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设定*】
迪卢克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
我坐在长桌前,不紧不慢地叉起最后一块肉排放进嘴里,眼睛看向二楼那扇紧闭的房门。
自从一个星期前,他的成年礼之后,他就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
“居然是omega,怎么会这样……”
“真是太可笑了。”
“嘻嘻,莱艮芬德要完蛋了吧~”
……
那些家伙背地里指指点点的声音与我擦肩而过,我回头瞪了冷冰冰地瞥了他们一眼。
女仆在扫去地上的灰尘,管家清点着桌子上的文件。一切都和平时没什么不同,除了——每个人脸上看起来都笼罩着一层或浅或深的阴霾。
我不做深究地走上台阶,直奔二楼阳台——
清朗的月光下,红色长发随风飘动,迪卢克挺拔的身姿与夜色相映成画。
我把手背到身后,企图蹑手蹑脚上去,不料忘了手里的东西会“沙沙”作响,还没靠近就被察觉了。
“……”他侧过脸看我,目光平静,视线移到我身后,“你……”
“哥哥,生日快乐。”
我把手里的花束双手递到他面前,散发着幽蓝色微光的植物玲珑可爱,在风中摇摆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愣住了,在那一时间,我从他向来干净的明红色眼睛里发现了一丝异样的痕迹。
“谢谢你。”但他还是温柔地回答,接过我的礼物捧在手心,幽蓝色的光点缀着他领口的红宝石装饰。
我盯着他的脸看:“你不开心吗?今天是你的成年礼。”
“当然开心。”他说完,转头看向残缺的月亮,“很晚了,早点去睡吧。”
没想到我的哥哥迪卢克,成为大人后,学会的第一件事是撒谎。
我听话的背过身去,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在一个角落里取出一件折叠整齐的白色衬衫。
这当然是迪卢克的。
我闭上眼把脸埋进这柔软的面料里,像个嗜药成性的疯子一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只能闻到布料和洗涤剂的清香。
但我知道,应该还有一种特别的气味,只是我现在还闻不到。
是迪卢克成为omega后信息素的味道。
我把衣服重新放进衣柜里,躺到被窝上,心里默默数了数日子。
很快了,我的成年礼,我分化的日子……
我笑了笑,学着教堂里那些修女祈祷的模样,低声呢喃。
风神保佑,让我分化成alpha吧,那样,我就可以在吹灭蜡烛后,转身把我亲爱的义兄迪卢克按倒在床上,在神的注视下彻底标记他。
所有人成年之后就会分化,alpha,beta,omega。
在他们眼里,alpha即是强者之巅,实力顶端,而omega只是任人摆布和侮辱的可悲存在。
晨曦酒庄,包括酒庄之外的人们都在迪卢克成年之前议论多次,他们大多肯定,拥有如此强大权势的莱艮芬德家族,一定不会产生omega这种败类。
可是迪卢克就是分化成了omega。
“这么年轻就当了老爷,而且还是个omega,莱艮芬德怕不是要完蛋了……”
“噗……小声点……他们家不是还有个少爷没分化吗?”
“那个少爷又不是克里普斯的亲生孩子。”
“啧啧,一个野/种,还放什么期待呢……”
那些贵族把脸藏在帽檐或者扇子后,窃窃私语着。
我站在二楼,俯视这个华丽的宴会。迪卢克站在舞台中央,垂眸演奏着小提琴,他能听得到那些讥讽,但他置若罔闻。
宴会上到处是狡猾的,肮脏的,如恶犬一样的目光,聚在他身上,一个个都在等待厮杀的时机。
我歪了歪脑袋,举起手里握着的玫瑰花茎,用力向下扔去——
“啊!!!”
刺穿了某个自诩最优越alpha的贵族的眼睛,他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我在走廊上捧腹大笑。
夜晚,迪卢克关于今天宴会上的事,告诫了我。
“你也很爽快吧?”我凑近,手指握起他的一缕红发。
“……”他看了看我,又转过头去。
我笑道:“那些人真的太恶心了,看不起你,又想把你占为己有。”
“……”迪卢克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
我抱住他,亲吻着他的耳垂:“谁都不可能碰你一分一毫……”
因为你生来就是属于我的。
冬雪降临在这座月之城,我的成年礼也终于要到来。
莱艮芬德一如既往安排了盛大的宴会,邀请那些贵族来见证一个家族的落魄与否。
为面前华丽的蛋糕点上最后一根蜡烛,我四处张望,询问埃泽,迪卢克为什么还没回来。
“老爷有一些商务需要临时处理,应该很快就会到了。”
我又看向正前方墙壁上悬挂的挂钟。
滴答滴答,时针和分针就快要重叠。
烟云缓缓聚集,笼罩住最后一丝月光,贵族们的一双双眼睛大睁着,盯着闭眼许愿的我。
“呼。”
我在钟声敲响的时刻,平静地吹灭那排蜡烛。
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高涨,惊恐的心情从人群中迅速蔓延开,也是那时候,一丝强烈的不安如一支锐箭钉进了我的心脏。
我在人群的喧哗中冲出宴会,冲进鹫鸟鸣叫的树丛深处。
“是alpha!”
“什么?!”
“不会错的……而且……”
“天呐……”
……
我在某片水塘旁停下,气喘吁吁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一个衣冠楚楚的贵族男人大笑着抓起迪卢克的衣服,把狼狈的他从地上拎起来。
“怎么?难道你从来没被alpha品尝过么?”
“……”迪卢克脸色惨白,连手都在剧烈颤抖。
他掉落在一旁的行囊里,露着半支药物。
“那就由我来开拓你吧……呵呵呵……啊!!!——”
血液从他眼球里爆出,他捂着脑袋退后几步,惊愕地看着我。
“滚。”我说,只是一个眼神就把他的狗/胆绞碎。
他仓皇而逃,树林里很快恢复了静谧——除了迪卢克愈发急促的喘息。
我跑过去一把将他抱住,双臂紧紧地锢着。他敞开的衣领里不断溢出着那个气味。
我知道他喜欢喝葡萄汁,却没想到他的信息素里也夹带着这种果汁的香甜,另一半就是玫瑰的清香,红色的,像火焰一样的那种玫瑰。
“凯亚……松手……”他虚弱的声音从我胸口传来。
我才突然想起,自己刚才于愤怒间释放了大量alpha的信息素。
本已经被前一个alpha折磨过的迪卢克根本无法承受,疲软的身体甚至开始抽搐。
他接近崩溃的精神状态让他无法冷静思考在挟持他的alpha被我驱赶走后,为什么还有一股格外强烈的信息素在将他缚紧。
本能反应下将其归咎为隐藏的危机——“快走……很……危险……”
“迪卢克。”我的声音生冷的,低沉的。
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我紧紧搂在怀里——
“?!”
“是我。”我一边浅吻他的后颈,一边轻柔地褪去他领口的衣服,蓝紫色的眼眸散发着幽迷的光,“是我的味道。我分化成了alpha。”
“……”
那一刻,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他应该是很恨我的,这我早就知晓。
无论是我的突然出现分走了克里普斯一半的爱,还是如今我们截然不同的分化结果。
没有什么比这更痛苦,自己是从小守护义弟和酒庄的骑士,永远愿意将一切危险挡在身前,家人的期待,义弟的仰慕,莱艮芬德的荣光,全在那个宴会上粉碎殆尽——
他分化成了omega。
摧毁一个骑士的自尊比夺取他的生命更可怕,纵使他的武力凌驾蒙德,也只能落魄地跪倒在alpha的信息素下。
而被他们收养的一个“野/种”,就是这样的alpha。
可他也很爱我,这我也早就知晓。
少年时代,我们就学会了躲在被子里亲吻,探知彼此的身体。
他到底有多喜欢我,也许他自己从来没有察觉,因为他的眼眸太过纯净,将所有的爱恋映得明明白白。
迪卢克闭了闭眼睛,伸手探向行囊里那瓶药物,我的眉头皱了皱,抓住他的腕:“不要再这样了,对身体不好。”
“……放手。”他想挣开我,却好像一点力气都没用。
“迪卢克,让我标记你吧。”
“……你在说什么?”他低下头,努力掩盖自己狼狈的面容。
“我说,让我标记你,永远。”我认真的把他搂到怀里,轻手抚摸他的后颈。
他偏过头,还在极力逃避。
我吻着他冰凉的唇瓣,本来锋利的信息素变得柔和,轻轻安抚着受惊的omega。
“好吗?”我注视着他,蓝紫色的眼睛里有一片诡秘的星尘。
他缓缓抬起头,水珠从他纤长的睫毛滴落。他的情绪确实是稳定很多,低声回答,眼神流露着微弱的温柔:“好。”
林间穿过一阵簌响的风,小灯草摇曳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伴随着迪卢克急促的带着哭腔的喘息,我咬住他的后颈,终于标记了他。
我从小到大爱慕的义兄,我一直视作珍宝的夜枭,终于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标记过后,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状态的迪卢克已经完全失去气力,被汗浸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缓缓垂落。
我低头亲吻他的唇,他昏过去前,明红色眼睛里闪露的缠绵的眼光,让我的心软成一滩暖流。
他好像很累很累,在我怀里乖乖睡着了。
我没有见过他这么柔软的样子,像只毛茸茸的小猫一样蜷着,全身心的防备在我面前卸的一干二净,被标记过后的信息素里掺了许多属于我的清凛。
我抱着他回到晨曦酒庄,无视所有贵族惊恐的目光,回到我们温暖的房间。
躺到床上时,迪卢克醒了,看着我眨了眨眼。
我附身微笑着问他:“我的信息素好闻吗?”
他的双颊有些泛红,默默点了点头,翻了个身又要睡着了。
我也躺进被子里,搂着他:“骗你的,其实只是临时标记而已。”
“……”
“失望了?”
“……”
小腿被踹了一下。
“我很听话的,想要永久标记的时候,你自己告诉我哦~”
他没做任何动作了,只有逐渐平稳的呼吸。
烟云不知何时被吹开,清冷的月光洒在窗台,照着那一株散发着微光的小灯草。
“凯亚。”
“嗯?”
“生日快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