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茸，你考得怎么样？”
“非常好！我特别有信心！”
尤鱼狐疑地看他，“你背着我偷偷学习了？”
“没啊。”
“那你怎么会那些题目的？”
“我感觉蛮简单的啊。”
孟梵茸一向如积极乐观。
尤鱼不死心地去问喻遥，“你觉得这次考试难不难？”
喻遥客观评价：“大部分是作业本里的，一小部分超纲，估计学校利用那些题拉开大家差距，不然总不能大家全考满分，那就没意思了。”
“对啊，我也这么觉得。”
“怎？为什么会问这个，不都考完了。”
尤鱼努嘴，“咱们草茸茸大王要成为一中的传奇了，他觉得特别简单。”
“哎呦喂，茸茸也是支棱起来了。”喻遥打趣着。
孟梵茸哪里听不出来两人的取笑，心想：等成绩出来，让你们大跌眼镜。
“走着瞧。”
喻遥笑得肚子疼，头转过去跟木又笙聊天，“咱们就等着看他笑话吧。”
木又笙未参与他们的谈话，问怎么了。
“你后面那位学渣，说自己考得非常好，能考第一。”
木又笙扬了扬眉，“这话有什么问题吗？他不能考第一？”
“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喻遥一脸问号。
“他自己说的啊。”
某人天天在她后面说试卷多简单，木又笙还短暂地感到压力山大。
她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作“满嘴跑火车”，别人说什么就信了。
喻遥捂嘴偷笑，“得了吧，他还说自己能上天摘星星呢。”
“木木你记住，孟梵茸的话百分之八十存疑，要么是他吹牛逼，要么有夸大成分。”
“还有百分之二十是我们有良心，愿意相信他的鬼话。”
“要是他能考第一啊，我明天就保送清北！”
木又笙意味深长地点头，原来是这样。
多年来生活在无聊日子里的木又笙，头一次嗅到有趣的气息，仿若竹笋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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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大课间，姜雪让木又笙去一趟赵老师办公室。
喻遥帮同桌问：“老赵有说啥吗？”
“我不知道，貌似有几个老师在聊成绩的事。”
“木木……”喻遥的表情有点担心。
连孟梵茸都有点为木又笙紧张，转的笔从手上落下，老师不会真的因为她的考试成绩而批评她吧。
有点过分。
“没事的。”
木又笙让喻遥放宽心，她去去就回。
她的第六感一直很灵，目前没感应到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来到办公室，木又笙乖乖地喊了声老师好，“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赵清霜笑得嘴都合不拢，招手让她来身边，手上拿着一张名单，开口：“成绩出来了，恭喜你空降我们班第一名。”
还是年级第三名，真争气啊。
木又笙倒没有她如此大的反应，淡笑着，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不过不能骄傲，这只是很简单的一次考试，老师期待看到你在月考中的精彩表现。”
赵清霜满意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没忍住为自己之前的幼稚想法而羞愧，江州出来的又怎么了，人家来重高照样能名列前茅，成绩和学识这回事与地域无关，跟个人有关。
“对了，我找你来还有一件事。”
“老师，怎么了？”
“学校对优等生的待遇很好，在期中期末设立奖学金，每月的伙食都有补贴，你可以争取一下。”
赵清霜看到木又笙开学前申请了助学金，猜到她的条件应该不太好，作为班主任，想为她取得最大利益。
这对木又笙确实是实打实的好消息，她的眼睛肉眼可见地明亮起来。
“谢谢老师！”
“不用谢，这都是你应得的，好好学习吧，知识一定会给你想不到的惊喜。”
她叫木又笙来办公室没特别的原因，只是想激励一下眼前这个前途无量的学生，与她结成互相信任的关系。
三班属于平行班，就算班上那几个成绩好的同学平时考试也只能偶尔进年纪前十溜达溜达，这是第一次有人考进前五，还是个转学生，赵清霜欣慰的同时，对眼前的少女抱有期待。
“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嗯，你去教室准备上课吧，如果孟梵茸烦你学习，告诉我我来教训他。”
木又笙听到名字愣住，半晌回过神，条件反射地说：“他没有。”
“那就好。”
“……”
“家人们！新鲜出炉的成绩！”
学习委员跑得快，眼镜掉下来，双手捧着轻飘飘的纸，一路狂奔进教室，随手指挥一人开电脑，他说：“赵总马上过来，她让先投影成绩。”
“不是吧，公开处刑吗？以前不都贴前面自己看的。”有些觉得自己没考好的人非常不乐意。
“她说要好好分析一下成绩单。”
众人崩溃。
“木木，老师叫你去办公室干什么？”
木又笙从后门进来，淡定地坐到位置上，与身边焦虑的女生形成鲜明对比。
孟梵茸假装看书，实则耳朵竖得高高的，脑袋往前凑，欲听清两人的谈话内容。
“没什么，就说了下我的成绩。”
“啊？没考好吗？没关系……”
“她骂你了？”孟梵茸音量不小地开口，打断喻遥的话，木又笙转头，奇怪地盯着他看。
孟梵茸尴尬地咳嗽：“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不用。”她拒绝得利索。
“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考试，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一次没考好不代表什么。”
话音刚落，教室里的“我靠”声此起彼伏。
“靠靠靠！”
“靠啊！”
孟梵茸闻声抬头，“干什么呢？”
尤鱼始终观察着投影内容，在看到画面后，合不上下巴，推搡孟梵茸，“老天爷，你快看呐！”
“怎么？我这次考很好吗？”
他揉了下眼睛，伸着脖子往前看，大大屏幕的顶端，木又笙三个字格外显眼。
语数英都是14开头，总分715。
“我…我去。”
他敢保证自己没有看错，木又笙就是如此牛逼，一来就放个大招，占领榜首，领先第二名八分之多。
第二名易熙，第三名姜雪，第四名喻遥。
而孟梵茸，第二十八名。
木又笙能感觉得到聚集身上的视线多了不少，还有一些提到她姓名的声音。
她不在乎，甚至为这个班没有太多劲敌而可惜。
喻遥摇了摇她的肩膀，激动道：“木木你太厉害了！居然考了第一名，算是圆了我的心愿了。”
“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易熙，他老考第一名，我看他不爽，现在终于有人压他一头了。”
听到她的话，木又笙觉得好笑，“你下次自己考第一难道不是更爽？”
“话虽如此，我哪里考得到嘛。”
这真的是硬伤。
喻遥万年老三，回回恨自己不成钢。
“哎呀，别说我了，倒是你，木木你好低调，成绩这么好的。”
“没有，正常发挥罢了。”
好像低调的人成功更具有一种王者登顶的爽感，周围人全是氛围组或者NPC，双手合十说：“小弟膜拜膜拜你。”
木又笙真没觉得这有多厉害，高考前所有的荣誉都是浮云，她是个既注重结果也注重过程的人，所以什么都想做到最好。
成功最重要的一步，即不浮躁、不得意。
对于同学们的感叹和赞扬，她的反应不是特别大。
“木同学，你怎么考这么高的？”
“多做题。”
“木同学，以后我可以来请教你题目吗？”
“我不忙的话可以。”
“……”
木又笙变成三班的宝贝疙瘩，众人看她的眼神跟看一堆闪闪发光的黄金差不多。
目光回到孟梵茸的身上，他萎靡不振地趴在桌上，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喻遥毫不留情嘲笑：“让我看看茸茸考第几名呢，有进步有进步，终于摆脱倒十了。”
“你别说了。”
茸茸现在不开心。
“哎呀行了，你应得的，有什么可难过的。”
“我不是为这个难过……”
他人的成功比自己的失败更令人心碎。
他都要怀疑木又笙是不是故意演这一出摆他一道了。
她没说自己成绩这么好啊，居然比易熙还要厉害。
……
今天的课，几个老师把试卷难题讲了一遍，并且一进门都在找木又笙是谁。
“很好，我们班只有新同学做出了最后一道题。”
“大家要向新同学看齐，我已经打印了她的作文当作范文，你们好好看看人家怎么灵活运用高级句式的。”
“木同学很厉害啊……”
每次听到这些话，木又笙心如止水，还没后面的孟梵茸激动，对方好像快迷失在这些赞赏中了。
“真牛。”
他终于抵抗不住对方的魅力，挤出两个字。
第一名不是谁都能考的，考到就是了不起。
到了物理课，大家伙都不用猜就知道老师会进门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表扬木又笙。
结果是如此，他还让木又笙站起来。
“我们班的第一名是女生啊，不错不错，果然优秀。”
老师对待得意门生总是开心的。
“孟梵茸。”
“在。”
“站起来。”
“啊？老师，我这回考的可以。”孟梵茸以为要被骂，指指自己，有点慌张。
“我知道，所以夸夸你嘛。”
物理老师是个老头，平时爱开玩笑，说话时而用怪腔，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孟梵茸难得升起不好意思的情绪，蓦然眸中似点燃雀跃的花火，不过站在木又笙的后面，他又一会就泄气了，自己跟人家根本不是一个水平。
物理老师：“木又笙和孟梵茸都是九十八分，并列年级第一。”
“Woo——”
“我们班有两个物理小天才。”
听到优秀的分数，教室传来兴奋地鼓掌声，真正取悦了孟梵茸的心。
“搞什么嘛。”
老师让二位坐下，孟梵茸嘟嘟囔囔，嘴角却根本压不下去，他就喜欢这种明目张胆的表扬。
喻遥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见到这人脸上终于挂上笑容，乐呵呵地说：“雨转晴天喽。”
木又笙问：“怎么了？”
喻遥答非所问：“孟梵茸就喜欢听别人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