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楚京在接受精神训练时突然昏迷了。在此之前他好几次感觉到心率加快但都没有注意。一旁一起训练的白炎在楚京摔倒之前就抱住了他。
“楚京。”白炎叫了好几声,怀里的人都没有反应。他只好把他送去了医务室。
醒来后,楚京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白色的天花板占满视野。他支起身子,从蓝色的挂帘后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看起来像是医生。
“你醒了。”男人说:“感觉好点了吗?”
“不太舒服。”楚京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面无表情地问:“我怎么了?”
“我今天给你做了全身检查,发现你体内植入了虫族的腺体。”
听到他这么说,楚京一愣,蹙眉问:“你说什么?”
医生摊开双手,耸耸肩说:“你的后颈上移植了不属于人类的腺体。”
医生取了一点楚京的血液进行分析,结果显示,那腺体来自一个叫洛林的士兵。
很巧,洛林以前也是特种作战军团的,医生这里还有他的档案。
洛林23岁就去世了。死因是肺炎,他自愿捐献了自己的腺体,后来这个腺体被苏沫母亲买走,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把那腺体移植到了楚京的体内。
这件事楚京以前没听苏沫说起过,但医生应该不会骗他。为什么母亲要这么做呢?楚京不禁疑惑起来。
像是能听到他的心声似的,医生解释道:“你母亲这么做,大概是为了延迟长你的寿命。只要移入虫族的腺体,就能消除仐醇对你们的危害。”
“……”
“腺体可是很昂贵的,你母亲一定花了不少钱。现在的问题是,那是雌虫的腺体,你没有学过虫族的生理课,所以不知道,雌虫每个月都会进入易感期,分泌一种特殊的激素,如果不和雄虫发生关系,那种激素就会在腺体内堆积,最终损害雌虫的身体。”
原来如此。“损害是什么?”楚京依然很镇定地问道。
医生摩挲着下巴,心想他还真是沉得住气。
“危害很多,但最主要的是会导致心脏衰竭。你今天昏倒,就是因为心率过慢脑供血不足,然后引发了晕厥。你以前,就从没有产生过那方面的欲求吗?”
那方面,是指那种欲望吗?
楚京变得表情僵硬,但还是认真地回答:
“身体偶尔会发出信号,欲求,大概是有的。”
不知道为什么,楚京产生欲望的时候,大部分都是白炎在他身边的时候。只要闻到白炎的荷尔蒙,他的身体就会变得异常敏感。头晕,心跳加速。
“只是身体上吗,心理上呢?”
楚京思考一下,摇头。
“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医生沉吟一声,又问:“有没有自己解决过?”
楚京愣了一下,虽然他知道这是医生为了判断病情才问的问题,但毕竟是隐私,他还是没法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有过。”
说完,他尴尬地垂下眼睛,的耳朵尖缓缓变红。
“但你还没有尝试过跟雄虫xx吧?”
当医生的都这么直白吗?楚京不禁纳闷。
“没。”
“在发情期如果不跟雄虫xx,激素是无法分解的。”
楚京不喜欢和别人有亲密的接触。光是想象,都觉得很讨厌。
医生盯着他,语气严肃且不容反驳:“在唯一能够解决你健康问题的方法,只有和这一个办法,我可不是在吓唬你,如果你不快点解决,你很可能会死的。”
楚京:……
楚京神情恍惚地离开了医务室。
走廊的长椅上,坐着一直在等待他白炎。
白炎问他感觉怎么样了。
他刻意地拉开一些距离,说:“没事。”
白炎又问:“医生说了什么,你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楚京没有说话。白炎的信息素让他感到心脏有点不舒服。脊背爬上一阵酥麻的感觉。
“医生说,我休息几天就好了。”
楚京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软一软,他趔趄了一下,伸手扶住墙。
白炎看到他这幅样子,皱起眉,担忧地问:“你能走吗,要不我来扶你?”
“不用,你最好不要碰我。”楚京没有看白炎,表情隐忍,好像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哈?”他这话说得很奇怪,白炎一时语塞。
“为什么我不能碰你?”
我不想沾到你的信息素。楚京心想。光是现在,他的掌心都开始冒汗了。
但他知道,假如自己这么说,白炎一定会继续追问直到问出原因为止的。要是他知道真相会怎么想?
楚京不想被白炎轻视,因此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因为楚京没有回答,白炎有些受伤,“不能告诉我吗?”
“……”
楚京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还以为,你已经不拿我当外人了。”
他们一言不发地对峙了好几秒钟。
楚京心说,不是你想的这样,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声音冷淡得好像回到了过去两人针锋相对的时候。
空气陷入沉默。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瞬间凝固了,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楚京强撑着离开了。隔着一段距离,白炎默默地盯着他摇晃着逐渐远去的背影。
明明走路看起来都很吃力,为什么不让我扶你?
白炎愤愤地想着,不管你遇到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分担的。为什么告诉我呢。
不甘心的感觉在心里慢慢发酵。
直觉告诉他,楚京一定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事。
那是他的心上人,他不能坐视不管。
既然你不说,我就自己发现。白炎心想。
......
楚京是上午昏倒的,昏迷了五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回到宿舍后,他收到了一条信息,是医生发来的。
首行是一个地址,点开链接后,弹出一张照片。看起来像是酒吧,门牌上写着一串单词:Pleasure Bar。
医生说,这里面有很多和楚京一样处在易感期的雄虫,他建议楚京在这里找一个临时的床伴。
“你体内的激素已经很多了,如果你不在今晚解决这个问题,明天你很可能会再次昏迷,到那时说不定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真烦。楚京心想。但他知道医生的话不是在危言耸听。
楚京的世界很简单,很多教官都说,他像一台精密的机器。因为他的行事方式就和机器一样,确定目标,然后按部就班地朝着目标前进,从未出现过任何偏差。
得知自己昏倒的原因后,一开始,他觉得无法接受,但他又想:这只是个游戏,游戏里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也许真的会死,我不能在这种时候死掉。
如果对方配合得很好,做那种事或许并没有那么难受。如果试了以后真的觉得不行,就和对方直说好了。挑选雄虫的时候,记得选择能够接受这一点的。
再不济,完事之后可以在积分商城里买个道具,让自己忘掉这段经历。
为了活下去,楚京最终下定决心,决定接受医生的建议。
今天,就去那个酒吧看看吧。
出门之前,他换了一身衣裳。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着自己。
皮夹克的肩线贴合得恰到好处,深色的牛仔裤勾勒出修长的腿部线条。
他伸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冷冽的眼睛。
虽然他并不是很在乎外表的人,但不得不承认自己拥有一副好皮囊。在这个游戏里,他的形象出乎意料地帅。
准备好后,楚京抓起钥匙,推开门,走出了宿舍。
夜风裹挟着夏夜潮湿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楚京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苦恼地叹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朝前迈出了脚步。
街道上行人寥寥,路灯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很快,他就按照导航,来到了三个街区之外的Pleasure Bar。
这是他第一次去酒吧。
自从喜欢上楚京以后,白炎总是在心里骂他是个木头,这话骂的不错,楚京的确是个木头。他对情啊爱啊之类的没有兴趣,倒不是刻意装高冷,而是真的感受不到那种悸动。
穿过走廊,楚京在吧台前的弧形长桌前找了个位置坐下。服务生过来问他要什么酒。楚京抬头看了一眼清单,说:“来一杯血腥玛丽。”
“好的。”
没多久,服务生端着一杯猩红色的血腥玛丽走了过来,轻轻放在楚京面前。
楚京拿起玻璃杯抿了一口,辛辣的伏特加混合着番茄汁的酸甜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目光不经意间扫向舞台,乐手们正沉浸在演奏中,萨克斯风的低沉音色与钢琴的清脆音符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近了他。
“一个人?”
楚京的视线率先落在他的手上。手指修长,皮肤颜色比他更深一些,骨节分明。
楚京眯了眯眼。
“能请你喝一杯吗?”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成熟,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可以。”
男人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点了两杯白兰地。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像蔚蓝的大海?”
楚京的蓝色眼睛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仿佛真的蕴藏着一片看不见底的海洋。
楚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见楚京沉默,男人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叫xx,你呢?”
“楚京。”
男人“哦”了一声,对楚京的冷淡并不在意。
他单手撑着脸颊,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楚京脸上,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开口:“你知道维多利亚岛吗?”
“那是什么?”
“要塞最北方的岛屿,那里有许多浮冰,我以前去过一次,漂浮在水面上的冰块有一种冷冽的美感,就像你的眼睛一样,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你很喜欢冰块?”
男人忍不住笑了,“你的理解方式真清奇。”
“你的爱好也挺清奇的。”
还真是嘴上不饶人,男人心想。“准确而言,我喜欢的是那种清冷的气质。”
“哦。”
楚京原本酒量就差,才喝了几口,脑子就有些不清醒了。
很明显,身边的这个家伙喜欢他。
他们继续聊了一会儿后,男人起身说:“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楚京说:“我也去。”
俩人一起往卫生间走去。
楚京和男人中间隔着一个小便池。
男人一边解拉链,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朝左边看了一眼。
楚京问:“你看什么?”
男人被呛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
“没什么。”
“我知道,你在看这个。”楚京解开自己的拉链,手指勾在裤沿。
男人看着他,目光从他的手指和那东西上移开,咽了口口水,喉咙有些干燥。
楚京偏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邀请他一起解决易感期的欲望。
“啊?”
“你跟我搭讪,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男人笑了笑,没有辩解。
“我没想到你这么……直接。”
男人拉住楚京手腕,把他带进了后面的隔间。
楚京没有反抗,任凭男人把他压在门上。
“你想在这里?”楚京说:“我还以为要去宾馆。”
“……没必要。”男人简短地回答。“这里也挺刺激的。”
楚京突然有点厌恶。这家伙,应该经常做这种事吧。
男人将头埋进楚京的颈窝,深深嗅了嗅,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味道真好闻……”男人低声呢喃,手探进楚京的衣服下摆,指尖轻轻抚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