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月儿折扇对着那鲛人族一甩,扇子借着海水旋转,最终停在了那鲛人族头领脖颈处。
“静!”
鲛人族被这么一威胁,也不敢继续顶那龙族长老的嘴了,当下就安静的不敢说话。
阎月儿神力一飘,收了折扇,扭头望着龙族长老:“劳烦长老向龙王带个话,本尊给你们三日。派人!将思意思找到,送到鲛人族来。”
这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的行为看的鲛人族一愣一愣的。
还以为天尊会帮着龙族说话,没成想竟……
龙族长老连忙回了几声是,这才看了一眼鲛人族,退下。
阎月儿飘着身子到了鲛人族头领面前:“带本尊去见见你们的……太子殿下。”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有多情深,愿意为另一个人哭瞎双眼,舍弃生命。
那鲛人族头领道了声:“是!”便带着阎月儿往另一个方向游去。
留下后面不知所措的顾兰台。
这我……我去鲛人族还是留在龙族啊?
或许是感受到顾兰台没有跟上,阎月儿回过头,果真见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脸瞬间黑了一半,“还不跟上?”
兰台莫不是要以一个凡人之身,独自留在原地?
他是个傻的吗?以前不是能说会道的?过了几十万年,话一样多,脑子倒是少了。
顾兰台听见阎月儿的话,内心一喜,迅速跟着游在他们身后。
这海底世界,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鱼类成群结队的游,两人跟着大批的鲛人族,迅速游到一处布满粉紫色珊瑚的地方。
穿过这片粉紫色珊瑚林,入眼的便是一个巨型白色贝壳样式的宫殿。
此时那些普通鲛人已经退下,留守殿外,只剩下那个领头的鲛人。
宫殿中心,是一张青玉样式的床,上面躺着一个褐色头发的人,以白纱覆眼,想来修为不低,下身不是鱼尾而是人腿,那头领此刻也化为人腿走到他面前。
“殿下!殿下!天尊来了。”
阎月儿与顾兰台互相看了一眼,入目不是被鲛人的美貌吸引,而是被那覆眼的白纱吸引。
据说鲛人擅纺织,可以织出入水不湿的龙绡。
想来他覆眼的那白纱,便是传闻中的龙绡了。
阎月儿看着那以白色为底,却泛着女娲石一样光辉的白纱,不禁思绪又飘到了徐如星身上。
星儿如此擅长做衣物,若是有这般布料,定然万分欣喜。
那位太子殿下起身,身子一弯,想对阎月儿行礼,便被阎月儿以神力制止了。
“不必行礼!你且说说那位思意思吧!本尊也好根据情况明辨是非,看看事情究竟该当如何?”
太子殿下站稳,面色苍白的捂着嘴咳了两声:“咳咳……我与思意思,识于南海边上的一渔村,那日……思意思受了伤,我以鲛人心口处的鳞片为其疗伤。”
“不料等他醒来,才发现他是龙族,鲛人麟不轻易送出,一旦送出,便是一生一世。”
“我想带他回鲛人族,或是龙族,向龙族提亲。”
说到这,太子殿下叹了口气,又咳了两声,手上的手帕捂住嘴遮住咳出的鲜血,语气也变得有气无力。
“可是……思意思不愿,他道将鲛人麟相还于我,以他的伤,若是生将鲛人麟剥离,必然有性命之忧。”
“于是我便让他伤好后再还于我,可过两日我去寻他,他已不见踪影,并且……我能感觉到,那鳞片离我越来越远……”
阎月儿骇然,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听他这解释,分明是太子殿下看上他了,为他疗伤,想与他在一起。然那条小龙不愿,宁愿死也要将鳞片还于他。
照这么说,那鳞片对鲛人族而言,也相当于算是定情信物了。
这太子殿下未曾问过人家,便擅自做主。
……怎么还强人姻缘?
只是不知,那小龙为何拿着人家心口处的鲛人麟跑了?
想来想去,阎月儿也不好做出评判,便伸手扯了扯顾兰台对衣袖,示意他说话。
顾兰台这回了然,直接开问:“你为什么要用鲛人麟替他疗伤?”
“这……”
太子殿下缓缓伸出手,大海般蓝色的光自手心泛起,一看便知灵力低微。
“我灵力不够。”
顾兰台&阎月儿:“……”
灵力低微,却能化成双腿,想来必然是吃了药了,不过他毕竟是鲛人族的太子殿下,族中自是有很多天材地宝。
顾兰台忍住想吐槽的心,换了另一种温和的语气:“你喜欢她?想娶她?你当时可有问过她的心意?她可愿意?”
太子殿下有些为难心虚:“未……未曾,不过……若他愿意,我嫁于他也可。”
“什么?”
顾兰台震惊,音量都不可置信的提高了一个八度,“那思意思是男的?”
太子殿下:“是。”
顾兰台再次表示震惊,扭过头僵硬的看着阎月儿。结果阎月儿一副人家是男是女与我无关的模样,显然对别人的情爱不感兴趣。
不过……这名字……
听起来真的很像女的,跟阎月儿的名字差不多,以前还有没见过阎月儿的以为阎月儿也是女的呢。
难怪阎月儿逢人问名字都说自己叫阎月。
顾兰台:“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是想要回你的鳞片?还是想找回他与他在一起。”
刚一说完,阎月儿就扯了下他的衣袖。
鲛人情深,他看上了那思意思,便是一辈子了,倘若思意思不与他在一起,那他这辈子也不会喜欢别人了。
阎月儿叹了口气:“兰台从前在神界学的知识都学到哪里去了?”
狗肚子里去了吗?
顾兰台瘪了瘪嘴,我知道错了,但我不认,轮回转世了上万次,几十万年,早忘光了。
太子殿下倒是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解释道:“无妨,我都可以的,虽然我的确心爱他,但我不能用我的爱,去绑架他的一生。”
闻言,阎月儿眼里不禁露出几分赞赏,心想:倒是个正人君子,不做强取豪夺之事。
阎月儿:“可否给本尊一片你的鳞片,本尊试着找出他的位置。”
太子殿下身体颤抖了一下,面色有些为难,似是不知如何开口。
一旁一直站着的那个头领倒是站了出来,替他解释:“天尊,鲛人麟只有一片,认准了便是一人。”
阎月儿&顾兰台:“……”
这两人到底在想什么??
顾兰台又开始吐槽了:“阎月儿又不是要你的鲛人麟,随便一片鳞片就可以了,反正都是出自你身上,同源便能根据鳞片感受到你那鲛人麟的位置。”
太子殿下尴尬笑了下,摸着自己的头发解释:“既是如此,倒是可以的。”
人在尴尬的时候真的会手忙脚乱。
他立刻从手臂上剥下一片鳞片,双手呈上。
阎月儿看了旁边的顾兰台一眼,示意他去接。
顾兰台立刻皱眉,不解看了眼阎月儿,满眼都在说“为什么要我去拿?有家室的人了不起?”
想是这么想,但顾兰台还是去接了。
见顾兰台拿到手里,阎月儿立即张嘴,却是稍微皱了下眉头才开口:“多谢,待本尊寻到那位思意思,便带着他来见你,还请太子殿下且稍等一两日。”
太子殿下:“多谢天尊。”
阎月儿转身立刻往海面上飞,顾兰台看见他前面说话之前皱了眉,心下立刻明白他是喉咙又痛了。
本来今日喝完药就没事了。
可如尽扯着嘶哑的嗓子说了这么多,怕是今晚喝完,明早还要喝一次了。
来的时候海水是湛蓝的,这会已经差不多都是黑的了,岸上已经天黑了。
两人上了岸阎月儿就对着他伸出手,顾兰台却把那片鳞片揣进了胸口:“你不会要连夜查探他的位置去找他吧?!”
阎月儿:“……”默认。
“不行!我现在可是个凡人,我撑不住的,我要休息。”
阎月儿还是保持着伸手讨要的姿势,紧紧盯着顾兰台不放。
顾兰台继续把鳞片揣的更进去一些了,恶劣的脾性展现的淋漓尽致,显然不同意阎月儿的做法。
“你真那么急就自己来拿!”
“……”
于是阎月儿又在心里骂了句恶劣,这才收回手,化出一张黄符。
顾兰台立马抓住他的手揽住:“等等!你要干嘛?阎月儿,你不是嗓子又疼了吗?我们去人间,寻个客栈休息一晚,明天再找那个思意思的位置成吗?”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喝药的话,你这嗓子怕是明天也好不了!”
阎月儿:“……”
他的手还抓在自己手腕上。
阎月儿突然想起之前顾兰台第一次来神界,他沐浴的时候想将里衣也顺带脱了,徐如星拦着不让,还因为顾兰台捏了下他的下巴,用池水洗了好一会才放开。
幸好徐如星没看到这个画面,不然肯定又要生气一番。
依着他的性子,怕是又要把自己按在床上亲,直到亲的喘不过气双腿发软才放开。
想到这里,阎月儿不禁耳根一红,扭转手腕用力从顾兰台手中抽出来,迅速祭出黄纸来到人间。
顾兰台满意的点了下头,大人夸小孩儿一样夸阎月儿:“这才对嘛!走吧!进去找个客栈和药房。”
阎月儿不说话,挥手将白发变成黑发,带着顾兰台往城里走。
因着天色已晚,便就近随意寻了间客栈开好房。
顾兰台出去药房买药去了,之前单子上的药材名和数量他全部都记住了,也不耽误抓药。
阎月儿便就在客栈休息,要了热水沐浴。
等顾兰台回到客栈熬好药送上去,阎月儿都快要睡着了。
“咚咚!”
听见敲门声,阎月儿忍着困意开门,也没让顾兰台进屋,直接在门口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然后关门。
一气呵成。
顾兰台见他这么果断也不恼,一边下楼还药碗一边喃喃自语:“至于吗?真就那么着急回去成婚?”
说着,顾兰台呆住了,他又一次开始忘记徐如星。
“我这是在说什么?阎月儿什么时候要成婚了?他与谁成婚我都不知道,但……”
他好像确实说过自己要成婚了来着。
顾兰台像个被系统逐渐重新读档的npc,重复性忘记,然后什么也不记得。
最后只能迷迷糊糊的放回药碗回去睡觉。
直至第二天一早,还是阎月儿敲响了他的门。
顾兰台见阎月儿手里还拿着张黄色符纸,当下脸就垮了下来:“不是吧!你就那么急?就不能让我用个早膳再去?”
“……”
收起符纸,默认。
顾兰台立刻整理好衣襟随他一同下了楼,两人在大堂用完膳便结了账一同去到城外。
阎月儿手心飘着那张鳞片,周身起了一个白色的阵法,开始闭上眼感受那个思意思的位置。
事出反常,他不在南海这边,倒是莫名出现在了东边。
阎月儿收起阵法,回头看了眼顾兰台,顾兰台当下就心领神会的到了阎月儿旁边。
白色的光骤起,只片刻间两人就改了位置。
再次睁眼,出现的地方就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阳光只能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折射进来。
顾兰台看了看周围,显然一副无人之地的感觉,像是从未有人到过的荒林,除了树就是草,还有那些各种各样的蛇虫鼠蚁。
“这什么鬼地方?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你确定他在这里?”
阎月儿垂眸,再次感受了下他的位置,确实显示就在这里。
“沙沙!”
身后一阵掠过树叶的声音,两人回头望去,见身后赫然立着一只白色的神鹿。
顾兰台立刻到了阎月儿旁边,手中先行化出那把黑色的长剑开始警戒:“哪里来的鹿?”
那只鹿并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抬起头仰天叫了声。
尖锐的声音刺的耳膜生疼,顾兰台立即捂着耳朵,满脸痛苦的看了那只白鹿。
阎月儿倒是立即支起金色的屏障将两人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