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丸立香的脚步踏碎下落的树叶,在林间掠出一道残影。
“……”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南贺川的风裹挟着金属碰撞声传来,每一次兵刃相接都像扎在心头。
藤丸立香心里满是不解,泉奈比他小,怎么可能让泉奈去,也不让他去。
甚至消息都是御影司告诉他的。
“……”
树枝划过脸颊,渗出的血珠被迎面而来的风吹散。
身后的影子,默默的陪伴于身旁。
因为年纪原因,藤丸立香做的有限,所以他从缓解族里战争所带来的伤痛开始。
教授更好的止血技术给族里的孩子们。
引导伤残的族人种植药材。
从半年前开始委托岩窟王摸清各族势力分布,开了御茗屋这个甜点屋,给一些伤残的忍者安排工作。
他都在尽力的运用所有的条件,让族人们不必沉浸在战争中,不必面对分离的心情,有能够选择的权利。
可是……无论怎么不愿,不想出现的事情还是发生。
而且这一次——还是自己的亲人被强迫的选择。
藤丸立香突然停下脚步,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河谷中的厮杀声越来越清晰,而他的眼中燃起决绝的火焰。
“我不会……让事情发生!”
远在土之国的岩窟王突然抬头,披风在荒漠的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回应着这份觉悟。
回到十五分钟前……
纷争仍在持续,刀光与忍术交织成死亡的网。
局势进一步恶化——宇智波田岛与千手佛间,两族的族长终于亲自下场厮杀。
而这一切的导火索,正是宇智波斑。
在激烈的战斗中,年仅十岁的斑,赫然睁开了那双猩红的三勾玉写轮眼。
千手佛间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宇智波一族的少族长,绝不能留。
更何况,是这种年纪就觉醒三勾玉的……怪物。
看见宿敌出手,宇智波田岛毫不犹豫地迎战。千手佛间想杀他儿子?那就看看谁先倒下!
两族族长刀锋相撞,言语亦如利刃。
“看来你儿子的头颅,注定是要被我儿子收下了。”宇智波田岛冷笑。
“哼!我看未必。”千手佛间反唇相讥。
战场上,千手柱间又一次惊险避过致命一击。
宇智波田岛咬紧牙关。他看得清清楚楚——斑已经开了三勾玉,怎么可能还杀不了千手柱间?
就在战况白热化之际,一道陌生的脚步声突兀地插入了战场。
“立香?!”
宇智波田岛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的二儿子。他明明没有通知他参战——这个孩子,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很清楚立香的性子。
仁慈?不,在这个血腥的世道,那不过是害怕杀戮的怯懦。
不喜战争,就跟他的大儿子一样,做着不切实际的梦。
立香的资质不好,不像是斑,甚至比不上泉奈,可以说得上是平平无奇,在族中也并不出奇。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他在管理家族事务上的卓越才能。正因如此,宇智波田岛才尽量让他远离战场——这是他这个父亲,唯一能给予的庇护。
“快走,离开这里!”
宇智波田岛的怒吼在战场上炸开,声音里罕见地流露出焦急。
他太了解千手佛间的手段——这个老对手随时可能使出致命的后手,而他已经没有余力再保护一个孩子。
藤丸立香沉默地站在原地。
浓重的血腥味灌入鼻腔,刺激着他的神经。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伤痕累累的身影——千手柱间手臂上的伤口仍在渗血,千手扉间的衣襟被划开一道裂口;而宇智波斑和泉奈也同样挂彩,写轮眼在血污中显得更加妖异。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两位厮杀的族长身上。
“住手!”
这声在平时响亮的呐喊,在此刻几乎被兵器碰撞声淹没。
宇智波泉奈也注意到了藤丸立香的到来,“你在说什么胡话,立香,快离开!”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擦着他的脖颈掠过,险些要了他的命。
但没有人真正在意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
在他们眼中,这不过是个误入战场的弱者。
现在,是猎杀对方继承人的最佳时机。
就在这一刻——
藤丸立香缓缓抬起右手,鲜红的纹路在手背浮现。他轻声念出的咒文,却如同惊雷般在战场上炸响:
“以令咒的名义——”
“来到我的身边吧!”
“岩窟王!”
复仇鬼的笑声于此时显现。
复仇的火焰在虚空中燃起,漆黑的阴影如潮水般漫过战场。伴随着扭曲的空间波动,一个身披暗色斗篷的身影缓缓浮现。
他苍白的面容上挂着疯狂的笑意,金色的瞳孔中跳动着复仇的火焰。
“何等……美妙的仇恨气息。”岩窟王低沉的笑声让空气都为之震颤,“这份绝望,这份愤怒,正是最上等的盛宴。”
金色的瞳孔看向他的御主。
“master,是要吾将此处烧为灰烬吗?”
“算了,此身即为你的火焰……”
“下令吧,master!”
岩窟王出现的瞬间,千手佛间与宇智波田岛同时后撤,足尖在焦土上犁出深深的沟壑。
千手族长的手已按在刀柄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他死死盯着那团翻涌的黑焰——从未见过的查克拉,既非忍术也非幻术,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宇智波田岛同样震惊,但他更在意的是——立香何时掌握了这种力量?
那个在他眼中永远温和怯懦的儿子,此刻居然召唤出了散发着令人战栗的火焰。
明明是自己儿子召唤出来的助力,但宇智波田岛却在警觉。
蔚蓝的眼眸不似之前般温柔,此刻便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
平静异常。
“现在……”藤丸立香开口时,黑焰随着音节轻轻摇曳,“可以停下来了吧。”
音量比之前的那一声要小,可包含的力量却不容小觑。
宇智波斑也是趁此机会脱离了战斗,还带走和千手扉间焦灼的泉奈,千手柱间还想说什么,但在弟弟的提醒下,也只好咽下去。
“如果还要争斗……”
“那么我也会奉陪到底!”
黑焰顺从召唤者的意愿,于身旁环绕。
此刻,无人敢无视他的声音。
藤丸立香平静的看着皱起眉头的父亲:“父亲……”
“立香,你如果还是我的孩子,那么就将敌人们通通烧尽吧。”
宇智波田岛没有要解释的意愿。他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只要千手家的族长在这里死去,那么就可以给他们造成重大损失。
“不……我不会这么做。”
宇智波田岛愤怒的指着千手方:“不会?立香你好好想一想,族人们死伤离别,究竟是谁造成的!”
“是千手一族!”
“是他们!让你安叔的父亲死在了战场上。”
“也是他们!让你雪奈姐姐的新婚丈夫也死在了战场上。”
“族里的那么多族人都是死在了千手一族的手上……”
被复仇火焰围绕之人静静倾听这份仇恨。
说着说着,千手佛间也来插一脚,他看出了藤丸立香没有动手的想法。
他冷哼一声,“你们宇智波也不逞多让。”
随后两人又争吵起来。
宇智波田岛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立香,为了他们,将敌人通通燃尽吧。”
这片小小的天地安静了片刻,就在宇智波田岛准备先下手为强的时候,藤丸立香开口了。
“以仇恨的火焰灌溉出来种子,什么也没有。”
“连下一代继续前进的资格都不存在……”
“所以呢?要放过他们?!”宇智波田岛打断话语,不管怎么样今天他都必须带走一个。
“斑!”宇智波田岛突然暴喝。
千手佛间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柱间!”千手佛间同时喊道。
但两位年轻的继承人都没有动。宇智波斑的写轮眼里映着藤丸立香的身影,千手柱间的手按在弟弟肩上,对他轻轻摇头。
两位族长面面相觑,突然在此刻有了共鸣。
看来今天这场战斗注定要就此结尾。
“……走。”
宇智波田岛不情不愿的带着孩子们离去,他最后回望战场时,千手佛间嘴角那抹讽刺的笑容在写轮眼里格外刺目。
千手佛间最后看了一眼藤丸立香。宿敌的儿子,又一个与他大儿子有着不切实际幻想的人。
当最后一道身影消失在树影深处,藤丸立香膝盖一软,黑焰如潮水般退去。
年幼的身体终究承受不住两位族长同时释放的杀气,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后背。
“唔……”
“小心。”苍白的手臂稳稳托住他下坠的身形。岩窟王的斗篷像夜色般包裹住颤抖的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仰头对上那复仇鬼的眼眸,忽然轻笑出声:
“谢谢你。”
“哼。”英灵别过脸去,火焰却悄悄勾起藤丸立香的衣袍,“如此羸弱,小心被我的火焰给烧尽。”
话是这么说但并没有松开怀抱的手。
“岩窟王……之前的事情多亏了你。”
“我已经冷静不少。”
夜风卷起焦土的气息,藤丸立香望向远方隐约的火光——那是宇智波族地的方向。
他想起三天前岩窟王交由的信件,那个那是一封——
感谢信。
虽然字迹不好看,但看得出来在失去常用手之后,是有在好好学。
“他们现在还不明白……”藤丸立香摩挲着袖口烧焦的痕迹,“战争也有结束的时候,倘若被仇恨所包围,那么该如何到达未来……”
“哼,就叫他们放下仇恨?愚蠢的乐观。”岩窟王打断他,却用斗篷挡住了吹来的冷风。
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啼叫,第一颗星子爬上渐暗的天幕。藤丸立香立香知道,今晚父亲会如何暴怒,千手那边又会有多少针对他的暗杀计划。
他抬头仰望天空,蓝色的目光饱含笑意,没有在意岩窟王的话。
开花结果的日子是很漫长,需要很多耐心,也许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理解。
但他知道,他所做的事情并不是毫无意义。
坚定的神情在人类最后的御主脸上再次浮现。复仇鬼脸上勾起一道微不可见的笑容。
你就是这样的人。
无论如何,你都将跨越重重障碍。
只管前进吧!
吾会将所有的阻碍通通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