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一同走着,胥远期一回头,简无遗不见了。
他没多想,和云落他们继续往归墟司走。
而此刻的简无遗被堵在了巷口处。
他本正常行走着,结果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拽到了此地。
他还当是个男人,一转头:
“嘿!”
黎酒跳在了简无遗跟前,少年那剑刚欲举起,看见来人是她又无奈地放下了。
黎酒笑:“你还记得我吗?”
说着说着,她就拉住了简无遗的手。
简无遗立马甩开了她的手,怒道:“你成何体统!”
黎酒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她皱着眉头:“怎么了嘛?”
“刀剑无眼,你休要与我纠缠。”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呀?”
简无遗不理会她,转身离去。
黎酒扯住他的衣袖:“你真的不管我了?”
“我与你素不相识,谈何管你。”
“可是我喜欢你呀。”
“人妖殊途。”
看着简无遗这一本正经的表情,黎酒忍住笑意,装出一副妥协的样子,她松开了少年的衣角,道:“好吧,那我走了,不过,你真的不能带去你的地方住吗?”
简无遗带着半分嗤笑道:“我是除妖师,我想随我去归墟司吗?”
“对呀,只要你保护好我就好了呀。”
她的话天真又烂漫。
“你是妖,我是人,我不杀你就已经不错了,提什么保护你?”
“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呀?”
简无遗不想回答,黎酒就一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无奈,少年道:“简无遗。”
黎就心满意足,笑:“我叫黎酒。”
说完后,她的眸光又盯上了少年的唇,她捧着简无遗的脸,迅速在他的唇角落下了一个吻。
不等少年发飙,她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又被夺走一个吻的少年半会没有反应过来,意识到发生什么后,他睁着圆目,看向女子跑开的方向,百思不得其解。
简无遗回到归墟司,直奔灵枢台而去,胥远期早就到了,这也是他罕见地到的比简无遗早。
看他来,胥远期开玩笑道:“你怎么回来这般晚,是听见我对云落说的话后,你羡慕嫉妒恨了?”
不等对面人回答,胥远期自顾自地点点头:“看得出来,你大概与姑娘家都说不上几句话,羡慕嫉妒恨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简无遗不说话,于是胥远期就继续道:“其实我也不懂这男欢女爱之事,听闻这牵手呀,亲吻呀,学问多着呢。”
他又摇头:“说这些做什么?咱们一时半会也用不上。”
看着身形绷得直直的简无遗,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没事,你还年轻呢,不着急。”
简无遗一直不说话,胥远期还当自己开玩笑说的话真伤害到他了,于是后来又一直道歉个不停。
少年也奇怪,自己在道歉,为啥简无遗耳根红如枫叶。
在灵枢台的这个下午,胥远期躲着机关,今天一天他的心情甚好,先是还清了求凰楼的钱,虽然又欠了五两银子,但也无妨。
还向云落诉说了心意,虽然云落不会立刻喜欢他,但起码她不会再讨厌他了。
想到这些事情,他一边躲着险恶的机关,一边极力按压住嘴角的笑意。
奈何实在太过开心,没忍住笑出了声。
台上的弟子愈来愈多,看着痴笑的少年,他们不由道:“天了,胥远期练功竟已练到了痴狂的地步。”
暮云过,狂风起,天色欲晚,乌云密布,看来是真要下一场大雨了。
夜里,无月无星,风声袅袅,大雨倾盆。
刚被催生的樱花,一夜之间,在风雨的肆虐中,打回原形,落了一地。
窗外雷雨交加,云落站在窗边,看着满地被摧折的落花,一言不发。
胥远期同样站在窗边,透过这窗户,他看的不是落花,看的是云落。
云落伫立良久,而后撑了把青色的伞推门而出。
雨声滴答,溅在地上泛起圈圈细微的涟漪。
云落撑伞走在雨中,来到樱花树下,微微将伞向后偏了几分,她抬眸看向在风雨中摇曳的风铃。
银色蝶翅还在晃动,雨声太大,盖过了大部分的风铃声。
这风雨将银铃移了个位置,越来越靠近枝头,眼看着就要落下。
云落就平静地看着摇摇欲坠的银铃,好像是在等待它落下。
“叮铃”一声,不出所料,银铃猝然坠落。
胥远期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弯腰接住了蝶梦铃。
雨很快地便将他浑身淋湿了,他似乎没在意这一点,只举起风铃,对着云落笑道:“可不能因为风铃掉了就不算数了。”
云落看着淋湿的少年,向他靠近了一步,稍稍将伞举高了些。
青伞覆盖在胥远期的头顶上。
云落看了一眼满地的花瓣,说道:“花谢了。”
少年道:“但它开过。”
云落道:“只开了一天。”
少年笑:“但它开得很美。”
云落没再多说。
胥远期看着她,声音温柔问道:“下大雨呢,出来做什么?”
“今夜风大,这蝶梦铃虽是精巧,但也娇贵,怕它摔了。”
少年听罢,笑着摇了摇风铃:“所幸,被我接住了。”
“这天气不好,等以后我找个时间,再将它重新挂上。”
“好。”
沉默片刻,云落道:“我送你回屋?”
“不用,已经淋湿了,我不需要打伞。”
胥远期说完后便冒着雨又冲回了屋檐下,他朝云落摆了摆手。
云落没有回应,黑夜中,看不清她伞下的表情,她很快便撑伞来到了屋檐下。
关伞,转身,闭门,一气呵成。
胥远期愣在檐下,心想:“是我感觉错了吗?从求凰楼回来后,她好像又冷漠了些。”
少年“害”了一声:“怎么可能?估计是因为下雨了。”
他说着也回到了屋中。
少年将风铃暂且挂在了床幔上,入睡的时候,他轻轻地吹了一下铃铛,看到蝴蝶振翅后才心满意足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