口也没动的碗朝着顾泽锐那里推,“锐锐哥哥,你吃。”

姥姥没看一眼,嘴里说道:“看看他长得,从小就知道吃饭,哪里缺着他了?小明吃就好。”

顾泽锐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只知道吃饭的饭桶,一把推开乔别明推过来的碗,一眼也不看乔别明,气呼呼地拿着筷子夹青菜吃。

乔别明听到了姥姥的话,眨巴眼睛,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违背自己意愿听姥姥的话还是遵从自己意愿想要让顾泽锐理理自己之间徘徊,最终他还是把被顾泽锐推过来的碗又往他那里再次推了推,声音纯净但又软软的:“锐锐哥哥,对不起……我下次不哭了……你吃……好嘛?”

顾泽锐刚放进嘴里的青菜像是被盐巴腌了一遍,让他嘴巴不知怎地发苦起来,他不明白,这明明是乔别明向自己道歉的一句话,但是他要是再不接受,不去吃,倒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顾泽锐只是这样觉得,但表面上还是极其有骨气,还是不去看,声音像是赌气一般:“我没见过男生哭的。”

乔别明的手僵硬了一瞬,接着蜷缩着收回来,眼睛小了一半,很久才缓声道:“对不起……”

“你是爱哭鬼!”

顾泽锐大口吃着青菜,可是到现在,乔别明连筷子都没拿起来过。

姥姥看不下去了,说道:“行了,顾泽锐,小明让你吃你就吃。”

当晚,顾泽锐还是一口烤鸭都没吃,任由乔别明眨巴眼睛望他,他也不吃,硬气得很,碗推来推去,最后是乔别明担心姥姥生气才捧在面前,但是他也一口烤鸭都没吃,只是不停地把视线放在碗上,再把视线放在面前狂吃青菜的顾泽锐上。

顾泽锐扒完碗里的最后一粒米,放下筷子,说道:“姥姥,我吃饱了!”

乔别明连忙抬头看向他。

顾泽锐却没理乔别明,跳下凳子就往卧室里走去,背影决绝,像是再也不要和害自己差点挨打的乔别明说话了。

乔别明一直盯着顾泽锐的背影,直到那背影被门关上才收回来,落寞地放在面前的烤鸭上,他其实没有吃很多,也没有主动去夹姥姥给自己碗里夹好的烤鸭,没有吃饱但是早已习惯空肚子的乔别明许久才说道:“主任奶奶,我也吃饱了,很感谢您的招待,我现在要回家了,下次再见。”

姥姥哪里看不出来两个人闹了别扭,见乔别明又没吃多少,说话又这么体贴礼貌,本能地偏向了乔别明,说道:“锐锐太轴了,和他妈一样,不过他人心善,一会儿就忘了。你也不要回家了,你爷爷估计还在外面喝酒呢,今晚和锐锐一起睡。还有,你和锐锐一样,叫我姥姥。”

餐桌上的台灯也是昏黄色的,乔别明低着头,灯光打在他身上,没了刚才还担惊受怕的意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楚楚可怜,像极了备受欺负的模样。

“谢谢姥姥,但是爷爷回去,需要我照顾的。”

乔别明的父亲自己争气,家境贫寒但还是考上大学,出来从小工基层做起,到后来得到老板赏识,交给他一个又一个工程项目,父亲也算是赚了钱,在角城算得上收入很好很好的一批,后来就遇见了乔别明的母亲,两人结合生下乔别明。

但也就是在那一年,工程出现了问题,老板消失了人影。

乔父入狱,乔母一夜白头,刚刚抱完乔别明喂完奶的她坚强着出门四处找人帮忙,只是刚开始的出的门还是华丽的棕木铜门,后来就变成了出租屋里面的白漆板门,无父无母的乔母把不到一岁强制断奶的乔别明送回爷爷身边,四处奔波之际,在夜天出了车祸。

那人赔了五十万,爷爷收了,在接下来的十年里几乎全部都变成了虚无缥缈的烟雾和一杯接一杯的白酒。

这是姥姥在姥爷那得到的消息,姥爷一边告诉她一边说不要给乔别明说,小孩只有这一个亲人了,不要再多说什么。

姥姥刚开始还不相信,直到打电话给了社区姐妹,知道社区一直给乔家的补贴粮米油菜都是小小的乔别明开门自己拿进屋子里的,自己做饭给自己和爷爷吃,姥姥这才相信姥爷说的一切。

姥爷一直在一旁说要她控制好情绪,但她还是心痛不已,现在得知乔别明却还要去照顾那个老不死的,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就想要拿着扫帚跑到下面赌场里把死老头揪出来,揍死那个混牌酗酒的死老头。

乔别明看出来姥姥脸上的怒气,自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被周围对他没有好感的亲邻好友教育他是个没妈没爸的臭小孩,唯一的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爷爷在酗酒被他哭着询问之后猛地推开前面的酒瓶子,说:“你爹是我捡来的,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生你,你以为你爹能进去?!臭要债的!”

那时候才刚刚能够不用凳子就能够到灶台的乔小明虽然不明白父亲的“进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那晚,他还是流了汹涌的眼泪,把头趴在枕头上哭晕了过去,最后直到第二天才回到客厅,收拾起昨晚的一切狼狈。

所以他在看到姥姥脸上不悦神情的一瞬间就浑身紧绷起来,以为是自己的拒绝让姥姥不开心了,于是试探性地怯生生说道:“姥姥,我……我回去和爷爷说一下好不好?”

“你不用说!我去给你去说!!”

“你先去顾泽锐那里。”姥姥说完就起身穿上了大马褂,雷厉风行地出了门。

乔别明看着姥姥出门的身影,犹豫了好久好久,盯着紧闭的木门看了又看,小手在空无一人的餐桌上转来转去,眉毛紧紧皱着,似乎是在做很激烈的心理斗争。

最后的他忽然想到什么,紧皱的眉头松了下来,一张没有颜色的小脸上也终于有了点光彩,像是有了可以交易的筹码变得有点儿信心,但还是过了许久这才慢慢起身,把凳子一个一个推进餐桌下排整齐,又把桌面上的碗筷收拾好端到厨房里刷完,做完这一切的乔别明手上湿漉漉的,但他还是等到手变干了,才慢慢靠近了木门。

顾泽锐坐在地板上,把为了乔别明不难过全部推开的奥特曼再重新摆好,正在不亦说乎地玩着。

“督督”的敲门声响起,一下隔一个拍子,虽然只是敲了几下,但是一声却比一声小。

顾泽锐没抬头,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没有设防,像是忘记了乔别明这个人的存在,开口直接道:“进!”

门被打开,却没有额外的声音,顾泽锐抬起头,看到站在门旁的乔别明,眼睛都大了,瞬间生气地说道:“你还来干什么?!”

乔别明的身子一僵,但很快悄悄舒展开,想着自己的用处,于是眨巴眼睛,轻轻走过去,怯怯地说:“锐锐哥哥,你生气了吗?”

“没有。”

乔别明抛出自己刚才绞尽脑汁想到的筹码:“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舌头。”

顾泽锐现在一点想看的意思都没有,只知道摆弄地上的奥特曼,不耐烦地说:“不要!”

乔别明想了很久的示好被拒绝。

“我们可以一起玩吗?”

“不可以。”

好不容易犹豫着鼓起勇气的乔别明再一次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他垂下眼睛,整个人在亮堂的灯光下却显得格外灰扑扑,他很久没有发言,空间中只有顾泽锐摆弄奥特曼手臂发出“咔咔”的声音。

乔别明声音很小:“可是,你刚才说的,你不要我和别人玩,和你玩,锐锐哥哥说话不算数吗?”

顾泽锐睁大眼睛看向面前的乔别明,一向爱逞能的他绝不会说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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