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瑶五脏六腑被烈火揉捏，呼吸冒着热气，脑袋嗡嗡作响。

一根冰凉手指轻柔地擦过脸颊。

“唔。”她无意识低吟，伸脖子想要更多冰凉，背后生层薄汗，粘腻滚烫。

昏黄的烛火轻微摇曳，床上的人双颊泛红，额间渗出细密汗珠。

池厌坐在床边，紧捏归元丹，眉宇紧拧。

她直接服用此丹，怕会爆体而亡。幸好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摁住江青瑶的唇，试图撬齿。

她却死死咬住，丹药无法入口。

红纹爬过雪白肌肤，狰狞可怖。

池厌犹豫片刻，将归元丹含入口中，吸食所有妖气，俯身缓缓靠近她。

两唇相贴那刻，江青瑶忽然抬手，抵住壮实的胸膛。浑身火气破开道口子，凉风钻入掌心。

软软地，冰冰凉凉，挺舒服。

触及冰冷的肌肤,江青瑶不自觉捻了捻，上下抚摸着，像摸一块冰冷的玉雕石，成色极品。

还觉不够，她猛地扯下他衣袍。

池厌顺势前倾，两道鼻息相撞，浑身僵直，耳尖染上薄红。

外袍松松垮垮落下腰际，露出大片雪肌。墨发垂在精壮的胸肌，汗珠顺线条流畅的腰线流下，没入幽深暗处。

红唇妖眸，宛如一只靡丽的艳鬼。

他低眸瞪她，嗓音微哑：

“别动。”

江青瑶缓缓撑眼，视线极其模糊，一双幽深的眸子凝望她，如冰凉寒潭，深不见底。

眼前的黑影散发出清冷的气息，又带着几分隐忍。

究竟是谁？

她还未反应，唇上覆盖一层冰凉。

药香在唇齿化开，苦涩渡入口中，夹带淡淡的冷竹香味。

“唔。”她舌尖舔了舔，被这冰凉的气息狠狠缠住，一股异香冲入鼻息。

他逼着她吞咽入腹，药性太寒，激得头皮发麻，拼命推开。

池厌扣住她后颈，不容拒绝地加深，喉结滚动。

残余的药液相互交融，冰火不断翻涌，江青瑶呼吸急促，头脑发昏，挣扎地擦紧他衣襟。

“放……唔唔开。”

一黑一白的衣袍相互交叠，屋内满是布料摩擦声与轻微起伏的喘息声，金铃情动地摇晃，心跳狂撞不止。

“铃铃铃……”

池厌着魔般，忽明忽灭的烛火下，一双金眸透出暧昧的蜜色，蛇尾缠住她。修长玉白的指节折住细腰。

冰冷坚硬抵住腰间，逐渐升温，江青瑶骤然绷紧，紧闭双眼，颤抖地摸向某处。

池厌松唇，柔软的发顶蹭她下巴，俊美的脸一半没于阴暗中，胸膛剧烈起伏，眼尾殷红，透着诡异的兴奋。

哈……

江青瑶江青瑶江青瑶。

青瑶青瑶青瑶青瑶。

瑶瑶、瑶瑶……

他痴迷地呻/吟，仿若置身于一片温软的海洋中，溺水之人，拼命抓住眼前的浮木。

他无法自控地与她心脏相贴，哪怕她曾亲手杀他，哪怕他为调和归元丹妖气，伤口崩裂，剜出淋漓血肉。

他隐藏在阴暗潮湿的角落，像长满倒刺的野兽，卑微又病态地缠着江青瑶，动情地吻着她。

她却未曾知晓。

什么时候……她会发现这一切？

池厌脑海闪过一个冰冷决绝的眼神，刀刃凌迟全身，慌乱之中，他捂住她发颤的双眸，嘴里哈着寒气。

不、她永远不会知道。

“噗。”

胸口突地刺痛。

一阵血腥味荡开，掩盖唇齿残留的药香，刺痛搅着心窝。

池厌缓缓低头，猛然怔住，冰冷的长剑没入胸口，鲜血淌出，掌心滚烫赤红。

江青瑶体温下降不少，用完仅存的体力后，她无力地搭在床头，大口喘气。

这下该清醒了吧。

池厌回神，目光落到她脖颈的灼烧上，缓缓低头，舌尖颤抖地轻舔，像只猫儿。

唾液带着妖力，伤口愈合，只留一道淡淡的红痕，低沉痛哼从喉间溢出。

还来？

江青瑶暗骂变态，朦胧视线中，眼前的脖颈爬出青黑鳞片，泛起妖异的光泽。

似乎是只刚化形的妖，她怒火更盛。

池厌体内妖力爆乱。

他呼吸沉重，下颚无力地抵住她肩头，极力忍耐，嗓音带着压抑的痛苦。

江青瑶抬手，摁到他颈侧的鳞片。

池厌僵直在原地。

她、她碰到了，不、不能被发现。

他仓皇起身，跑出去。

……

黑暗中，江青瑶置身于一片迷雾，左右幻视，找不到方向。

“唰——”

冷风拨开层层云雾，漆黑巨型长条的身影渐渐浮现，通体闪烁幽冷光泽。

她看清了，是一条庞大的黑蛇。

巨蛇张开暗黑色双翼，遮天蔽日，金色竖瞳凝视着她，宛如古神临世，令人心悸的颤动声萦绕耳边。

江青瑶曾见过八阶大妖，一招可灭一座城池，相当于渡劫期前期。

那八阶破空兽来自异世，是原著中男女主生死离别的高朝点，男女主携手相拥，相互吐了七八十血后，才将其斩杀。

然后就飞升了。

眼前这只巨蛇过犹不及，她有预感，比起大妖，它更像传闻中的神兽。

一阵腥风袭来，巨蛇背后涌现出赤红火焰，火舌越来越大，猛兽般吞噬一切。

“嘶嘶嘶……”

巨蛇朝她吐了吐舌头，赤红的舌尖分出两支，江青瑶心头一惊，拔腿就跑。

火势旋风般越卷越旺，筑起百丈高墙，排山倒海般压来。

“滋滋滋。”

背部滚烫，江青瑶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地面黏黏糊糊。倒映的蛇头越来越近，长开深渊巨口。

不、不要！

几个剧烈呼吸后，江青瑶猛然惊醒，耳边的嘶叫和浓烟消散，周围寂静一片。

她低头看去，火毒竟好得差不多了。不止于此，身上的旧伤也恢复了，浑身轻飘飘地。

她摁住刺痛的头。

“团子，刚才发生了什么？”

团子飞到跟前，瑟瑟发抖，方才池厌在屋里，散发的妖力极强，一个眼神都能把它杀死。

要江青瑶知道她照顾的是个什么狠人，它百分之百确定，她会罢工。

“主人，你服用归元丹后，火毒跟体内的水灵根打了一架。”

“哎嘿，你猜怎么着，你奇迹般地彻底治愈了。”

“我吞的，怎么可能。”她记得归元丹被小黑叼在嘴里，然后被它咬了口，再之后……

江青瑶环顾四周，小黑早无踪迹，嘴唇有些发肿，嘴角有月牙痕迹，像某种尖锐之物留下。

她冒出个荒缪的想法。

“难道是它出的手。”

一个能被陶罐锁住的妖类，可以精准的吸食归元丹上的妖气，还顺道将她毒晕。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江青瑶决计不管这些，还是多炼制一些修补丹，以备秘境不时之需。

*

江青瑶站在门前，手中的玉瓶冰冰凉凉。

上弦峰的弟子传信，说池厌回来了，她赶忙来送丹药，消失了这么久，指不定在别的洞府里疗伤。

“池师弟。”她轻叩房门。

屋内一片死寂，不过片刻，里面飘来清浅的呼吸声。

江青瑶蹙眉，加重力道，“那日你与灵霄宗弟子交手，灵力消耗巨大，若不及早调理——”

“江师姐。”

这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像脱水而出的鱼，几近干涸，他一字一句说着。

“从今日起，别来见我了。”

冰冷的字眼穿透门板，直插心口，江青瑶指尖僵在半空，胸膛发闷。

“你。”她深吸口气，怀疑耳朵出问题了，“这是新配的丹药，针对鞭伤。”

不过瞬息，木门裂开道缝隙，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来，长袖将手腕挡得严实。

江青瑶心头一喜，递上药瓶，那手触碰瓶身的瞬间，猛地挥去。

“啪！”

玉瓶摔得粉碎，药丸滚落，沾满了灰尘。

江青瑶恼了。

她身上的火毒刚好，就跑来送丹药，他倒好，拒之门外就罢了，还甩她瓶子。

“逗我很好玩吗。”

“我说了，不需要。”门缝露出一双猩红的冷眸，瞳孔缩成细线，“不需要你的施舍。”

门“砰”地合上，震落一阵雪星子。

江青瑶愣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

“好，很好。”她冷笑，将丹药踩了个稀巴烂，用术法清理干净。

谁爱伺候伺候去吧。

屋内，池厌背靠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他攥紧衣袍，指节发白，皮肤底下的血管诡异地蠕动，似有无数毒虫爬行。

跑出去撕开她脖颈，抽她的筋扒她的皮，喝她的血。

杀了她！杀了她！

心底那道声音如恶魔咆哮，越来越大，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震颤，脊背凸起，有什么要长出来。

“闭嘴！”他一拳砸向墙面，裂开道坑，衣袖滑落到手肘，手臂满是黑鳞。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池厌挣扎着爬到窗边，透过破洞，青色身影消失在小径尽头。

夕阳西下，影子拉得极长，宛如一把利剑，刺得眼睛生疼。

她走了。

被他亲手赶走了。

这难道……不是他想要的吗。

不知为何，池厌胸口更疼了，他蜷缩在墙角，妖化的鳞片蔓延到脸颊。

这副丑陋肮脏的模样，怎配站在她身旁？

若江青瑶知道自己救了个什么怪物，会不会更加厌恶他。思及此，恐惧宛如潮水，快将他淹没。

不如一走了之。

池厌环顾四周，来此地他孑然一身，如今也没什么可以带走，他自嘲地起身，走向门外。

夕阳下泛起微光，有个圆润之物挡住去路。

他顿住，迟疑地推开门。

门槛外躺着个青玉瓶，底下压一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