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绥x宗澹】
宗澹是个疯子,至少在青绥眼里她从未真正信任过他,完全是七分利用,三分玩弄,曾经她还觉得这个人格调很高,打过这么多次交道后逐渐知道这种神经兮兮的人说是疯狗也差不多了。
偏偏这只疯狗还喜欢往她跟前凑。
青绥看着离她几步之远的男人,目光一派泰然,相反宗澹自看到她时眼神就已经灼烈得要烧出一个洞来。
他手中把玩着一柄精致的花骨刀,泠泠寒光一闪一现,他看着青绥,勾唇笑道:“外界都在传,不夜罗堂少御司因练功走火入魔,消失无踪,门人遍寻不获,没想到却是藏身在这逍遥谷中,属实令人奇怪了。”
他的话轻飘飘的,样子也是淡淡的,看上去很好相与,青绥瞥了一眼,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宗澹悠悠地走了过来,他行路姿态美妙,再加上玉带束腰,文质彬彬的同时又有种勾人味道。
他的身影笼罩住了她,仔细端详着她的神情,“让我猜一下,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待在这个地方,一定是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或者你身不由己,不得不隐藏行踪来对抗某种外力,而这股外力恰好能威胁到你。”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他若有所思地瞧着她,回味过来又笑了下,“二者皆有吧。”
青绥没理他,撩了撩发,身姿挺直地站着,宗澹也习惯了她的无视,梭巡的眼神直勾勾地望定她的唇,“我猜得没错,你不给我奖励吗?”
他靠近过来的时候一阵雨幕里的桃花气,潮湿绵密,在那形状优美的唇定格在她面前时,青绥的手已经搭上他前胸砰砰跳动的地方,“知道招惹我会是什么后果吗?”
“你说呢?”他反问道。
眼前人长相很有迷惑性,五官偏文雅,长长的睫毛微垂,在眼下打出淡淡的阴影,而抬眼望着她时,眼波莹然动人。
他不似柳岱熙那种狐狸相,相反是非常含蓄蕴藉的模样,但他这个人完全不能以常理来推断,从几次三番自荐枕席,蓄意勾引来讲,他在青绥眼里就一个字。
装!
花骨刀不知何时落在了青绥手上,冰冷刀刃贴着宗澹的动脉,他表情不变,淬着零散星光的眼仍旧直勾勾盯着她的脸。
“我说过,少过问我的事,最好给我滚得远远的,别不自量力凑上来。”
他听着她的胁迫,忽然低低笑了出来,“少御司的手段我当然清楚,只是我不理解为什么我就该被你一脚踢开,而柳岱熙就能待在你身边,他不过一个闲散大夫,他有我好吗?有我背后的势力重要吗?我们两个联手,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去做到,他能吗?你究竟看上他哪点了?”
青绥反手一挥,凌厉刀光转瞬即逝,宗澹脸上赫然一道血痕。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置喙。”
她继续用刀在他脖子上比划着,“管好你自己,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宗澹任由脸颊伤口出血,目光暗沉地盯着她,“你利用我的时候就该想到我不会善罢甘休,我可以忍受你过河拆桥,但我绝不能忍受你对别人宽宏大度,只有我才够资格站在你身边。”
“就凭你?”青绥用刀尖抵着他下颌,看他如看死物一样,“跟我做交易不是看你有多大的能耐,得看我乐不乐意,我不屑你的东西你应该感恩戴德,而不是自寻死路地来惹我,我利用谁接近谁也跟你毫无干系,你若是敢坏我的事,你的六道一夕,天地际会从此也别想安宁。”
她声音冷凝,给出的警告没有回旋余地,宗澹却毫不在意,被刀抵着,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回答道:“随便你。”
青绥又给他一刀光,这下两边脸都对称了,鲜血染红他的面容,他一点疼的觉悟都没有,唇角微微勾着,非常风度翩翩地站着。
“生气了?”他尾音上挑,又微微倾身,盯着她冷淡的面孔,“你很少发脾气,我是第一个让你这样的人吗?”
世人都说少御司卿常见,雪岭罂粟,冷面修罗,喜怒不形于色,是人人皆知的厉害角色,她从不轻易动怒,曾经宗澹还以为她没有情绪,是个冷血冷心的怪物,可眼下她也会因为他一句话而生气,看上去反而有点人情味了。
青绥很想杀他,但不能,至少现在不能,她忍着不动手,“离开这里,别让我看到你。”
宗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那不行,再怎么样我得把柳岱熙杀了才放心。”
“他对我有用,现在还不能死。”
“是吗?我还以为你喜欢上他了。”他碾去指尖上的血,慢慢地说。
花骨刀利落归鞘,青绥冷冷望他一眼,“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哦。”宗澹点点头,用丝帕擦干净面容,如玉的脸上两道伤痕醒目,本该是破相的风格,但因为他个人特质太独特,即便被划伤了脸,看上去还是非常有氛围美色。
“你现在就离开,当做没有见过我。”
“打发人不是这么打发的。”宗澹嗓音压低,挨了两刀还不长记性,他望进青绥瞬间凝了寒霜的眼里,唇凑了过去,“就像以前那样,用完我就丢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