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头顶是一片又一片缠绕的绿藤，男孩在其中穿梭，偶尔灵活地跃起，双手抓住在空中发愣的荧绿色蝴蝶。

“呼……”

不远处的架子后面传来轻微的声响，凯亚抬起头，拨开挡在前面的藤蔓——“哥哥？”

红发男孩原本背对着他，闻声转过头，白衬衣胸前佩戴的红宝石挂坠被趁隙而入的日光照射得熠熠生辉。凯亚视线从他和红宝石一样纯粹的眼眸转移到他怀里捧着的果篮。

“凯亚，看，是葡萄哦。”迪卢克眯起眼睛，颠了颠手里的篮子，饱满的果实滚动起来，散发出清新的果香。

“啊，是凯亚少爷。”从一旁走来的女仆弯下腰，“要一起来摘葡萄吗？”

“这些都是用来做什么的？”凯亚边说边加入了他们。

“用来酿造葡萄酒。”

“葡萄酒？”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很明显，在他们的概念中，对这个词语并没有鲜明印象。

“是的，老爷说，这么努力下去，晨曦酒庄的酒业会在将来在蒙德占有不错的一席之地。”

男孩们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果实，稚嫩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憧憬。

“葡萄酒是什么？”迪卢克问，“好喝吗？”

“嗯，制作的过程如果完美，就是无与伦比的佳酿……不过二位少爷还太小了，成年之前是禁止饮酒的～”

“……”凯亚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但很快，蓝紫色的十字眼眸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狡黠。

一如往日安静的酒窖里，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探进一个蓝毛脑袋。

蓝紫色的瞳孔转了几圈，凯亚暗喜，整个身子都跨入了酒窖。

他眼里冒着星星，努力吸了一口这里醇郁的酒香。

正当他蹲下身子，准备打开其中一个木桶时——“凯亚？”

“！！！”凯亚吓得身体都僵直了，“……哥哥？”

“你在干嘛？”迪卢克小声跑到他身边，“啊！你在偷酒喝？我们不可以喝酒的！”

“可是看起来真的很好喝……”凯亚委屈地眨了眨眼。

“唔……其实我也想喝……”迪卢克在他身旁蹲下。

凯亚：“就喝一小口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迪卢克：“嗯嗯。”

兄弟俩打开了木桶，一齐望着粉紫色的液面发出丝丝感叹。

迪卢克秉着自己是哥哥要先来，用木勺子盛了一口送进嘴里。

凯亚期待地盯着他：“怎么样？”

迪卢克：“……”

“哥哥？哥哥……？”

凯亚一脸茫然地张手接住倒在自己怀里的义兄，小孩子的奶香混作一气，他茂密的长卷发蹭到自己脸颊，凯亚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哥哥？你没事吧？”男孩戳了戳他柔软的脸颊。

“唔……”迪卢克眯着眼睛皱眉，脑袋避开他的手，往凯亚怀里凑了凑。

凯亚：“……”

他去找来爱德琳时，后者惊恐得差点叫出声。女仆想办法给迪卢克喂了醒酒茶，虽然迪卢克仍然没有醒过来，但爱德琳说情况已经好了。

此时凯亚趴在被子上，安静地打量睡在旁边的迪卢克。

他的脸颊还有一层未消的浮红，本就柔软的唇瓣十分红润，蓬松的卷发散落在两旁，整齐的睫羽和小巧的鼻子，整个人看起来像橱窗里精致的娃娃。

凯亚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竖起的双腿缓慢地晃悠着。

他凑近义兄，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

葡萄酒的味道没有完全消散，凯亚满足地舔了舔嘴角，想到什么，在旁边的梳妆台上找出一个盒子。

里面装着许多样式不一的蝴蝶结，是上次某场宴会结束后，那些对他们面露怜爱的夫人们送的。

凯亚小心翼翼地把盒子里的东西全倒在被子上……

“唔……”

进入深夜后，迪卢克终于睡醒了。他揉着眼睛，觉得口干舌燥，头晕脑胀。男孩下了床，来到梳妆镜前想给自己倒杯水，这时，他的双眸猛的睁大，惊讶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及腰的红色卷发上绑了许多五颜六色的蝴蝶结。

迪卢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