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了,终于动手了。
她没有提前告知,没有警示,没有说一句“你在等我吧”。
她知道他在——可还是独自落子。
提姆的指节死死扣在操纵台边缘,手背青筋炸出,指甲因为过度用力泛白
他喉咙泛起血腥味——那种从心脏里翻涌上来的钝痛,带着迟钝又残忍的酸涩。
他突然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
她不再遵守那些约定了——那些关于“别迟到”、关于“知情权”“第一时间”的小小誓言,像是被她自己轻描淡写地划去,又像是压根不曾在她的字典里存在。
她不解释了。
不联系、不通报、不说再见。
不再对他说“我会回来”。
世界对她的解读是:彭格列继承人,从不请求理解。她不是等待认同的那一类人。
彭格列家族的人说她“并未失踪”,只是“不出现在镜头里”;
档案员说她没有消失,只是“不属于秩序的明页”;
神盾局情报文书更冷酷地评述——
「她是阴影,不是光;是路径,不是注解。」
可提姆知道,这不是消失——这是登场。
她只是选择了自己的剧场。世界不是她的舞台,她是导演,是火,是刀锋,是掌控“剧终”的那只手。
而他,竟是最后才察觉。
他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也许永远都不会有“正式的分手”。
不会有争吵,不会有挽留,也不会有谁先说出“结束吧”——
只有一场漫长而沉默的游猎游戏。
她是诱饵,是猎人,是放逐一切规则与道德之后还依旧矗立的火焰。
而他呢?
他只能靠本能,去追踪那一抹熟悉的、裹着血与火的余温。
像野兽追着血迹前行。
他是夜巡者,而她早就成为夜本身——一旦沉入其中,便无处可逃。
他们终究会再见的。
只是那时,他们之间会交换的,到底是密码,还是子弹,他无法确定。
不过这样也好。
提姆低头,咽下那股血腥气,喉头颤了颤。
背脊依旧笔挺
哪怕她早已不再需要他——
至少,在法律和语言之外,她仍然是他的恋人。
哪怕只存在于他的执念里。
哪怕终有一天,他们必须,刀剑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