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突破了障碍，丧尸一股脑全涌了进来！
对面的几十个人纷纷乱了阵脚，哆嗦着喊救命的男生就将旁边的女生推向了冲上面前的丧尸！一口咬破脖子！鲜血溅了满脸，随即倒了下去，随后几十个丧尸就朝着落单的男生冲过去！男生直往程珣这边逃，还没靠近，就被扑倒在了地上，皮肉绽开的声音混在鲜血里。
沈星野迅速背起了程一阳，拉着程珣，程珣瞥了眼那男生，转回了头，几个人就朝着门口冲出去。
快要出门，侧身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角落坐着一个男孩儿，丧尸即将就要咬上男孩的脖子，程珣捏紧了手里的棍子，松了沈星野的手，转而一把击中扑过去的丧尸！随即一把抱起男孩，飞奔冲出门口，背后的丧尸就疯涌着冲了出来。
几人跑到楼梯间，借着楼梯间的隔门，将门重重一带，一部分丧尸就被锁在了走廊，跟着的丧尸已经减少了一半。
此时程珣背着男孩跟着沈星野快速下了楼梯，由许砚带路，抄近路下楼下得非常快，跟来的丧尸也甩掉了一半。
下到二楼东侧走廊拐角，几个人侧身进了一间房间，进来时许砚带了门。
房间是间中型办公房，进门左侧对着木桌摆放着一张沙发和茶几，沈星野将程一阳放在了沙发上，从窗户往外看了看。
程珣放下了男孩，轻轻擦了男孩眼角的泪，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声啜泣的声音才稍微有些缓和。
从窗户看过去，铁质校门被月光照得亮亮的，而以校门为中间线，程珣一人所处的房间正处于楼栋偏东的位置。
漆黑的凌晨不安因素太多，鲁莽出去只会增加风险，于是几个人便待在房间里。
半晌，太阳才从地平线移到头顶，照进来的光就落在靠近窗户一侧的沈星野身上。
沙发位置不大，程珣留给了程一阳和许砚以及那个小男孩，自己便独自靠坐在椅子上。
硬硬的椅背硌着肩胛骨，程珣侧靠在椅背上，透亮的光在脸上划出了一道粗痕，抬眼看过去，沈星野站在光里，身体周侧布满了漂浮的尘埃，像雾，融在光里。
然后程珣的眼皮就慢慢地垂了下来，闭上眼的最后一刻是一身黑衣占满了眼眶，光就从黑衣四处散开。
……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小程珣背着书包，站在男孩的面前，开口问道。
男孩没说话，坐在台阶上，蜷缩着抱着双腿。
小程珣歪了歪头，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了几粒软糖，伸手递了过去。
看对方不接，小程珣以为他不喜欢，又从口袋里掏出了其他口味，一齐递给了男孩，将糖果放在男孩的手心里，笑了笑，安慰说：“别伤心哦，我妈妈说吃糖会开心的！所以这么多糖～你也会开心的！”
远方传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呼喊的声音，朝小程珣传过来。
程珣望了望，又低头对男孩说：“我叫程珣，下次我们一起玩哦！我妈妈现在叫我啦，先走啦！”
走到一半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笑着转过身，手举过头顶，声音从远处飘过去：“记得吃糖哦！”
听着女人呼喊的声音又急了些，程珣又蹦着跑的越来越远，夕阳就落在程珣的背上，灿烂又快乐。
……
“喂！快住手！”
说着小程珣飞快冲了上去，脱下身上的书包，拿着背带，朝面前的几个男孩子甩过去。
待对方被甩的往后退，小程珣立马拉起男孩的手，边跑边对男孩说：“快跑！”
两个人就飞快往前冲，后面响起了几个人的怒喊。
小程珣拉着男孩一转二拐三溜，进了一间仓库，隔着门就听见外面几个人急促的呼吸声和骂声。
许久，外面才安静了下来，小程珣轻拉开了门，两边瞅了瞅，才确保没人，又转回头问男孩，眼睛里带着笑：“你没事吧？”
男孩的眉头就皱了皱，沉闷的声音就从胸腔发出：“没事。”
“那就好，下次再被他们缠住，就赶紧跑！知道没？”
说话的时候，小程珣呼了口气，然后敛了敛神色，正经说道。
好似被逗笑了，男孩突然笑了，小程珣疑惑着刚发出“你”，对方就开口了。
“好，我听你的。”
说的时候眉眼弯弯的，长长的睫毛和一双亮闪闪的眼睛有着某种魔力，将人要吸进去。
程珣顿了顿才点了点头，拉着他出了门。
回去的路上碰见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程珣正要挡在男孩身前，就被男孩拉住了手臂，听着男孩的声音：“没事，我认识。”
又拉着小程珣的手，凑到耳边轻声说：“你先回去吧，下次我一定会来找你。”
弯弯的嘴角旁带了深深的梨涡，眼里闪着光，才推着小程珣往另一个方向走。
回头看时，对方好像没移开眼，挥着手朝小程珣再见，程珣挥了挥，转回头闷声回去了。
……
“呜呜呜”
小程珣蹲在房门口，身上像被水冲洗了一遍，湿了个透，头发上的水就湿答答从额头滑落下来。
小程珣猛扑过去，躺在地上的女人就被小程珣搂在了怀里，嘶喊声和雷声交织在一起。
血混在手心里，不断地流，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
轰隆隆——
嘭！顿时雷声炸开。
程珣猛地一睁眼，啪嗒啪嗒，鼻血大滴大滴地掉落在地上，毫无征兆。
程珣刚要捂上鼻孔，就感觉自己的脸被对面人的手握住了，随即鼻孔感受到了轻轻的擦拭，沈星野一下一下地将糊满嘴巴和鼻子的血擦干净。
看着突然流鼻血的程珣，程一阳和许砚立马就要跳起来，奈何程一阳脚受伤，比许砚慢了一拍跳着来到程珣身边，一顿惊慌询问。
程珣安慰着他俩说自己没事，就是鼻子干燥，好一顿，两人才没围着程珣，但身旁的沈星野却突然开了口：“为什么。”
为什么。其实程珣也不知道，可能是那晚的记忆到现在回想起来仍然令人无法接受，又可能现在真的很干燥吧。
程珣顿了顿，弯着的眼角朝沈星野看过去，道了道：“没事。”
“现在你比不笑看着难受。”
咧着的嘴角有一瞬间的凝固，一瞬间，程珣的呼吸停滞了，好像对方总是能看清一切，能捉摸程珣所有的变化，好几秒，都没有声音。
沈星野盯着程珣，半蹲着的身体轻仰着头与程珣对视，一只手擦着剩余的血迹，时不时碰到上唇，轻轻地摩挲，许砚走路时带起的风就飘起了几根头发，印在程珣的瞳孔里。
好一会儿，程珣才移开了眼，朝别处看去，此时坐在沙发上的小男孩走了过来，朝程珣递了个糖果，开口说：“我姐姐说吃了糖就不疼了。”
程珣笑了笑，揉揉男孩的脑袋，开口说：“谢谢你的糖果，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呢。”
“我…我没有名字，也…没有家人。”男孩低垂着头，揉着衣角。
听着这话，轻揉脑袋的手有几秒停了下来，转而又抚了抚男孩的头，开口说道。
“你愿意跟着我吗？”
听到这话时男孩好像静止了，然后又抬起了头，看着程珣。
程珣眉眼温柔，温声道：“愿意的话，我给你取个名字。”
男孩顿时回过了神，重重点了点头。
程珣揉了揉男孩的头，思考了会儿才说道：“要不就叫“程熠”，虽然如萤火虫一样渺小，但却能成为照亮自己的光。”
男孩使劲点了点头，程珣笑着揉揉他的头发。
沈星野半蹲着，看着程珣手里的糖，敛了敛眼神，才又移开了。
好一会儿，房间才安静了下来，走廊的躁动声持续响着，房门不断地晃动，直到整个天色暗了下来，声音也没有停息的迹象。
晚间，轻轻的呼吸声像个圈，在房间里来回滚动。
程熠兴奋的晚上都要挨着程珣睡，于是为了避免在一个凳子上坐着，程珣便拿了一个还算可以垫着的席子，铺在了地上，程珣和程熠就坐在席子上，沈星野就靠坐在程珣身边。
月光随着窗帘在颤动，左右摇摆，眼皮重重压了下来，闭上眼就躺在了一个“枕头”上。
清晨，阳光反射在脸上，却在眼睛一处遮住了，程珣睁了眼，才发现自己又靠上了沈星野的肩膀，对方正用手给自己挡阳光。
程珣直起了身，开口说了句谢谢。
此时，走廊外面的躁动声戛然而止，接着隔着几间房的房门打了开来，开门咔哒的声响落在几个人的耳朵里，接着外面就传来了几个人的对话声。
“他x的，终于出来了。”
“要是让我碰上程珣那小子，我非要揍死他不可！”
“还有他旁边那谁！一个都不放过！”
“哎哟，疼死我了！”
“快走快走！”
踢踏踢踏的声响一下一下回荡在走廊，突然，一窝蜂的脚步声一瞬间爆裂开来！走廊跑步的声响震动了地面，走廊外几个人惊恐的声音炸开来，逃跑的声音就在走廊回荡，又从楼下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