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那些长老们说她总算是长大了,但只有雾溪自己知道。
她也不信哥哥会一直是哥哥。
至少成为领主后,哥哥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所以她也谨慎了起来。
雾溪说:“我只会喜欢我的哥哥。”
而不是领主克尔维斯。
夜明珠昏暗的亮着,有滴水声沿着沟壑低落地面,她直起身体,平静的对着棺椁鞠了个躬。
“我要离开德瑟里,我要去失落之城。”
“老师,我来和您说再见。”
在记忆里的最后,他们从神像前站起来,哥哥试图拉着她的手,带她走,雾溪躲开了,她说,我想再呆一会。
一个人。
哥哥露出了那种难过的神情,是日后他绝对不会露出的那种,那么可怜,好像被惩罚的是人是他一样,他望着自己的妹妹,直到对方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真的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
于是沉重的大门被轻轻关上,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她一个人,教堂重归于一种奇妙的昏暗,置在神像脚边的火烛在明蓝色的瞳仁跳跃成细小的光斑,这不熄灭的蜡烛被信徒称为神迹,但其实只是利用炼金术愚弄百姓的假象,如果用手去摸,就会发现那蜡烛冰冰凉,不过是镀了色的特殊金属。
教堂声称魔力是神明对生命的恩赐,然而力量从来只来自生命自己。
她再一次抬起头看那座神像,还是看不清祂的脸,长时间跪坐导致的疼痛和麻木自膝盖处密密麻麻的扎着大脑,以至于此刻有些站不稳,但她看着还是站的很稳,比所有人都稳。 她想到,神明离所有人都这样遥远。
遥远到她不信有什么神明。
她只信自己。
雾溪挑衅的对那神像露出了个笑。
“去死吧,你这个狗屁。”
寂静的教堂里响起一声很轻的笑。
是神父吗?那个人不知何时站在神像的边上,裹着严严实实的袍子,连脸都被深色的布料遮的严严实实,雾溪仰着脸看他,熏香在鼻尖缭绕,她从中闻到了浓烈的温暖、深沉、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甜味。
还是说他只是个幻觉?
那幻觉似乎也隔着脸上的罩子在看她——真奇怪,明明对方应该什么也看不见。
她怀疑自己跪了太久,以至于脑子已经糊涂了,所以转身打算离开。
那个人没有跟上来,他只是捏着挂在脖颈上的银色十字架,学着怪里怪气的强调。
神父在背后说,圣父在上,迷途的羔羊,祂会宽恕你。
雾溪头也不回的说,我不需要被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