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门口许卓衡表情严肃地看着忘秋:“阿黎进去多久了?”
“回禀陛下,约摸已经进去有两个时辰了。”忘秋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回答。
许卓衡心中顿时感到一阵不安连忙起身准备走进店铺时,叶惜黎气喘吁吁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她额头冒出细细的汗水面上强装淡定。
“陛下说得对,这里的布料确实不如宫里面的。”叶惜黎心虚地笑了笑眼睛却不敢看向许卓衡。
许卓衡看出了叶惜黎的风尘仆仆,有些凌乱的发丝还有靴子上沾到的泥土都能证明她偷偷溜出去过但是许卓衡却选择看破不说破。
许卓衡只想完全拥有叶惜黎但却不想禁锢住她的自由,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快乐能幸福。
“快到宵禁时间了,我们该回去了。”许卓衡目光温柔地看着叶惜黎。
叶惜黎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眼热闹的街道情绪低落地轻声:“嗯。”
许卓衡看出了叶惜黎的不舍但是没办法,在没有叶惜黎的日子里许卓衡每一天都过得非常痛苦。
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可谁让叶惜黎就是他痛苦生活里唯一的良药。他已经不敢想象在没有她的日子里,自己该怎么去度过漫长而孤独的每一天。
许卓衡紧紧牵着叶惜黎的手两人一起坐上回皇宫的马车。
深山老林里二皇子许卓轩和侍卫萧回舟两个人在山里迷了路,然后无意间来到一大片盛开着红色花朵的树林里。
许卓轩捡起地上的夹竹桃轻轻闻了闻后顿时感到一阵眩晕,他看着面前的萧回舟在晃:“萧回舟你怎么在晃?我怎么这么晕……”
“二殿下!!”萧回舟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已经晕过去的许卓轩。
这时冷竹桃背着药篓从夹竹桃林里走了出来,萧回舟诧异地看着她安然无恙地从里面走出来后连忙拔刀拦住她。
“你为什么能毫发无损地从里面出来?你是不是有解药?”萧回舟表情严肃地看着冷竹桃。
冷竹桃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地开口:“和你有关系吗?在我还有耐心和你说话的时候最好把我面前这把破剑拿开,否则那个人就在这儿等死吧。”
为了许卓轩的性命萧回舟只好把剑收了回去:“你现在可以救我家公子了吧?”
“我为什么要救他?”冷竹桃表情冷漠说完后就准备离开,萧回舟一气之下用剑挑掉她的发带。
冷竹桃长发及腰散落在肩头,她目光犀利地瞪着萧回舟。
萧回舟被冷竹桃气得面目狰狞咬牙切齿:“你如果不救他,下一剑划伤的就是你的脖子,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冷竹桃这一刻突然很后悔当初没有和叶惜黎一起学武功,否则现在也不会像待宰的羔羊一样束手无策。
冷竹桃蹲在地上准备捡起发带时躺在地上的许卓轩忽然睁开眼睛然后一只手紧紧抓着发带,把冷竹桃吓了一跳。
“我终于找到你了,小仙女。”许卓轩声音虚弱说完就又晕了过去。
冷竹桃从小就患有脸盲症,不重要的人转眼就忘记得一干二净。她认真看着许卓轩的脸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但是他口中的那句小仙女却感到很熟悉。
发带被许卓轩紧紧攥着冷竹桃怎么也拉不出去只好作罢,等她转头的时候却发现萧回舟已经躺在了地上。
即使面前的人刚才还在拿剑威胁自己,但身为医者的她还是走过去为萧回舟和许卓轩把脉。
许卓轩中了夹竹桃的毒而萧回舟的体内却隐藏着一种非常诡异的毒,冷竹桃顿时来了兴趣回去找来板车把两个人都拉到了竹黎堂。
许卓衡刚回到宫里就直奔太医院,御医乔见山已经从宫外回来拿着照配方研制出的毒呈到许卓衡的面前。
“回禀陛下,此毒名唤鸠陀,是剧毒。”乔见山刻意放低了声音。
许卓衡仔细端倪着面前的鸠陀毒缓缓开口:“那个死去的宫女也是中了这种毒吧?”
“是的陛下,另外老臣还发现了一件陈年旧事。”乔见山神神秘秘的,许卓衡烦闷地闭着眼睛轻揉太阳穴语气不耐烦。
“什么事?”
“此毒与当年禾娘娘中的毒有八九分相似。”乔见山话刚落许卓衡眼睛一下子睁开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乔太医此话当真?”许卓衡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眼眶微红。
“不会有错的,这些年老臣几乎查遍了医书上记载的所有毒。没有一个与当年的毒相似度达到七八分,直到鸠陀毒的出现。”乔见山的话让许卓衡笑了起来。
但他笑着笑着眼睛就变得通红,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当年安禾的死许卓衡一直都没有线索,就好像全天下所有人都在帮着凶手隐瞒。
即使没有任何线索但许卓衡仍然没有放弃,因为他曾目睹过凶手的背影还有那盘最后出现在冷宫的糕点。
“这件事只有朕和乔太医知道,朕不希望再有第三个人知道。”许卓衡表情严肃地看着乔见山。
乔见山垂眸连连点头:“老臣领命。”
许卓衡一个人来到那个安禾曾经住过现在却已经变得十分冰冷荒凉的宫殿里,他拿着已经掉了漆的钥匙打开同样掉漆但却一尘不染的铜锁。
推开沉重的红木门映入眼帘的是窄小的院子,曾经种满鲜花的地方如今却是光秃秃的一片泥土地。
许卓衡站在院子里闭着眼睛回忆过去,小时候院子里种着一棵桂花树。每到秋季桂花树上面就开满鲜黄色香味扑鼻的桂花,母亲就会摘下桂花然后为他做桂花酥。
桂花酥本该是甜的但安禾做的桂花酥却是辣的,因为许卓衡喜欢吃辛辣的所以非闹着安禾给他做辣的桂花酥。
安禾做好桂花酥后许卓衡就迫不及待地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然后就被辣得满院子跑。安禾坐在院子里看着许卓衡被辣哭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
许卓衡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都消失了。原本热闹的小院此刻却变得空荡荡毫无生气,许卓衡看着渐渐凋零的桂花树眼泪终于忍不住了。
他慢慢蹲在桂花树前眼泪一滴滴掉在地上声音沙哑:“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离开我。”
这时吹来一阵风桂花树枯黄的叶子掉落在许卓衡的头上就像安禾的手掌轻轻放在他的头上抚摸。
叶惜黎一回到坤宁宫就把从冷竹桃那里要来的藏红花给藏了起来,对于叶曾柔的死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最大的嫌疑人。
那就是皇贵妃柳然,她正发愁该如何获取更多当年关于叶曾柔和柳然之间的事情时,秦琳就这样雪中送炭地出现了。
“本宫不请自来,没有打扰到妹妹吧?”秦琳目光温柔看着叶惜黎笑。
叶惜黎认出了她的样子但却不知道名字,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我住在这里这么久了,除了陛下来过就再没有人来过了。”
秦琳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住了,叶惜黎看她的表情变了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但只是片刻秦琳又换回那个温柔善良的模样:“前段时间听闻妹妹被贼人下毒差点丢掉性命可真是吓坏姐姐了,本来早早就想来探望妹妹但奈何陛下为了安全迟迟不让本宫出来,妹妹不会怪我吧?”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怪你呢。”叶惜黎完全没有听出秦琳话中的炫耀和假意关心,反而是害怕对方真的因为此事内疚。
“妹妹中毒那日陛下命人搜索下毒之人,却没想到那人竟然丧命在本宫后院的池塘里。那天晚上如果不是陛下陪着,本宫还真是害怕得无法安枕呢。”秦琳矫揉造作出心有芥蒂害怕的模样。
秦琳的话让叶惜黎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面前的人就是柳然口中的秦琳,许卓衡口中在自己中毒昏迷时宠幸后连升妃位的女子。
当年得知许卓衡是太子的时候叶惜黎就做好他以后可能会妻妾成群地准备,但当她亲眼看见他的妃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炫耀的时候。
她心底原本死死尘封的灰还是慢慢燃了起来,她在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她进宫嫁给许卓衡不是为了成为他的妻子和他白头偕老的。
她进宫是为了查明叶曾柔的死因,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叶惜黎绝对不能允许自己因为这点小事而被影响,她深吐一口气微笑着看向秦琳。
“看来陛下还真是疼爱娘娘。”叶惜黎强颜欢笑,秦琳在她脸上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反应后疑惑地开口。
“妹妹真的不介意吗?在你生命垂危的时候,陛下却在别人那里。”秦琳不可思议地看着叶惜黎。
叶惜黎在心里问自己:真的不介意吗?不介意许卓衡躺在别的女人身旁?不介意他的手紧紧牵着别人的手?不介意那些曾经对自己说过的海誓山盟转脸就原封不动地对别人说吗?
叶惜黎的手紧紧攥着衣裙连忙起身背对着秦琳,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陛下是天子,后宫有佳丽三千人,又不可能只是我叶惜黎一个人的。”
“妹妹还真是大度,让本宫自愧不如。本宫拿了一些补品给妹妹补补身体,你好好照顾自己,本宫就先走了。”秦琳红着眼睛转身离开。
她可没有叶惜黎那么大度,她想要的一直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也要他的身边永远就只能有自己一个人。
柳然安插在许卓衡身边的眼线连忙来到昭阳殿送信:陛下已回乾清宫。
柳然看到信后开心地起身往乾清宫走,丫鬟紫樱在后面追满脸担忧:“娘娘您慢点,别摔着。”
许卓衡坐在昭阳殿内思考着该如何从柳然那里查出鸠陀毒的来处时,柳然就明晃晃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柳然脸上挂着笑容远远地站着,许卓衡板着脸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一个绝佳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他对着她招了招手。
一向高傲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柳然此刻却像乖巧的宠物一样,走到许卓衡面前然后蹲在他的面前抬头看着他。
许卓衡动作漫不经心挑起柳然的下巴仔细端倪,然后又看了看她身上的蓝色衣裙:“还是蓝色衬你,朕很喜欢。”
许卓衡原本冷冰冰的话却深深温暖了柳然的心,她双腿跪坐在地上把头靠在许卓衡的腿上面带笑容:“陛下欢喜就好。”
柳然欲言又止但还是缓缓开口:“今日臣妾来找陛下却发现陛下不在,陛下刚才去哪儿了?”
许卓衡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阴沉:“什么时候朕去哪儿还要向你报备了?”
柳然抬头目光慌张闪躲地看着许卓衡连忙解释:“臣妾不敢,陛下千万不要动气,臣妾以后不问就是了。”
“你要乖一点,才讨人喜欢。”许卓衡面无表情地说着这话,柳然依旧笑着点点头。
许卓衡的阴晴不定全都给了柳然,虽然会介意但她却从来都不会往心里去。不管后宫别的女子是因为什么而入宫为妃,但柳然却是真真切切心悦许卓衡而执意要嫁他为妻。
从第一次见到许卓衡的时候柳然就被他深深吸引住,无论是他的气宇轩昂还是他的冷漠无情都让柳然着迷……
许卓衡把他和叶惜黎的婚事全权交给秦琳操办,这一消息传出整个后宫的人都惊愕不已。
昭阳殿内柳然脸上的表情更是难看至极,许卓衡的这一举动无非是在告诉后宫所有人秦琳现在手里的权力要远远大过她这个贵妃。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好像是一个空壳子名存实亡一般,柳然出生在名门贵族。她一出生就拥有了别人努力一辈子都可能无法获得的东西。
殷实的家庭环境给了柳然最坚不可摧的底气和信心,她也一直坚信自己值得拥有全世间最好的东西。
但直到遇见许卓衡这个让人着迷却又令人讨厌的家伙,他一次次把她的自尊踩在脚下一次次挑战她的底线。
坤宁宫内叶惜黎看着许卓衡派人送过来的婚服发呆,衣领袖子上是用金丝线一针针小心翼翼缝上去的。
衣领衣袖还有前襟上随处可见的凤凰图案那可是一国之母才能应该拥有的图案,是后宫最尊贵之人才能穿上的衣服。
叶惜黎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衣服她的表情冷淡心里在想,姐姐叶曾柔当初是不是也穿着这么华丽的婚服然后满心欢喜地嫁给了许卓衡。
“陛下这是要以迎娶皇后娘娘的礼仪来和娘娘成婚吗?”木锦不可思议地看着带有凤凰图案的婚服。
叶惜黎收回了手抬眸看着木锦表情忧伤:“你说阿姐如果知道我替了她的位置嫁给了她最爱的人,她在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