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服敖先生的?
扈樱愁眉苦脸起来,还没说服呢!
不过,扈樱从小就是个小机灵鬼,很快就想到了理由:修行者么,修行修心自然从心啊!从心就是去!
完美!
扈樱没烦恼了,美滋滋地吃完最后一口苹果,酸甜爽脆非常可口。
再叉几块红彤彤的西瓜,甜滋滋地直往心里流。
吃饱后的扈樱放松地伸了个懒腰,就着牛奶将已经备好的几枚丹药一口气服下,端起牛奶杯坐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欣赏窗外的夜景。
满满一杯牛奶喝完,心情更是顺滑放松。
超大柔软的单人沙发将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扈樱很快就沉入梦乡,连牛奶杯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敖仲进来时就看见牛奶杯滚落在地,流出一小滩牛奶,冷白色的牛奶上方垂着一只粉白的手,另一只手枕在头下,被长发遮得若隐若现,愈发衬出肌肤白嫩和长发乌亮。
看上去睡得正香!
敖仲不忍心叫醒扈樱,想直接将她抱回卧室。
手刚伸到她肩膀下,她忽然睁开眼。
“弄醒你了?”
扈樱眨眨眼。
“这里睡得不舒服,回房睡。”
扈樱又眨眨眼,明显有丝未醒的懵懂,很是乖巧地点头:“哦。”
敖仲打横抱起她。
扈樱彻底清醒了,忽然轻轻地挣扎了一下,声音柔腻婉转:“不……”
敖仲看了眼她腰,是没有手托着支撑会难受?还是因为腰腹蜷曲在一起而难受?
于是,直接改成了抱小朋友的抱法:“这样舒服点吗?”
扈樱居高临下地摇头:“不是,我今天睡沙发。”
这表情,这语气……
敖仲想起了小狐狸时期的她,通常是干了坏事犯了错后的她才会这样,以退为进地撒娇求饶。
但今天直播前她还好好的。整个直播期间,他也一直在场,只有直播结束后短短的一段时间他离开了一会儿。
这么短的时间里她能做什么?
敖仲若有所思地看向搁在桌上的手机。
扈樱亲腻地去抱敖仲的头。下巴蹭着了他的发丝,像猫毛一样的好触感,忍不住又蹭了几下。
满足了!
娇软的声音这才在他头顶环绕:“做错事了,先自我惩罚,等你原谅我。你会原谅我吗?”
敖仲抬眼望人:“先说说什么事?”
“你先说原谅我呀,我有正当理由的。”
敖仲笑起来:“刚刚跟谁打电话了?”
“方老师,然后是柳柳。”
“说说你的正当理由呢。”
扈樱眼波流转,忽而捧住他的脸,低头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带着水果清甜和牛奶醇香的吻一点点地往下移,最终停留在他耳垂处,声音轻柔婉转得像梦中语:“修行修心,从心所欲呀。”
敖仲的呼吸明显一滞,猛地抱着她往卧室去。
了解敖仲的扈樱急了,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岔:“哎,我手机。”
临出书房门前,敖仲又瞥一眼她的手机。新换的手机壳,粉色带钻闪耀地眼疼:“闯了祸了,罚它不准进房间。”
再抬眼瞧她,眼神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悠长意味:“还是你有别的想法……”
感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做得过了!
“我要睡书房!”扈樱扒住卧室门框不松手:“续医生可说了,现在还是早期,不稳。”
“噢。”敖仲笑,“你还记得啊?”
“我错了!”扈樱两辈子都是个很会看脸色服软的人。她立刻乖巧认错,态度极其诚恳,“我不该为了掩盖我的错误就用摄魂术引诱你,更不该没跟你商量就让柳柳去答应翟绣的邀请。你别急,我让柳柳明天跟那边联系的,还来得及改。我现在就给柳柳打电话!你让我下来,我现在就去跟柳柳打电话。”
敖仲的能力,扈樱肯定是比不了的。
他不过清清淡淡地瞥一眼,扈樱就觉得自己的手莫名其妙地松开了。
小小的门框完全阻止不了扈樱被抱进卧室的命运!
扈樱开始耍赖了,抱住敖仲的头哼哼唧唧地假哭:“我难受,你放我下来,我要躺一会儿。”
敖仲笑:“这时候不求我原谅你了?”
扈樱一个激灵止了哭音:“那你原谅我了吗?”
“我考虑一下。”敖仲脚步未作停顿,直接往主卫去。
扈樱愣了一下,忽而反应过来敖仲在逗自己,娇声笑道:“啊!我要告诉我二哥,你欺负我,你吓我。”
“淋浴还是泡澡?”敖仲放下扈樱,得到了泡澡的回答后,他打开水龙头,伴着哗哗的水声笑着问她,“你打算怎么跟他描述?”
怎么描述?
说自己说好完成已接的工作后休息,又突然打算接新工作?
说自己打算靠色/诱蒙混过关?
扈樱败下阵来,去推敖仲:“你出去,我要洗澡啦。”
敖仲顺她的意往门外走。扈樱迅速关上门。隔着门,她胆气顿时又壮了,恨恨地一跺脚,倒打一耙地控诉:“敖仲哥哥,你现在学坏了!还是你把我骗到手就露出真面目了?唔,我好……”
戏精般的哭腔被打开门进来的敖仲打断。
扈樱立刻跳回浴缸边,眼珠一转,立即把已到舌尖的“可怜”两字吞了回去:“啊!我好幸福呀……”满脸谄笑,还不忘举例恭维,“你最好了!我都忘了我没拿衣服。一孕傻三年,我没有你可怎么办呀!”
敖仲放好衣服,顺手揉了一把扈樱的头:“快洗吧,洗了早点休息。”
扈樱拽住敖仲的手腕,已经往外走的敖仲回过头来问:“怎么了?”
扈樱一改方才的活泼热闹,沉静下来:“敖仲哥哥,我知道我让柳柳答应翟绣是有些莽撞,但是,我想试一试。”
“我知道。”敖仲反握住她的手,“想试就去试。只有一条,万一到了那天你真撑不住,别强撑。”
暖白的灯光洒落在敖仲身上,勾勒出明暗交织的轮廓,越发衬他渊渟岳峙的沉稳气质。
他握着自己的手,那么近,近得仿佛自己无论何时何地做何事,只要抬眼就能看见他,看见他就会心安。
扈樱感受着掌心的暖意,粲然而笑:“好!”
敖仲笑着摸了摸扈樱的头:“以后有类似的事,直说就行,不需要这样费心,我不会生气。多累!”
“嗯……我不觉得累。”扈樱抬头,事先沿着他的掌、他的臂向上与他对望,笑盈盈的,“你包容我,我很喜欢。我也想让你欢喜。”
小丫头的心思如山溪般澄澈,很容易理解。她自知没有守诺让他担心了,心中有愧,便将这份歉意化作撒娇、痴缠甚至是插科打诨,为的不过是不想他有芥蒂而不快。
“无论你怎样,我都很喜欢。”敖仲笑起来,手从她额间缓缓往下,拂过她莹白粉嫩的脸颊时轻轻捏了一下,“忙了一天,真不累?”
扈樱摇头:“还好。”
比起在剧组拍戏,或者前段时间路演,一天就准备了一次直播,工作量真的不算大。
但是,她高估了自己。
怎么不累?
方才她在书房不知不觉就睡着,所以泡澡时也没能抵得过瞌睡虫来袭。这回睡得比在沙发上沉多了,跟醉酒断片似的完全不知,再睁眼就是翌日上午。
厚实的遮光帘将天光挡的严严实实,房间内昏暗一片。
扈樱想拿手机看时间,闭着眼在床头柜上摸了好半天没摸着,倒是把搁在床头柜上的东西给推下了地,哗啦啦地一阵响。
扈樱被彻底惊醒了,欠着身子去拾落在地上的剧本。
敖仲就是在这时进来的,一进来就看见瀑布似的一头黑发垂在地上,半个身子都露在薄被外面,薄被也跟着落了一半挂在床边。
他一个箭步上前扶起扈樱,一面道:“我来捡。”
扈樱已经拿着了剧本,顺势坐起来,放回床头柜。看着被折出印痕的封面,她顿时生出些懊恼:这几日闲暇时没有抓紧时间看剧本。
于是,信誓旦旦地宣称:“今天,我一定要好好看剧本,谁来都不见,不许打扰。”
敖仲笑着扯后腿:“你忘了,你爸妈今天下午到,估计三点左右。”
完全把这事忘干净了!
扈樱拍拍脑袋,改口:“那就今天上午……”顿了顿,问,“现在几点了?”
“还早,刚过十点。”
扈樱惊,她很少一觉睡到这么晚!——呃,不包括最近这些天,最近这些天睡到十一点都是司空见惯了。
她再次改口:“算了,反正就抓紧时间吧。”
说到做到,扈樱一骨碌翻身下了床,进了卫生间。牙膏早已挤在牙刷上,不烫不凉的温水也已清凌凌地等在漱口杯中……一切都已经备好,只等她的临幸。
洗漱后,早餐也已经摆好,牛奶面包火腿肉、清粥小菜鸡蛋饼等满满摆了一桌。
扈樱惯例说一句:“这个量,我迟早要被你喂胖的。”
敖仲惯例回一句:“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完就剩下。”
因为孕吐,如今敖仲每每都小心翼翼地盯着扈樱吃饭,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关切询问,递水递纸之类。
但今天,扈樱除了刷牙时干呕了两声外胃口还不错,喝了半碗粥,吃了一个鸡蛋饼,又撕了小半个面包。
敖仲提着的心暂时放下,收拾餐桌。
扈樱悠悠然地回房间拿剧本,准备去书房认真工作。
房内的窗帘已经打开,天光洒进来,将窗边小几上一束粉色的玫瑰花照得流光溢彩。扈樱顿时被吸引住了,走近才发现这束玫瑰并不是普通的玫瑰。
碧玉制成花叶用金线缠在淡金色的花枝上,花枝顶端两片碧玉的花萼托起浅粉色的水晶玫瑰花,光线像精灵般在花瓣上精心打磨的切割面间跳跃、起舞,舞出璀璨梦幻。
扈樱惊喜地叫一声,跑出房间,刚好撞进敖仲怀里。
敖仲提前扶住她,免去了她被撞疼。
“那玫瑰,你送我的?”
虽是问话,却很笃定。除了偏好搜集各式亮闪闪宝石的龙族,身边也没谁能想起用水晶宝石制成玫瑰花。
敖仲携起她的手一同走到玫瑰花旁,拿起玫瑰花递给扈樱:“小樱,可愿与我共度一生?”
十朵玫瑰,十全十美的你,十全十美的爱。
是对扈樱的赞美,也是对扈樱的承诺。
十朵玫瑰入手沉甸甸的,仿佛被沉甸甸的爱环绕着,扈樱止不住地笑。
敖仲从正中的那朵最大开得最盛的玫瑰花蕊中取出了一枚戒指:“小樱,我爱你,唯愿一世与你一起,你可愿与我定缘?”
有那么一瞬,扈樱觉得眼有些模糊。
她前世是帝姬,身边绕着一圈爱护她的长辈兄长,现世也有一双爱护女儿的父母,从未缺过爱,可在听见敖仲那句“我爱你”时,她仍觉得幸福地如浸在蜜中一般。
她伸出手:“替我戴。”
戒指是一枚稀世法宝,戴在无名指上尺寸如意。
回手摸着垂在胸口的五色玉,扈樱问:“现在去乌鹊台,来得及赶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