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俩女生身边，宋世煜打了个响舌，“多巧了学妹，你们也去图书馆？”
万嘉旅在后面拧紧了眉，宋世煜说，“正好还能坐俩人，给你们捎过去啊。”
宋世煜跟万嘉旅不在一个班，在万嘉旅教室的头顶，这哥们比万嘉旅更出名，高一转学的时候又把高一念了一遍，所以过完年都快二十了。
“我们就去前面。”其中一个扎辫子的女生说。
“KTV？”宋世煜说，“唱歌啊？带我们不？”
“我们来给倩倩过生日。”女生说，倩倩就是那小学妹，前阵让万嘉旅英雄救美又要了微信那个，她掐了一下女生的胳膊。
“学妹生日啊，”宋世煜把窗户都给摇下来了，“万嘉旅，你有没有点绅士风度，没听见学妹生日吗？”
万嘉旅对着宋世煜翻白眼，只能扬起笑摆手「嗨」了一下。
“那你们先过去，一会儿我们买完礼物来给学妹过生，行不行？你那个房间号你发...”宋世煜说，“万嘉旅微信呗，反正你也有。”
学妹看着万嘉旅，有点脸红。
“挑的学妹不喜欢不浪费钱了吗，我们这一堆大直男。”麻薯说，“你会不会，就得带着去挑。”
“啊，”宋世煜说，“啊，还得你这洋鬼子假绅士，要不然咱车停边上，让学妹自己挑礼物去呗，前面不就是，商场了吗，走呗。”
学妹不太好意思，都架到这份上了。
万嘉旅当然不能让人下不来台，“客气什么呀，一年一回生日的，十七最好的青春生日礼物，这都多少学长想送，让我捡便宜了。”
宋世煜诶了一声，“哇哦，还是第一次见万嘉...”
“闭嘴吧你，”万嘉旅掐了他的肩膀一下，“你怎么不说从来没见少爷笑得这么开心。”
“你怎么还抢词儿呢。”宋世煜揽了一把，仨人跟在俩女生后面。
来得有点晚，一些牌子都已经灭了灯，就剩下工作人员在里面盘货了。
“咱得快点儿了，”宋世煜说，“再墨迹都关门了。”
“这个行不？”万嘉旅指着一家卖珠宝的，里面还在服务客人。
“就这儿吧。”万嘉旅插着兜往前。
SA出来接待，“瞧着衬我们这小学妹的，别太俗的，”万嘉旅抿了下唇，“手链项链的，看看。”
“这家卖戒指的吧，”麻薯看了看广告牌，“这家的戒指不比那些好看。”
万嘉旅感觉戒指也不太合适，只能说，“那我学妹这不是还不能让我戴戒指呢吗，别闹了。”
学妹的脸更红了，SA这会儿立马就接上，“您男朋友对您可真好。”然后给学妹的手上试戴着手链，“这是一套的，你可以试试呢。”然后把戒指也给推上去了。
SA又换了一套，端在宝蓝色丝绒布里，戴着手套，“您再看看这这款。”
万嘉旅插着兜过来看，点了一条坠着浅蓝色宝石的项链，“这个试试。”
SA戴着手套的手挪了下，“镜子在这里。”
这意思好明显了，让万嘉旅给她戴。
女孩子都脸红成这样了，刚刚连戒指都试戴了，感觉就差了一口气。
万嘉旅也不扭捏，“生日快乐学妹。”然后大大方方的戴上了，就是这扣并不怎么好扣，他低着头扭了好一会儿，学妹的脖颈就在手边，万嘉旅将项链扯过来了一点，没碰到女孩儿的皮肤。
SA把盘子往前推，“这枚刚刚试过的还是非常衬这位女士气质的。”
“包吧。”万嘉旅推回去。
“不用啦学长。”学妹说。
“下一位要是给我们学妹戴戒指的，起码得比你万学长帅才行。”万嘉旅单手插着兜，刷了卡。
万嘉旅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这回他还真有点儿不想撩骚，估计是脑子坏了。
万嘉旅问了一嘴，“有男士戴的吗？”
SA马上就开始推荐，推出来几盘子。
“耳钉，低调一点的。”万嘉旅说。
“低调这词儿跟你有关系？”宋世煜说，“你那些东西哪个低调了？”
“换口味了不行？在这儿当学长呢你看不出来？”万嘉旅点了点其中一排，“这个，这个，这个，都给我看看。”
“这个还行，”麻薯指着一个说，“小钻，”说着在万嘉旅耳朵上比划，“有点小。”
万嘉旅在自己耳骨中间的位置安了一下，确实很小但是这位置大了也不好看带了还痛，“有没有跟这个差不多的，贵点儿的？”
“这么小的没有了，耳环跟耳坠这边柜台有。”SA说，“您要不要看看这些呢手链手镯戒指。”
万嘉旅还想看，宋世煜说，“你怎么那么墨迹呢，你回头再来看呗，赶紧买，四等一你也好意思。”
“就这个。”万嘉旅说，“包吧。”
万嘉旅看着刷卡单子，皱眉，“这么便宜？”
“就这吧，别耽误你下班了。”万嘉旅将盒子塞进了大衣的兜里。
几人往KTV走，金黄色的字隔了好远都能看见，麻薯跟宋世煜还有另一个女生先往前走了，剩下万嘉旅跟学妹在一起，这是他们的默契。
但是万嘉旅一直在低头滑手机。
还没到门口，就看见那傻大个在门口抽烟，看见万嘉旅跟学妹走在一起明显一楞。
“找你的，”万嘉旅对学妹说，“你们聊。”
万嘉旅看女生后退了一步，“你想跟他聊吗？”
学妹摇了摇头。
“她不想。”万嘉旅低头点烟，“边上去。”
傻大个是真知道万嘉旅是什么人，他皱眉对学妹说，“我就跟你说两句话。”
“神经，我都知道你要说什么，”万嘉旅眯着一只眼睛吐了个烟圈对学妹说，“他想说你万学长不是什么好人，是个人渣。”
“你难道不是吗？”傻大个问。
“是啊，怎么了，我渣你啦。”万嘉旅拍了拍衣服，没意思得很，拍了拍学妹的肩膀，“别在这儿弄不高兴了，进去过生日吧，生日要紧，学长走了。”
万嘉旅错过傻大个往前走，学妹追了过来一下子拉住了万嘉旅的袖子，她低声说，“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嗯？”万嘉旅说，“客气什么呀，过生日去吧。”
“我...”学妹道，“你不吃我的生日蛋糕吗？”
少女脸红皮肤白皙，项链上的坠子莹莹，要是搁从前，万嘉旅都得盘算着吃完蛋糕吃豆腐了。
“吃一口。”万嘉旅说，“进去呗。”
傻大个还楞在哪里，“万嘉旅你！”
万嘉旅回头冲他比了个中指。
“你真是个人渣！”
“啧。”万嘉旅还想回头说话，学妹却拉住了他的外套。
——
万嘉旅进了昏暗的包房，都是同学校的一些同学，宋世煜跟麻薯都已经猜上拳了，没几句就能熟起来。
万嘉旅滑开手机，看着纪榆那个丑巴巴的蓝色鱼头像，「干嘛呢。」
纪榆似乎在等他的消息，「打算睡觉了。」
「那你睡呗。」
对面又开始了正在输入取消正在输入取消，那跳得跟动画似的，万嘉旅看了就想笑。
「你在干嘛。」
万嘉旅翘着脚，拍了张带着气球鲜花蛋糕的照片，还挂了金色的用来出片的学妹名字的十七岁生日快乐等图案，「给学妹过生日呢。」
万嘉旅又补了一句，「没我什么事，在角落背家训呢。」
纪榆看见万嘉旅的消息唇都不由自己的抿着，他摘下眼镜揉揉眼眶，今天的公益活动是给老年人普及白内障等爱心检查，这儿的大爷大妈对专业术语不明白，他们讲的方言纪榆也不懂，说来这种社交对他来说实在有点累，但是看见万嘉旅好像又好了。
「明天上学能起来吗。」
「没有纪老师的叫醒服务恐怕是起不来。」
「要起来去上课。」
「唉，那男朋友都说了我能怎么办呢。」
学妹拿了两杯酒过来，万嘉旅喝了点儿，又说了一次，“生日快乐昂。”
音乐有点吵，学妹没听清，凑过来了一点，万嘉旅从瘫着到坐起来了，后面突然有凑热闹的同学恶作剧，直接把学妹推到了万嘉旅的身上，这一摔，把杯子里的酒都撒出来了，撒得万嘉旅的裤子上都是，“嘶，瞎胡闹呢怎么。”
宋世煜拿着话筒在唱歌，“你又没女朋友，学妹又没男朋友，你俩多合适。”
而且瞧这意思多明显了，学妹对着他们的起哄只是有点难为情地坐在了一边。
万嘉旅不会在这种场合让女孩子下不来台，只能说，“你万爹追不上，别胡闹了。”
“那就现在答应呗，”宋世煜说，“有什么了，是不是学妹？”
就乐意起这些哄，万嘉旅轻声对学妹说，“他们跟你开玩笑，别放在心上。”
“我说的话，你也都当开玩笑吗？”学妹眼睛有点儿红红的。
完了。
招蜂引蝶的万嘉旅又开桃花了。
“你有女朋友吗？”学妹捏紧了自己手指，看他的眼神有点期待。
“没。”万嘉旅艰难开口，“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