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蒙尼兹:“您当年从荒星上离开后,一直对救援了您的一只雌虫念念不忘,可是那只雌虫在救援完成后就再也没回首都星了,所以您才对娶雌虫亚雌这些事不上心......”
他把双手放在身前,垂着头开始捏自己的手指:“所以,当年就算是被分配了我这样的B级雌虫您也无所谓,只什么也不说地收下。”
“等等,”莫瑞斯很疑惑:“主脑匹配不是强.制性的吗?我应该是没法拒绝才对?”
听见莫瑞斯没有反驳对“救援雌虫”一事,达蒙尼兹手上的力气直接没了分寸,直接把自己的指骨掰断,发出了一声闷响。
他用手掌挡了一下,面不改色地说:“是的,主脑匹配不能中止或者取消,但是雄虫们大多都会把不喜欢的匹配雌虫扔出门,可您没那么做。”
莫瑞斯忽然觉得此刻的达蒙尼兹忽然变得特别强势,有种不听到他亲口承认就不会罢休的感觉。
莫瑞斯眨了两下眼。
达蒙尼兹难道是在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莫瑞斯的脑海里立刻就跳出达蒙尼兹气得脸颊鼓起,像小幼崽一样背过身故意不理人的画面。
他轻咳了一声,按住了蔓到嘴边的笑意。
“那是因为我本来就对这些不了解,再加上你伪造的文件和信息干扰......”
莫瑞斯耸了下肩:“第一世的时候,我也是在最后那天才知道,雄虫能无条件地提出匹配关系解除。”
达蒙尼兹语气沉沉:“如果您更早知道的了话,您是不是早就把我扔掉了?”
莫瑞斯应了一声:“嗯。”
他环起手臂,冷哼:“谁让你那会儿一直对我那么冷淡,我才不想要一只心里装着其他雄虫的雌虫。”
大约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嫌弃,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达蒙尼兹一下就急了:“我没有!”
这下不依不饶的变成了莫瑞斯:“哦——?是吗?可我到现在都没见过你的特殊期,雄虫们都说这种状态都是因为雌虫在故意抵抗,想要用这种方式守护心心念念的雄虫呢。”
他侧身,瞥向达蒙尼兹:“难不成,你要说你不是这么打算的?”
“我——”达蒙尼兹下意识抓住了莫瑞斯的衣角,然而在看到莫瑞斯的眼神后,他抿了抿唇:“......您说的没错,我确实是那么想的。”
莫瑞斯挑眉。
达蒙尼兹见状,脱口而出:“可是我想着的一直都只有您!”
达蒙尼兹像是彻底自暴自弃了,只低下了头细细解释:“特殊期......雌虫在特殊期里太丑陋了,我不想让您看到那样不堪的样子,那样的话您一定会更讨厌我的。”
莫瑞斯知道对方这是在说第一世时候的事。
他不得不承认,那会儿他确实也和所有雄虫一样,觉得雄虫大过天、等级决定一切,尤其在他被许多雄虫嘲笑娶了个B级雌虫后,他的确是对达蒙尼兹颇有怨言。
他也说不准达蒙尼兹口中的“更讨厌”这件事当初会不会发生,他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莫瑞斯放下手臂:“达蒙尼兹,如果我把我挂念的那只雌虫的事告诉你,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达蒙尼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好。”
莫瑞斯艰难地忍住笑:“你就不怕我提出个过分的要求?”
“没关系的,”达蒙尼兹摇了摇头:“您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您不告诉我这件事我也会去的做的。”
“啊,这样,那我就不告诉你好了。”
“雄主!”
莫瑞斯看着面前眼睛都急得瞪圆了的雌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笑了大半天,终于缓过来后才轻轻抚上雌虫的脸,双手捧着达蒙尼兹的脸颊把对方拉下来了一些。
莫瑞斯用额头抵住达蒙尼兹的,嘴角的笑意根本就没消失过:“傻瓜,那只雌虫就是你啊。”
扔下这句爆炸性的话后,莫瑞斯退开一些,看着彻底被吓呆了的雌虫几秒后,心情颇好地越过对方出了门。
在距离河流不远处有一座不大的木屋。
屋子还散发着一股清新的香味,显然是刚建不久。
莫瑞斯趴在窗边朝远处望,窗子外正对着的那条过于宽阔的河流,乍一看就像在注视着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湖一样。
湖水是奇特的艳丽红色,有点像混合起来的浆果汁,正在浅金色的日光下反射着碎光,如同一块嵌在这星球表面的巨大红宝石。
不出莫瑞斯预料,直到日光渐暗后,身后的屋门方向才传来响动。
莫瑞斯感觉自己的后背贴上了一个温热的东西,他头也没回,只任由对方的手环上的他的腰和胸膛。
脖颈处传来温热的呼吸,莫瑞斯反手按上去,把小心翼翼的那颗脑袋直接摁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用力揉了揉对方的头发,继续望着窗外的美景:“当年巡逻舰只是照例确认那颗荒星的安全情况,可没想到却被那些流放雌虫们袭击了,甚至还差点被夺走了主体的巡航舰,你还记得吧?”
“嗯,记得。”
可不管那些流放者战斗力和生命力如何强盛,另一方毕竟是装备齐全的军队,于是,这场所谓的战争还是以惨烈的结果为结束。
荒星彻底被炸成了灰,而莫瑞斯作为幸存的雄虫,被巡航舰带回了首都星。
这怎么想都太过奇特了,一只毫无战斗能力的柔弱雄虫幼崽,怎么就能在尸山血海、脏污废墟中被军队恰好发现的?
可是这就是发生了。
在脏兮兮的、几乎只能看到污浊泥水的荒星上,却有一蓬明艳的绿色矗立着,这很难不吸引到军队的注意力。
而在那堆高高的桑青叶中,有一只瘦弱的雄虫幼崽睡得正沉。
回忆着当初的事,莫瑞斯的声音很轻:“是你做的吧?其实,我一开始没睡着,我看到你从缝隙那钻出去了。”
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脸颊处蹭了蹭:“嗯,我知道您醒了,所以才把您弄晕的。”
“啊?”莫瑞斯诧异回头,而后又叹气轻笑:“你也真是的......”
莫瑞斯拉长了声音:“所以说——我心里一直挂念着一只雌虫这件事说对也不对,我那会儿还不知道你是雌虫呢。”
达蒙尼兹小声念叨:“您一直记挂着我......”
莫瑞斯:“毕竟荒星上的雌虫都很害怕讨厌你嘛,我就想着要是能弄清你是什么的话,说不定整个虫族都要畏惧我、听我差遣了。”
莫瑞斯又说:“不过现在我知道那是天方夜谭了,这个世界大得很,只是活着就很费力气了。”
“我会保护您的。”
莫瑞斯笑出声来:“可我不只要你的保护。”
他挣开这个怀抱,转身面向达蒙尼兹:“我要你活着,和我一起好好活着。”
雌虫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可那双在黑色碎发下的眼眸却如浸了水一般:“嗯!”
氛围正好,可达蒙尼兹突然一愣:“雄主,这就是您之前说的要求吗?”
在达蒙尼兹感动的眼神中,莫瑞斯却叉腰:“才不是,我要让你做别的事。”
他扯住达蒙尼兹的衣领,把高大的雌虫直接拽到了自己面前。
因为身高和体格的差异,达蒙尼兹只能塌腰躬身,姿势有些别扭,可他却一点抗拒的表现都没有。
莫瑞斯凑到对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一直脸上鲜有表情的雌虫忽然脸色爆红。
等莫瑞斯松开手后,缓缓直起腰的雌虫依然头也不敢抬:“现、现在吗......?”
莫瑞斯环起手臂,点头:“嗯,就现在。”
“我知道了......”
于是,几秒后,一股前所未有的、浓郁的甜香在屋内爆开。
彻底变得柔软的雌虫几乎要瘫在地上,分泌出的潺潺水分几乎要把地毯都给浸湿。
“莫瑞斯,莫瑞斯......”
雌虫一边唤着,一边像是渴疯了的沙漠旅人一样一下下舔着莫瑞斯的皮肤,他舔得很用力,几乎要撕下莫瑞斯的皮。
莫瑞斯扯起对方的头发,他一双蓝色的眼睛像是暴雨来前的大海,幽深恐怖,可嘴角却高高地扬起。
深吻过后,像是魔鬼蛊惑一般的轻声呢喃从莫瑞斯的口中吐出。
“你这不是能做得很好嘛,真乖......”
已经彻底没了神智的达蒙尼兹无法回应,只是本能地朝着雄虫靠近。
日光渐暗,屋内也如同笼上了一层灰色的纱,显得一切都那么昏暗不明。
一颗眼泪砸到了莫瑞斯的脸上。
达蒙尼兹哪里都在哭,浑身都湿漉漉的,整个人都如同一朵绽放到极致的、明媚无比的花。
那双翠绿色眼眸也因为过度的刺激,一只还维持的原样,另一只却变成了竖瞳的模样。
莫瑞斯撑起身体捧住雌虫的脸,嘴唇抿去对方眼角的泪,而舌尖却探了出去,直接从对方那颗变了的眼球上舔过。
雌虫立刻爆发出一声压抑的尖叫,细细的绿色竖瞳几乎要缩成一条缝。
莫瑞斯看着这样的达蒙尼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在碰到那明显扭曲的弧度后,发出一声长长的愉悦叹息。
“达蒙尼兹,再给我多一些,再多一些......好不好?”
雌虫没法说话了,可他身上的几乎每一个细胞都在说——好。
于是,在这星网都覆盖不了的偏远星球,时间就好像停滞了一样,一切都会被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