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赵少爷来了啊,醉香楼最近新来了个姑娘,那叫一个国色生香,奴家这就带您去看看?”
赵真堂没有答话,一双眼睛无端透露出几分阴鸷。
上次贺知砚那一刀让他彻底失去了男人的尊严,京城里的名医他都请过,各种古怪的偏方他也都尝试过了,但仍是没有半分作用。
现在就算是再漂亮的女子脱|光衣服躺到他面前,他也不能产生任何反应。
这一度让赵真堂感到崩溃,他语气阴沉道:“把你院里所有的姑娘都叫过来。”
苏妈妈脸上带了些许犹豫:“这不太行吧,赵少爷,这许多姑娘都开始接客了……”
赵真堂挥了挥手,身后的小厮立马上前,对着苏妈妈打开了手里的木盒子,只见里面装的全是沉甸甸的金子。
苏妈妈眼睛睁大,然后立刻将木盒子的盖子放了下来,将盒子紧紧抱在自己怀里:“赵少爷的吩咐奴家定然是全力做好。”
“来人啊,将赵少爷带去上好的包间,让姑娘们都好好准备准备。”
赵真堂坐在软榻上,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自己的衣服。房间里面全然是一副热闹的现象,舞的舞、唱的唱,周围还围着一圈莺莺燕燕。
“赵少爷喝酒~”
赵真堂就着那嫩如凝脂的纤纤玉手喝下了那杯清酒,然后顺着力道将姑娘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讨厌~”姑娘娇俏一笑,轻轻拍了拍赵真堂的胸口。
赵真堂随手一挥:“你们先出去吧。”
其他姑娘鱼贯而出。留下的那姑娘将一根红纱套在赵真堂的脖子上,将他的头往前拉了拉:“那奴家来伺候你吧。”
……
“啊——”
一道尖叫声从包间里传出来。
赵真堂双眼赤红,紧紧掐着身下人的脖子:“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那姑娘脸色涨的通红,努力挣扎道:“不是不是,奴家不是有意冒犯,您放过我吧。”
赵真堂狞笑一声:“去死吧。”掐着脖子的手越发的用力。
一双细长的手搭上了赵真堂的肩膀,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他不耐烦地往后一看,却瞬间惊恐地后退了几步,瞳孔微微放大,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杨……杨素?!”
“你——你不是……”
“我?我怎么了?赵郎,你可还记得我?”杨素微微向赵真堂靠近,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微笑。
说着,她牵起赵真堂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你感受到了吗?我们的孩子……在动。”
赵真堂的双手颤抖着,腿几乎站不住,他跌倒在地上,不断地后退,色厉内茬道:“你到底是谁?这青天白日的,别在这和我装神弄鬼!”
杨素又朝他走进了几步,一张青白的脸,眼底泛着乌紫,血色的唇一张一合地说着软语,漆黑的眼睛里却满是阴森:“赵郎,我是素儿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明明尚在午时,窗户透过几缕阳光,赵真堂却是遍体生寒。他几乎是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连腰间的衣带都来不及系上。
他急匆匆地往外跑,不不经意地一转头,就看到杨素站在原地朝他露出了个鬼气森森的笑,嘴里喃喃道:“吴郎,我是素儿啊。”
“啊——”
赵真堂疯了般大叫一声,跑出醉香楼,然后消失在了人群中。
贺知砚从一旁走了出来,扶起被赵真堂摔开的姑娘:“你没事吧?”
姑娘摇了摇头:“奴家没事,多谢公子和这位姑娘的相救。”说完,就转身退了下去。
贺知砚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杨素,越看越惊奇:“渍——”
接着他转头坐在屏风后喝茶的余笙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难不成你真的知道什么起死回生之术?”
余笙放下手里的茶杯,淡淡笑了笑:“蒙骗人的小把戏罢了。”
贺知砚走过去,随意地在余笙对面坐下用手撑着脸看他:“你这人是怎么长的?连用猪油易容这种办法都给你想了出来。”
“前人早有易容之说,这并非什么难事。”
贺知砚点点头:“到也是,那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完成的吧。”
余笙:“猪油在低温下回凝固,将它涂在特定的部位,再借以蜡、面粉等,可以短暂地改变面部轮廓,以及五官的形状。”
贺知砚:“那这个方法可不能流传出去,不然以后那些犯人想逃跑可就容易多了。”
余笙看着他道:“不必担心,这种方法的缺陷较多,不能在高温、强光的环境下,且需要大量的熏香才能遮住猪油的气味,对于那些穷途末路的人来说,实施很困难。”
贺知砚趴在桌子上,抬起眼睛向上望余笙,他们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阳光洒进来,像是为他们蒙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
他无聊地拨动着桌子上的瓜子,然后出其不意地朝余笙弹去,
余笙并未理会他的小动作,看着窗外仍是自顾自地饮茶。
但贺知砚却像个想要引起关注的小孩似的,又朝余笙弹了一颗瓜子。
余笙将视线放在他身上,然后学着贺知砚的动作也朝他弹了一颗瓜子,正中他的脑门。
“嘶——”
贺知砚吃痛地喊了一声,然后嘟嘟啷啷道:“你这人,怎的这般记仇?”
“怎么,不行?”余笙挑挑眉道。
贺知砚笑了笑,他算是发现了,余笙这人看着像个软包子,其实是个黑心馅的。
“当然可以,不过……”
贺知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又朝余笙弹过去一颗瓜子:“不过小爷我更记仇。”
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余笙摸了摸被弹中的地方,看着贺知砚远去的背影,却是笑了笑,不是那种惯常的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
晚上。
赵真堂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神经质地念叨着:“假的,假的。”房间里点着几十根蜡烛,亮的恍如白天。
一阵风吹过,将门吹得咯吱作响。
突然,门被人拉开了,一道尖锐的女声传了进来:“赵郎——”
“赵郎,我是素儿啊。”
赵真堂抖得更加厉害:“假的,假的!”
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抚上了他的肩膀,带着刺骨的凉。
赵真堂几乎是瞬间就蹦了起来,对上了一张浮肿的脸,像水泡开的馒头,嘴却仍是鲜血般的暗红,杨素头发湿漉漉的,一滴水落到了他的手上,赵真堂放声大叫了起来:“啊啊啊,走开!走开!”
“你为何要害我?”杨素的声音变得扭曲狰狞起来,仿佛含着巨大的怨气。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跳井的!”赵真堂躲到床下颤抖道。
杨素几乎是将头低到了地上,然后转过头,对着床底下的赵真堂露出了个微笑。
赵真堂立刻尖叫起来:“啊啊啊!”他将手双手合十放在自己眼前:“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每个月,不,不,每天都给你烧钱。”
“你为何闯进我家强迫我?为何之后还不放过我和孩子?!”
“你说啊!为何?!”
女声变得异常的尖锐,几乎到了刺耳的地步。
赵真堂止不住的颤抖,语无伦次道:“是——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色胆包天。”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强迫你,你饶了我吧。”
杨素终于站起了身,闭了闭眼:“那么接受你该得的吧。”
接着一群人鱼贯而入,带走了躲在床下的赵真堂。
赵真堂奋力挣扎道:“你们,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贺知砚从后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赵真堂擅闯民宅,强迫一女子导致其自杀,按照大瑜律法,该当问斩。”
接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人:“顾大人,交给你了,请你好好关照关照他。”
贺知砚在“关照”二字上着重加强语气,顾时运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会心地给了他个眼神。
然后理了理袍子,佯装严肃道;“带走!这等人渣,本官一定严惩!”
贺知砚看着他装模作样的样子,憋笑憋的异常艰难。
他和顾时运是好友,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那种,对方颇有点能耐,三元及第,现在担任着大理寺少卿这个职位。
余笙有些困惑地问道:“笑什么?”
贺知砚揽住他的脖子道:“你别看顾时运这个时候人模狗样的,咱们一堆兄弟中,就他最不正经,但偏偏也只有他混了个名头出来。”
余笙皱了皱眉,书中并没有提起过顾时运这个人物。
他又问了问系统:“原书中出现过顾时运这个人物吗?”
【没有哦】
余笙点了点头,眉头却皱的越发紧,难道是因为他而产生了蝴蝶效应?
贺知砚突然伸出手朝余笙额头上按去:“想什么呢?一副小苦瓜样。”
“这人都已经解决了,还有什么好忧心的?”
余笙道:“没事。”
这时,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我有事。”
杨珍有些幽怨地看向他们:“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个人呢?”
贺知砚挑眉笑道:“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的,毕竟你可是这次的大功臣。喏,说好的,十五两黄金。”
杨珍却并没有接过来:“这个就不用了,我本来也想给我姐报仇,这个事谢谢你们了。”
“你们也别怪我娘,她也是……唉,算了算了,我先回去了,我娘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说完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