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琮见她动作生疏,便自然地俯身,示意她抬起脚:“镫带需调紧些,免得滑脱。”他手握着她的长靴放入马蹬,又调整了一下蹬带。
“世子…”沈听珠一怔,赵玉琮何等身份,怎可亲手为她做这些,她下意识推拒,“这不合规矩……”
赵玉琮已直起身,神色坦然,仿佛只是做了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踩稳了,记住,腰背挺直,目视前方,放松些。”
沈听珠俛首,飞红了脸。赵玉琮御马跟在她左右,打了个唿哨,两匹马稳步跑开,沈听珠起初手忙脚乱,“世…世子,这…这…”
朱湜不放心道:“世子,这样不成吧?”
“无妨,这马有分寸,相信她!”赵玉琮语气笃定,但见他骑一匹白马,穿一领墨黑金丝团花袍,腰系一条镀金兽纹束带,映映日光下,身姿坚毅,如游龙自在,“四娘,拉住缰绳,挺起腰背,双腿推在马肚两侧,记住,它能感觉到你的紧张,你要相信它,更要相信自己。”
“马儿前进——小腿敲肚两侧,力度越大,速度越快,慢速——收紧缰绳,喊吁。”
沈听珠依言而行,渐渐定了心神,摒弃了惧意,双腿推住马肚,跟着赵玉琮,略将脚一拍,马儿行步越来越快,几圈下来,竟也应对自如。
赵玉琮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霍地把马一兜,“四娘,比一场?看谁先过场边那棵柳树?”
沈听珠心头涌上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她飞扬一笑,喝一声“驾”,马蹄翻盏,玉花骢听话地加速,似风团儿般跑向场边,赵玉琮不相承让,紧随其后,二人一会并头,一会隐隐速度压过对方。沈听珠专注地盯着前方的小旗,风拂过她的面颊,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说是迟,那时快,她一拍马,玉花骢仿佛通晓心意,奋力一冲,如破势一般,抢先半步抵达。
场上几声喝彩,沈听珠圈马回来,抱拳笑道:“世子,承让。”
“好本事!佩服,佩服。”赵玉琮抚掌赞道,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随即,他从侍从手中接过球杆和球,从击球教起,置球于空中,飞舞偃月球杖,做了几次击球的示范,“看准落点,挥杆要果断,你试试。”
沈听珠纵马挥杆击球,第一杆轮了个空,再一下,挺直打飞了出去,她扶额,“献丑了。”
“初次上阵便能控马至此,已是难得。”赵玉琮嘴角微扬,“打马球,不仅讲究马技娴熟,能单手控马,更讲究运球有道,回旋自如,你之前从未训过,如今自然难以把握,多练练就好。”
沈听珠看着场边那匹神骏的“追风”,迟疑地问道:“…世子想要大酆那匹马吗?”
赵玉琮闻言,侧头看她,眸中含笑,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你在担心什么?…怕输?”
沈听珠被他看破心思,脸又热了几分,缓慢点了点头。
“你若问我想不想要,我当然想要!不过嘛,我是小气计较的人吗?一匹马而已,输赢不打紧,难不成输了,我还会打你一顿解气?”赵玉琮一笑,神情认真起来,“倒是你,待会儿上了场,千万小心。这马球场上瞬息万变,有时两马碰撞,轻则摔马,重则失命,很是危险,你记住,待会儿不要管球,只专心控好你的马,千万不要摔了。”
沈听珠心头一热,用力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