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力气举手，更不可能有力气拿剑了。”

“所以她最后是用嘴叼着砍下的断刀，将对方击倒在地。”

“不会有比她更狼狈的胜者了，以屈辱跪地的姿势，对着倒下的对手一边哭一边喊疼。”

“不过我想，如果她能的话，一定会摆出举剑宣告胜利的帅气姿势吧。”

星乌呼吸一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觉得不说也不好，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

“确实是很难忘的场景......我到现在还记得。”

“对我来说也很难忘。”他俏皮地眨了眨眼，这个动作由他一个中年大叔来做，略有些滑稽，可他毫不在意，笑着说了下去，“因为那天，第一个宣告她胜利的，是我。”

星乌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没有人比她记得更清楚，那天宣告她胜利的——百里樾的贴身侍卫——不久就因舆论压力被逐出百里家。

说书人冲她笑了笑，将木碗和小板凳放进背篓，转身挥手离去。

“故事说完了，我这个落魄的小人，也该走咯。”

星乌望着他的背影，心脏久违地作痛。

如果将来有一个瞬间她想要弥补一场告别，那一定是现在。

就像是陈年的蜜饯生出了苦味，她以为是大梦初醒，却被有心人轻轻拾起，敷上一层淡

淡的甜。

但终究不能再细尝。

他到底有没有认出她，她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起他，他也不知道，不过，都不重要了。

世路迢迢，莫问前尘。

想到此处，星乌也转身，终于走进酥饼铺。

就像，走进另一场大梦。

裕宁十八年春，长安常乐坊，小侠星乌，遇无名说书先生，听传奇故事一则；可怜曾经侠客身，如今潦倒空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