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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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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十二月的寒风悄然拂过霍格沃茨的城堡,学生们的心也早像魔咒课上的羽毛一样轻盈地、飘悠悠地飞起来了,根本没法专注于学习。毕竟,圣诞节的脚步越来越近,整个城堡都沉浸在一片欢乐、温馨的节日氛围中。

从十二月的最后一周起,将有长达三周的假期,这让每个人都兴奋不已。

海蒂尔和珍妮特每天都在热烈讨论着圣诞礼物的事儿。这晚,珍妮特盘腿坐在安柏的床上,双手紧紧合十,一脸虔诚地对着床帐顶祈祷:“拜托啦,圣诞节前可一定要再来一次霍格莫德日啊。”她脸上涂着一层绿油油、像泥浆一样的美容魔药。

海蒂尔也顶着同一张“大绿脸”,趴在床上,翻看购物册:“就是说啊,如果只能对着商品目录选圣诞礼物,那可太没意思了。”

或许是邓布利多校长听到了学生们心底的愿望,在这学期的最后一周,宣布大家又能去一次霍格莫德村。

“我没什么特别要买的,这次就不去啦。”安柏微笑着说,“我圣诞节要和爸爸妈妈去非洲,你们知道的,我哥哥在那儿研究动物迁徙。我打算给你们带点非洲的特产作为礼物。”

“哇,那简直太棒了!我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啦!”珍妮特兴奋地拍起手来。

“不过可能要晚一点才能收到,我们要平安夜才能到非洲,我还得花时间挑选礼物……”安柏略带歉意地解释。

“好事多磨嘛,我们一点都不介意!”海蒂尔和珍妮特异口同声地说道 ,眼中满是期待。

*

霍格莫德日的那天,塞德里克也没有和朋友们同行,而是留在城堡里帮助斯普劳特教授照顾低年级上课要用的曼德拉草。

这位来自赫奇帕奇、向来腼腆话少、总是带着温和的微笑的男孩,最近却变得有些反常。

塞德里克频繁地出现在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中间,而且目标非常明确——拉文克劳四年级的秋·张。无论在图书馆、走廊,还是餐厅,总能看到塞德里克悄悄望向秋·张的目光,或是两人偶然交谈时,塞德里克异常主动的态度。这对于熟悉塞德里克的同学们来说,是一件多么新奇的事啊,大家都在私底下悄悄议论着这微妙的变化。

安柏一面努力期待着、期待自己的好朋友什么时候来向她吐露自己的少男心事,一面又努力克制自己,避免当着朋友的面调侃塞德里克。因为她清楚地记得,第一次提及塞德里克和秋·张之间那不同寻常的氛围时,海蒂尔那瞬间变得很难看的脸色。

从那时起,安柏开始在心里暗自祈祷,事情可千万别朝着她担忧的方向发展。

*

下午,学校里格外安静,三年级以上的大部分同学都去霍格莫德了。

安柏一个人往禁林边上走,自从海格当上神奇动物保护课的教授,他们就常来这儿的围场上课。今天天气不错,昨晚刚下过雪,整个学校就像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毛毯,到处银装素裹。

安柏穿着鹿皮靴子,走在又光又滑的雪地上,每一步都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就像在演奏一首独特的乐曲。她惦记着去看看她的护树罗锅,经过昨晚的一场大雪,不知道然还活着没有,这小家伙关系到她的课业成绩呢。

她先到石头小屋找海格。海格一开门,安柏就看出他心情不太好。

应该说,自从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伤了德拉科·马尔福后,海格就一直高兴不起来。透过半掩的屋门,安柏瞧见巴克比克正卧在火炉边,暖烘烘的炉火映着它的身子。

不过,安柏什么也没说,她向来不太会安慰人,于是努力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海格见安柏没吭声,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他其实心里憋了好多话,就盼着能找个人说一说,可看着眼前赫奇帕奇女孩躲闪的眼神,那些话又都堵在了嗓子眼儿。

“你见到哈利·波特了吗?”

“没有,教授,你找他吗?”安柏老实说。

“哦,是的,如果你看到他,让他来找我吧,他去不了霍格莫德,现在指不定在哪个角落一个人呆着呢……可怜的孩子,他的麻瓜亲戚没有给他的申请表签字……有那样的亲戚……可怜的哈利……”

安柏从他手里抽走围场的钥匙,海格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她很容易就成功了。

坏消息,护树罗锅果然冻死了。好消息,所有人的都冻死了。这样她就不是唯一拿P的学生啦,又或者海格看在她连霍格莫德日都记挂这课程作业的份上会给她一个A呢。

安柏将围场的钥匙挂在石头小屋的门上,悄悄走掉了。

她开始懊恼昨晚怎么没想起来这些可怜的小东西,也有些埋怨海格──他现在只关心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了,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学护树罗锅的好时候,它们根本受不了寒冷。

就在安柏快要登上山坡顶端时,她她怀疑自己眼花了——在禁林与草场的相接之处有一只大黑狗!

作为一个优秀追球手的视力告诉她,那就是她一直寻找的那只黑狗,他来霍格沃茨了!

为了找到它,安柏好几次冒险跑到尖叫棚屋附近,没想到它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安柏心中一惊,一种莫名的直觉驱使她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她放弃了原本平坦却绕路的石子路,抄近路踏入没过小腿的雪地,深一脚浅一脚地奋力奔跑,穿着白色棉衣的她在雪地里犹如一个滚动的巨大雪球。

安柏眼睁睁看着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远,内心的焦急如熊熊烈火燃烧。她再也忍不住,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喂!你!别走!”

几乎与黑乎乎的禁林融为一体的大狗原本前行的脚步猛地一顿,随后缓缓转过头来。

它灰黑色与安柏急切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然而就在安柏刚要开口试图打破这短暂的沉默时,黑狗却再次转身,准备继续朝着神秘莫测的黑暗中走去。

“你好?你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在尖叫棚屋。我后来去找过你很多次,但你似乎没有再去过尖叫棚屋了。” 安柏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朝着黑狗靠近。

黑狗缓缓蹲坐在了地上,静静地注视着安柏的一举一动。

安柏见状,轻轻吐出一口气,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了一些。她稳步走上前去,当离黑狗足够近时,才真切地感受到它那庞大的体型。

黑狗蹲坐在地上,竟然几乎要到达她胸口的高度。安柏半蹲下来,让自己的视线与黑狗平齐,轻声说道:“我是安柏?弗利兰。” 她缓缓伸出手,想要轻柔地抚摸一下黑狗的肩膀。

黑狗突然低吠了一声,吓得安柏本能地缩了缩手。但她很快镇定下来,继续说道:“别怕,我没想伤害你,我是赫奇帕奇学院五年级的学生,唔——还是级长、院队追球手。”

黑狗像是被其中某句话触动了,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它缓缓低下头,将脑袋轻轻地顶在了安柏伸出的手心里。

安柏只觉得掌心一沉,一股凉意传来。她的手顺着黑狗的脑袋缓缓向下,摸到了它的脖子,又顺势滑到后背。在那里,安柏的手指触碰到了黑狗皮毛下突出的肋骨,那嶙峋的触感让她心中一片柔软。

这只是一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狗而已。

“你一定流浪了很久。” 安柏轻声叹息,“你现在有事吗?不急着走的话,你等一会儿,我去厨房给你拿一些吃的怎么样?”

黑狗像是完全听懂了她的话,原本蹲坐的身体缓缓趴下,脑袋搁在前爪上,静静地看着安柏,仿佛在无声地回应她的请求。

安柏瞬间兴奋起来,她立马转身,一边往回跑,一边大声喊道:“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很快,我发誓!”

她的身影在雪地里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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