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晚上吃饭的经历对于陈允并不友好。陈允吃了很多,也就是这时他开始节食。
吃完饭后他们在基地里散步,陈允借口上厕所走开,他又有吃药时的不适感,不就就因为极度的不适吐出来了,为了吐出来,他还喝了不少水。
他回来时眼眶通红,昨晚下眼睑上因为呕吐出现的红斑更明显了。一是他实在不舒服,二来他也不想再胖下去,可是走路都摇摇晃晃的的陈允又怎么能减肥的动呢?于是只好节食。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陈允的脑子有几分钟的空白,他们现在就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且整个房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他突然觉得浑身哪里都不好,都需要起来打理一下,但是介于现在的时间只好作罢。
林森躺在他旁边,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允感觉到他牵着自己的手,大拇指在他的手背上摩挲。“你困了吗?”他问,林森点点头,于是他们关了灯开始聊天。
本来聊的是普通的话题,但是不久就开始牵扯到创伤的话题了,陈允也有些眼皮沉重。
“我爸爸妈妈以前对我特别严厉。”林森把相握的手放到陈允舒服的角度。
“我没考好就骂我。”林森往陈允那拱了一点,陈允顺手摸了一把他的脑袋。
“家长总想孩子变好,这是正常的,但是确实是他们做得不对啊。”陈允说。他们把脑袋凑到一起,窗帘没有拉好,天花板上有一个一个的光斑,其中有一个光斑由三个小光斑组成,上面是两个小的圆,下面是一个大的圆。
陈允指着光斑:“你看,像小熊。”
林森嗯了一声,换了一个话题:“你今天还好吗?是不是胃不舒服,看你像是吐了。”
“没事,吃的太撑了,不碍事。”陈允回他。
“小学长,如果你有一件事特别在意,它给你带来了痛苦,你又忘不掉它,它使你恨着一群人,又使一群人重新爱你,你会怎么处理它?”沉默良久的林森带着向长者寻求经验的心态问出这个问题,但是他似乎忘记了陈允并没有比他大多少岁,他们都还是孩子。
但是好在陈允有这样的经验。“如果恨,就恨着吧;如果爱就爱着吧。没有必要强迫自己原谅别人,没有必要强迫自己释怀一件事,时间会冲淡你对这件事的感受,或许经年累月以后再回来看又有不一样的感受,那时候再来改观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倒也不是他的一时兴起,他对自己的那件事也有这样的理解。蓝春雨说出那句“你去死吧。”的时候,陈允几乎是天旋地转着恨她,心里彻底凉透了。他爱她,这是不可置否的,说他不恨她,是不可能的,在十三岁以前他恨自己的母亲恨到入骨,但十三岁以后他就释然了,他累了,不想再恨了,为什么自己的亲人,却要一直恨着。
所以他不再恨任何人,只恨自己。
林森睡着了,陈允在安眠药的催促下在他之后入眠。
列车很安静,陈允睡着了,梦里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事。他的伴侣看着窗外闪过的风景,脸上有几分的欣喜,他看了,Z大金融系和H大的物理教育他们都能进,这是个莫大的好消息。陈允想当老师,或许还能去S大学教育。
“虽然不在一起,但是也没关系,你追逐你的梦想就好。”林森向左侧了一下头,把脸贴在陈允头顶。
两市之间距离的不远,陈允睡了一觉,醒来就到了。下车时中午猛烈的阳光直直洒在两人身上,林森替他遮了一下眼睛。
“谢谢。”陈允眯起眼睛,从包里拿出身份证,顺便把林森的眼镜拿出来。
林森接过眼镜:“和我说什么谢,走吧,梁言师兄在外面等我们。”
走过廊道,尾端能远远看见列车进站,陈允看了一会,又转头走了。
出站口很多人,一半都是拉车的,还有一半是接朋友和家人的,林森能看见人群中举得高高的一只玩偶,是一只小熊,绑着绿色的丝带,浅浅微笑着,林森觉得熟悉,但是拼了命也想不出来像谁。
“暖暖!”陈允一出站就飞奔出去,梁言把小熊递给他,他就狠狠在小熊的肚子上吸了两下。
哦,林森这才想起来,这只小熊像陈允,温温柔柔的。
“林森,厦门好玩吗?”梁言和他差不多高,但是明显更成熟一些,作为陈允的发小,他住院的时候帮了他很多,他们之间也开始渐渐熟络起来,这次去厦市梁言给他们提供了攻略,这才玩的比较尽兴。
“嗯,好玩,多谢梁言哥了。”林森一边走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