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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63章 点兵击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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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日当空,清风徐徐。

赵曦澄带着黎慕白,杜轩杜轶驾车,一同前往宫中。

赵姝儿离开凉王府时,黎慕白看到她的眼尾是红的,意欲问一问,却见赵曦澄只阖眼小憩,并无提及之意,只得作罢。

车轮“轧轧”,声连声,不断敲打着车厢里的空白时光。

将至宫门时,赵曦澄终于抬眸看了看她,嘱咐她今日行事务必小心。

“嗯,我知道,殿下亦是!”她想着江山眉妩图上出现的“凶手”之画,斟酌用词,“今日击鞠之赛,殿下还是不要上场了——我担心——那幕后——”

赵曦澄听到她声若蚊蚋的“担心”二字,眸光轻轻一跃。

为防止被江豫识出真实身份,她的脸上抹上了一层厚厚的胭脂与黄粉,真情与假意难辨。

赵曦澄心底发涩,偏开脸,打断她的话:“今日参赛的马,我早已仔细检查过。马笼头、马掌、衔铁等马具,我亦一一验过。”

俄而,他语气一重,扭回头再次望住她:“倘若今天,我仍要如多年前那般,无缘无故从马背上摔下来,抑或真验证了江山眉妩图上的异象,你也正好趁此查个水落石出来!”

他目光里的信任之意,令黎慕白禁不住郑重颔首。

进宫后,赵曦澄先带她去钟萃轩,照例巡视一番,且重点查了内殿的布防,尤是朝莲公主所住的正屋一带。

“殿下请放心!”负责钟萃轩防卫的殿前司都虞候贾元化拍着胸脯,向赵曦澄保证,“钟萃轩里外都是侍卫,别说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只猫,也休想溜进来!”

黎慕白看着贾元化信心十足的模样,心道——钟萃轩眼下要防的不单是外人擅入,更要防的是殿内生变。

赵曦澄不便对贾元化明言,沉着脸吩咐:“钟萃轩既要阻人进,也要防人出。守在公主屋子前的内侍,你多盯着点,别使他们懈怠了!”

随后,便带着黎慕白一同到宫中马厩之处。再次检查完马匹马具后,两人方去宴庆苑。

北夏使团的人业已抵达,黎慕白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赫连骁近旁的江豫。

今日的赫连骁,在英气的玄色击鞠服加持下,减去不少书生的秀气,平添几分刚毅,显出些将军的威势来。

而江豫,倒是着天青色常服。他视线滑过黎慕白时,稍稍停了停。

黎慕白佯作不知,忙低首随侍赵曦澄身后。

今日进宫她不便佩戴面纱,已用胭脂与黄粉刻意描了妆,虽不能十分遮掩住原本的容貌,但应付一下还是足够的。

只要她嘴硬不承认,江豫便无它法。只是,她一直不明白,江豫为何会与北夏和亲使团一同进京。

宴庆苑与昨日较之,已焕然大变。

击鞠场平如刀削,场外红旗林立,锣鼓齐列。

两名着大红劲装的女子,手持球杆,各牵一马,静静立着。黎慕白知道,那是今日参与击鞠比赛的两名宫女。

之所以选择让两名宫女参与,为的是能令北夏使□□出身份相当的女子参赛。

朝莲公主脾胃不好,不太可能上击鞠场。而伺候朝莲公主的仆妇们,黎慕白那日借在鸿胪客馆问话之际,已得知她们往常干的都是些粗活。

是以,唯剩下朝莲公主的两名侍女,即采筠与采卉可以参与击鞠比赛了。

赵曦澄与赫连骁等北夏使团的人厮见过后,便与候在一旁的朝廷要员寒暄着。

未几,一阵欢呼声遥遥传来。

黎慕白扭头一看,是赵暄洁、赵明淳、赵暇、王赟等人,牵着高头骏马,个个神采奕奕,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气宇轩昂地进来了。

王赟见到黎慕白后,目光稍稍一顿,远远地朝她点了点头,黎慕白亦向他微微颔了下首。

而后,朝莲公主带着采筠与采卉,亦抵达宴庆苑。

黎慕白只觉今日浓香比往昔更为馥郁,便暗暗朝她们腰间瞅去。

主仆三人,腰间的香囊均鼓胀胀的,想必香料装了不少。

又见采筠与采卉均不再是往日的装扮,均换上了北夏样式的玄色击鞠服,黎慕白心知自己猜对了。

正思忖着要如何在击鞠场上试探采筠与采卉时,耳边又传来山呼万岁的声音。

是当今圣上来了。

黎慕白忙与众人一道行礼。

礼毕,黎慕白规规矩矩立在赵曦澄身后,偷偷瞄了几眼天子的御座。

说起来,她被天子赐过婚,但从未面见过天子真容。

但见金漆雕龙的宝椅之上,天子一袭明黄龙袍,头戴冠冕,面容清癯,衬得五官棱角分明,不怒自威。

宝椅下首,是几位朝中重臣,其中就有罗正源、郭太师等。

罗正源在嫡孙女罗小绮身亡后,精神仍算矍铄,然而那种沧桑迟暮之感,遮不住。

郭太师出身于行伍,身形高大,面相刚毅,虽多年不领战,却颇存大将风采。

黎慕白收回视线,眼角余光一扫,见皇后郭清梧与淑妃周臻也来了,在垂了纱幔的彩棚之内。

赵曦澄前去请安,黎慕白随侍其后,发现朝莲公主亦在,只是依旧戴着帷帽。帷帽下,依稀透出淡淡的一抹珠光,隐约可见那是一支质地上乘的垂红色串珠的玉簪。

皇后端坐正中上首。黎慕白先前见过皇后一次,可那次因隔着一层绢纱,看得并不太真切。

此次一见,她才知皇后容貌甚为出众,连年龄的增长也掩不住天生的丽质。

一袭金凤华服,明艳中自带威严,教人不可直视。尤是发髻正中的一支双凤衔珠金翅步摇,辉煌耀目,彰显着无匹的尊贵。

只不过皇后的眉尖似乎笼着淡淡倦色,想来是身体不适造成的。

淑妃浅笑坐于下首。她是兖王赵暄洁的生母,也是当今御史大夫周翰之女,虽与皇帝年纪相近,却因保养得宜,妆扮得当,甚是绰约可人。

黎慕白暗暗打量了一下,只见淑妃娘娘的双颊用胭脂细细匀过,白里透红,五官亦精心修饰过,寻不出一丝瑕疵。

整副容貌,如同工笔画上一朵精心勾勒的花,令黎慕白生出几分说不上的熟悉感。

彼时,有宫女拿来锦罩。淑妃很自然地接过,给陈设在皇后面前的鲜果糕点等盖上,以防击鞠开始后场上扬起的沙尘漏进来落于其上。

细致地做完这些后,淑妃便扬首朝击鞠场上望去。

黎慕白赞叹淑妃的细心,也悄悄一眺。

隔着薄薄的轻纱,但见着大红劲装的兖王赵暄洁英姿勃发,恣意潇洒,正举起球杆朝圣上与淑妃这边扬了扬。

随即,冀王赵明淳也举起球杆朝这边挥。

助威呐喊声响彻整个宴庆苑。

黎慕白随赵曦澄出了彩棚,便立于他身后静静观看比赛。

鼓声四起时,发令官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唰”地举起了手中的小红旗。

刹那,犹如平静的湖面投进一颗巨石,双方马匹争先恐后,一致朝置于击鞠场正中的球狂奔。

黄沙弥漫,马蹄促促,鼓点沉沉,呼声如雷。

赵暄洁所骑之马,乃为千里良驹,步程长,奔速快。是以,他率先抢到了球。

他扬起球杆,猛然一击。那球便如流星般,穿过身后纷踏而来的马和人,飞速径奔球门而去。

紧随其后的赫连骁跨坐于一匹黑色骏马之上,身子一探,球杆一横,便挡下了球前去的方向。

赵暇一个俯身,从斜刺里闯进,球杆挥去,不偏不倚格住了赫连骁手中刚碰到球的球杆。

王赟冲来,手中球杆亦一伸,趁势一捞。球擦过马尾,转向朝纵马而来的赵明淳飞去。

千钧一发之际,赵明淳把马控得极其灵活。他甩开四围而来的北夏队员,稳稳地接住球后,用力连甩。球继续往前冲,掠过挡在球门前的采筠与采卉,直至撞进球门之内才停下。

场外叫好声轰然而起,鼓声大振,气氛热烈。

黎慕白也忍不住默默称赞。适才那一球,她留意到,采筠与采卉并未随众人前去争抢,而只在球门前守着。

赫连骁对击鞠队做了调整,另派了一名队员与采卉守球门,采筠则与其余队员分别负责抢球、挡球、传球等。

第二场开启。双方卯足了劲,你追我赶,东驱西突,风回电激,所向无前。

一时,击鞠场上马疾如过隙,尘沙高飞扬,直令场外观看之人连眨眼的空当都没有。

赵暄洁与赵明淳等,是“坚圆净滑一星流,月杖争敲未拟休”;赫连骁那边,则是“无滞碍时从拨弄,有遮栏处任钩留”。

侧身转臂著马腹,霹雳应手神珠驰。赫连骁一招调虎离山,从赵暇手里抢下一球,重重一击,球便往北夏那边负责传球的队员飞去。

采筠娇喝一声,拔身而出。

她身姿轻捷,一手支于马背,一手挥杆击球。瞬息之间,球便被准确无误地送进球门里了。

至此,经过一番胶着激烈的交手,北夏赢得一筹,平了比分。

黎慕白感叹,北夏一方真个人人职责分明,又每一环严丝契合。

接下来便是第三场。赫连骁重又做了调整,采筠被换去防守。

望着击鞠场上人员变动的情形,黎慕白瞬间明白过来——赫连骁把击鞠赛事当做沙场练兵了。

她可以断定,赫连骁这是在依兵法而谋局布阵。

虽然,她喜欢查案,但对于兵法亦不陌生。父亲黎光曾为西洲节度使,执掌一方军务,家中兵书自然不少。有时见她在家闷得慌,父亲就会主动带她去军中走一走。

年幼的她,在父亲操练将士时,常常会被那可吞山河的气魄与精妙绝伦的阵法迷住。那一刻,她就会想自己要是个男儿身多好,如此便可持金戈跨铁马,会挽雕弓如满月,射天狼。

“兵者,诡道也。”她盯着击鞠场脱口而出。

“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赵曦澄回头瞅了她一眼,眸光微烁。

黎慕白不意赵曦澄听到了自己的碎碎念,面上一阵赧然,对他略略点了点头。

赫连骁昨日在宴庆苑排练时,压根儿不惧被我方看到,便是缘于“兵者诡道”之理。

今日我方击鞠队拔得头筹,一是因为赵暄洁等人的实力确实强大,二是北夏深知自己的客人身份,有自知之明。

此次和亲,是北夏缘于与丹辽的战事吃紧,迫不得已而为之。

是故,第一球他们不会尽十分的立去争。

而第二球,北夏为挽回颜面,必须要赢。他们眼下有求于人,但也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黎慕白暗叹赫连骁的心思深沉,却见日光渐渐变得刺目,击鞠场上已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双方你攻我守,或你守我攻,时如星奔川骛,时若重垣叠锁。人马抖擞,各不相让,一丝懈怠都无。

防守在球门附近的采筠与采卉,见球久久被困在场中央一堆疾踏的马蹄之间,两人有些无聊似的,挨在一起交头接耳。

赵明淳、赵暇与王赟等,联手挡住一直以防守为主的北夏突然发起的进攻。

赵暄洁趁机疯狂纵马,直抢入场中央,把球杆使劲一甩,球被高高带起,却偏离了轨迹。

眼看球要落于北夏那方的球门之外,处在攻势末端的赫连骁突地冲过去,举起球杆对着在空中飞行的球轻轻一拨,球便正朝北夏球门射去。

场外观看的人愣了一愣,须臾后哗然大笑,皆以为赫连骁弄错了球门,把他们北夏的球门误当成我方的了。

黎慕白却看到采筠早已不见适才的闲适神态。

控马、扬杆、截球,采筠一气呵成。球顿时往回一弹,在空中极速反滑回去。

黎慕白立时反应过来,暗道赫连骁这亦真亦假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招,行的真是无痕无迹,滴水不漏,让人捉摸不定。

真乃兵者诡道也!

赫连骁连人带马,在众人尚未回神之际,箭一样朝球冲去。

接球,运球,再连击,球被赫连骁不差分厘地送进了我方球门里。

场上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洋洋洒洒的尘沙犹半浮空中,似一层黄烟笼住了击鞠场。

片晌后,守在边上观赛的北夏使团骤然爆发出如雷的叫好声与欢呼声。

皇帝也不禁赞叹,称赫连骁委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黎慕白看到赫连骁神色如常,并未露出十分欣喜的表情来,便知道第四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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