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心师妹，恭喜你！”

“恭喜恭喜！”

林清漪和岳岐在比武结束后前来找霍心道喜，霍心同他们聊了片刻，紧接着时凌渊走过来将霍心带走。

“师妹……以后论资排辈我们是不是该叫她师姐啊？”岳岐羡慕地目送霍心离开，同时对林清漪说道。

“应该是吧，亲传弟子一般被称作大师兄大师姐。”林清漪说。“走吧，我们还要继续练剑呢。”

两人下山离开，霍心则再次随时凌渊来到掌门居所。时凌渊这次没有带她去那间卧房，而是让她居住在一处无人的院落里。院落看起来许久没有人住过了，霍心不得不立刻开始打扫。

这一天时凌渊并没有传授她剑术。时凌渊只是让她自己安顿下来，然后唤她来与自己一同吃了晚饭，晚饭后告诉她第二日开始学剑。

霍心恭恭敬敬仰视时凌渊问道：“敢问师尊，亲传弟子学的是什么剑术？”

“屠龙剑术。”时凌渊简洁地答道。

不等霍心问更多关于屠龙剑术的问题，他便拂袖回屋。霍心也只好按下心中的疑惑，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继续练剑。她想问这门剑术为何要叫“屠龙”，昆仑派当真认为世界上有龙这种生物存在吗？

若真有的话，早该天下大乱了。

第二日一早霍心便来到时凌渊住处，在时凌渊出门前将院中杂活一应做完，待时凌渊出门后，也只是轻轻点头表示认可，随即带她到山崖上一处空地，将屠龙剑前三式展示给她看。

霍心一看便知这是一门极为凌厉的剑术，几乎与长生剑完全背道而驰，若有一日她死于这样的剑术下，她也觉得自己不冤。

“可看明白了？”时凌渊语气淡漠地问道。

“弟子明白了。”霍心并不谦让，而是如实回答。

“三天之内学会这三式，接下来每天我会教你一式。”时凌渊说道。“一个月之内你必须学成，学成之后我会送你下山。”

“弟子谨记。”霍心说，“不知屠龙剑术可有配套心法？”

“没有心法，不过……”时凌渊犹豫了一瞬说道，“在你学成之后，我还会告诉你一些事。”

霍心没有多问，起手便是屠龙剑术第一式。要领会这样从未学过的剑术，她得抓紧时间了。

时凌渊点燃一个小火炉，放在自己落座的石凳旁。霍心见状感到不解，按理说时凌渊身为掌门久居昆仑山，早该不畏严寒才对，为何还需要火炉取暖？霍心眼角余光瞥见他还拢紧了狐裘。

第一日，霍心只学会了屠龙剑术第一式。

第二日，她不仅学会了前三式，还学会了时凌渊新教的第四式。

时凌渊赞扬她于屠龙剑术上有天分，并说之前学长生剑术恐怕是耽误了她。霍心并没有对时凌渊表态自己并不会因此而放弃长生剑术，她想的是技多不压身，长生剑术也有适用的场合。

半个月之后，霍心便学完了屠龙剑术所有的招式。

待她谨慎地向时凌渊禀告自己已经全部学会之后，时凌渊让她与自己切磋一场，检验学习成果。

“师尊，弟子冒犯了。”霍心向时凌渊拱手行礼道。

“无妨，来吧。”时凌渊拿起一把内门弟子用的铁剑，让霍心先行出招。

霍心心知自己不可在他面前取巧，便谨慎地从第一招起手，在进退之间熟悉了时凌渊的风格之后，她直接使出最后一式——凌绝，将时凌渊手中的剑劈为两段。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时凌渊丢下手中的断剑，宣布道：“你的剑法恐怕刚极易折，但……你出师了。”

霍心放下剑再次行礼：“多谢师尊教导。”

时凌渊带她进屋，取出一本画册交给她。霍心打开画册，看到册子里每一页都画着从未见过的、奇异的植物与动物。

霍心问道：“师尊，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时凌渊向她解释道：“这些都是存在于当今世上的东西。龙、修仙之道……这些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

霍心愣在原地，只见时凌渊又取出一枚黑色丹药来，直接送到她唇边示意她张嘴：“服下这枚药，为师助你筑基。”

晦涩难懂的词汇，霍心暗暗记在心里，张嘴就着时凌渊的手服下那枚丹药。丹药一下肚，她便明白这必然也是一样奇异之物，因为她感到自己体内有一股类似于气的东西开始自行循环，热流涌遍她全身，让人有一种晒太阳般的暖意。

对了，她有多久没晒到过太阳了？

“筑基已成。”时凌渊右手覆在她的手腕上说道。“修真之境分为练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出窍期、分神期、合体期、大乘期、渡劫期，渡劫成功后即可飞升仙界。”

霍心点点头，好奇地问道：“师尊，你如今是什么时期了？”

时凌渊并未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道：“此次下山你可以挑一个弟子随行，你们的任务是找到一条黑龙，也许是尚未化龙的黑蛟，总之遇到外形相似的直接就地斩杀，取鳞、爪带回来见我，记住了吗？”

“记住了。”霍心应道。“我想带周星流师兄一同前往。”

“你自行决定即可。”时凌渊说完，又取出一柄剑、一方罗盘、一包混合在一起的草药递给她。“这是我用过的剑，比内门弟子的佩剑要好，罗盘自发转动即表示你方圆一百米之内有妖物，草药治疗外伤内伤皆可。收拾好行李之后你即刻带人下山，走之前用我的口谕去领一百两银子。”

“是，师尊。”霍心接过时凌渊赠予的物品，转身便去收拾行李。

收拾好行李之后她直接下山，前去上清峰找周星流。找到周星流之后，她将这些天来经历的事简短地告诉了他，着重复述了今天时凌渊说的话。周星流大为震惊，霍心却从他眼中看出他对修仙之事的热情，在领了盘缠后，两人随即下山。

下山之后，两人雇了马车前往城镇。到了城门口，霍心站在黑色的、没有覆盖积雪的土地上时，才有一种真切的回到了人世的实感。在昆仑山上学艺的四年像梦一样，一个记忆深刻的梦。

霍心想了想，还是决定对周星流坦诚相待：“师兄，我此次下山还有个人私事要处理，到时候我们可能要分头行动，我的事也会拖慢师尊交代的任务。”

周星流也想了想才说道：“霍心师妹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师尊的，我相信你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处理。”

霍心感激地望着他：“谢谢师兄，我们去吃饭吧。”

“这城里的饭菜我也是多年不曾吃过了！”周星流笑道。

两人随便找了一家饭馆落座，在店小二的推荐下点了几道招牌菜，边吃边聊。在吃饭的时候霍心也没有放松警惕，剑就放在右手触手可及的地方。

“其实最好吃的就是这盘炒时蔬了。”周星流点评道。

“昆仑山上长不出这么娇嫩的蔬菜。”霍心也赞同。

正当他们聊天之际，从门外走进来一行人。当他们坐下时，店里的客人陆陆续续开始往外走。

“这是怎么了？”周星流疑惑地说道。

霍心察言观色，觉得这一行人打扮得凶神恶煞，每人手提一柄长刀，像极了当年劫走她的那群劫匪。但，官府必然不会允许劫匪光明正大出入城镇。

店小二打他俩身边走过，小声说了句：“您二位别急，那群人是刀客。”

周星流点点头，对霍心解释道：“西北之地常有刀客，同剑客相似，平日行走江湖，受人委托处理一些事务赚钱。”

霍心了然，正要低头继续吃菜，忽见那桌一个背对着她坐的刀客转过头来，向店小二要了一壶酒。那刀客的相貌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赫然就是奉劫匪头子之命送他们姐弟三人下山之后转手把他们卖了的人！

认出这人之后，她反而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再去观察这人身边的人。这一看她就发现了人群中有一个小孩，看身高约摸八九岁，皮肤晒得很黑，眉眼之间依稀有着霍昱的样子，只是再谈不上俊秀。这孩子正在啃鸡腿，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表情凶悍。

霍心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继续同周星流吃饭聊天，故意拖延着时间，等到那群人酒足饭饱准备离开之际，她也一同结账，然后跟在他们身后出门。

在店门口她对周星流说：“师兄，你拿着银子先去找客栈安顿下来，我还有事，等我办完事后自去寻你。”

周星流点头，嘱咐道：“师妹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小心。”

说完他又笑起来，补充了一句：“以你的剑术，我的担心多余了。”

“多谢师兄关心。”霍心说完提剑便走，她此刻没时间将注意力放在周星流身上，再不走就要跟丢人了。

等她一个人跟上那群刀客时，她在心中暗下决定，只要确定了那个孩子就是霍昱，她就杀了那名刀客，将霍昱带走。

如果有人胆敢阻拦，她不介意杀了他们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