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欢并未察觉到动静,只是当秋千不受控制摇晃,才发现身后有人。
这身后的人影修长笔挺,周身散着淡淡青竹香,是裴翊。
裴翊弯身轻推动秋千,手臂修长笼罩虞欢,像是亲昵拥入怀,沉敛眸间倒映她柔美容貌,散漫道:“世子妃,真是童心未泯。”
闻声,虞欢收敛心神,因调侃而面颊微微发烫,抬眸迎上沉敛墨眸,其间却并无亲昵宽和,只有无尽的黑。
“世子爷怎么来了?”虞欢错开这带着审视的目光应。
“方才岳父饮酒去休息,本世子便来找世子妃,有何不妥?”裴翊垂眸并不曾移开视线,从虞欢温婉柳眉,移至琼鼻,最后落在那嫣红唇间,试图觉察出她的心思。
朝堂百官无人能隐瞒裴翊耳目,可此时裴翊却一无所获。
虞欢目光随意的落在地面两人亲密身影,神情坦然应:“今日劳烦世子爷费心,可需要歇息,再回亲王府?”
虽然虞欢先前说好要留住虞府,但是裴翊有诸多朝务,他不大可能随同留住。
裴翊停顿推秋千的动作,手却并未离开,出声:“世子妃说的是,暂且歇会吧,劳烦带路。”
虞欢一愣,却也不可能充耳不听,只得脚尖落地,起身领路。
虽然虞府比亲王府要小许多,但也有干净客房,可很显然并非能那般安置裴翊。
暂且不提裴翊如何想,母亲知晓恐怕亦该觉得自己跟裴翊面和心不和。
虽然虞欢觉得事实并无差别,裴翊似乎从试图透过自己找寻某些他想要的东西。
所以裴翊的眼神里总透着端详与审视的意味,哪怕他表现的谦谦君子,却也仍旧无法掩饰干净。
毕竟是床榻枕旁之人,再怎么做戏,总做不到万般周全,毫无破绽。
只是不知起源究竟是不是那位与自己样貌相似的秦氏贵女?
虞欢不太想浪费心神,但也不会如裴翊所愿甘心做她人赝品,除却世子妃的职责,再多是不会有的。
不多时,虞欢领着裴翊行进自己小院,内里打理得规整,几乎没有别的变化。
想来母亲是特意费了心思,虞欢心间微暖,踏步入内,忽地有些迟疑。
随即,身侧便传来清朗低笑,似是金石碰撞,幽静却舒心,无形间缓解先前莫名的低郁。
裴翊入目看见的是屋内墙壁花鸟鱼虫的画卷,以及不少精细动物摆件,数量之多,令人意外。
柜台桌旁,窗台矮榻都摆放随手可触的小动物瓷偶,形态各异,憨态可掬。
“这些是幼时的物件,母亲爱护一直留着,让世子爷见笑。”虞欢面热的解释。
“无妨,煞是精致可爱。”裴翊骨节分明的手把玩陶制彩绘的小金鱼,随意坐在桌旁。
虞欢不觉以裴翊的性子会喜欢这等童趣物件,抬手自顾收拾。
没想,裴翊将掌心物件放回原处,颇为仔细的观察道:“这些画作日期似乎多是近年,看来世子妃好雅兴。”
闻声,虞欢动作一顿,樱唇微抿,很显然谎言被戳破,只得矜持道:“打发无聊时间罢了,世子爷不休息么?”
“嗯,本就是想来看看世子妃的闺房,倒是意想不到的收获。”裴翊视线不动声色的从虞欢霞红的面容落在因挽发露出的修长纤细玉颈,眸间深邃,却没有继续戏弄,“对了,方才看世子妃的园子有不少花,不知都喜欢些什么花?”
美人看着柔弱病体,实则性子刚强的很,裴翊见识过,因而适可而止。
“花么,并无特别喜好,只要好养活都可。”虞欢松了口气应声。
方才虞欢察觉到裴翊格外明显的目光,还以为他是吃了酒,难以收敛本性。